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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不懂就教

    车开进一座独栋别墅,顺着弯道驶进房侧的车位上停下。

    三人先后下车,绕过花圃阶梯走到正门位置,为了照顾邱鸣旸这位伤残人士,薛顷颇为绅士地让他走在最前面,还细心地为他拉开大门。

    “老公!”

    谁知大门刚开,门内就窜出一不明物体,带着一股令人情动的的香味,以极快的速度扑向正抵门外的邱鸣旸。

    邱鸣旸下意识伸出手准备接住,却在刹那间被身后人拽住后衣领,他没有防备,外加身有‘隐疾’,被人一把拉到后面。

    薛顷顺势跟他调了个位子,站到他身前,稳稳接住了从门内跳出来的人。

    邱鸣旸:“……”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从门里冲出来的人是庄周粱,或许是提早回来给薛顷惊喜,却没想到薛顷带了其余人回来。

    他熊抱住薛顷,两节白皙的小腿交叉钳住薛顷后腰,脑袋支在薛顷肩膀上和邱鸣旸大眼瞪小眼。

    邱鸣旸一脸坏笑看着他。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庄周粱。

    庄周粱穿了一身极为暴露的情趣内衣,整个后背和大半个屁股都裸露在外面,那股好闻的花香味是从他戴的黑亮又长直的假发上散出来的,不刺鼻却尤为百转千回,随着发丝飘动,香气萦绕在人鼻息间。

    邱鸣旸见过庄周粱女装时的样子,妖艳得不像话,此刻这般,更是让人心头一震。

    邱鸣旸不否认他挺赞赏庄周粱的,男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抱有憧憬,庄周粱美得让人心颤,邱鸣旸没必要回避男人的本能。

    在遇到保平安之前,邱鸣旸一直觉得庄周粱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保平安不同于庄周粱,庄周粱妖媚得像摄人心魄的妖精,让人想狠狠践踏蹂躏;而保平安纯净得像不染俗世的天使,让人想保护,想疼爱,又怕过犹不及。

    他们一个使人疯狂变态,一个使人倾慕信仰。

    邱鸣旸脱下外套扔到庄周粱头上,跟薛顷说:“裹上抱走吧,是怕我今天气不死是不是,还跟我这儿秀。”

    薛顷迅速拿衣服把庄周粱裹严实,抱着庄周粱快步上楼了。

    全文轩冲邱鸣旸耸了耸肩,“看来今晚只有我俩喝了,不过不用布置房间也是好事一桩。”

    邱鸣旸伸手揽过全文轩的肩膀,“走吧。”

    在全文轩严肃声明自己是一名专业的医生——绝对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在诊治病人时,绝对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之后,邱鸣旸终于肯把裤子脱了让他看看‘伤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还在肿着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文轩笑得全身都在抖。

    邱鸣旸气得就差直接拿眼白看他了,“你不是说不笑的吗?”

    “嗯……可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文轩笑得脑袋后仰,差点摔地上。

    邱鸣旸就那么看着他笑,等他笑得差不多了以后,淡定地说:“没有,皮筋剪开以后就没肿了,这就是平时的样子,怎么了?跟你的差别太大,你很吃惊吗?”

    话毕,全文轩突然不笑了,一脸幽怨看向邱鸣旸。

    邱鸣旸龇牙冲他礼貌一笑,提上了裤子。

    今晚的薛顷似乎特别有良心,并不打算把朋友们晾在客厅一晚上,两小时后便自觉从楼上下来了。

    从楼梯上走下来时,全文轩和邱鸣旸正好在说保平安的事。

    邱鸣旸问全文轩像保平安这种情况后天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全文轩说几乎没有,如果让他试试的话,他只能给邱鸣旸百分之零点零1的希望。

    一看薛顷下来了,全文轩打趣道:“这么快完事儿了?”

    薛顷拿过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没有回答全文轩的问题,转了话题问:“他伤得怎么样?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邱鸣旸踹了薛顷一脚,“你他妈自己爽完了,就不能盼我点好?”

    薛顷笑了下,一屁股坐到邱鸣旸身边,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虽然邱鸣旸和薛顷的关系很好,但薛顷一直都不太愿意让庄周粱和邱鸣旸有过多的接触,一是他们之间奇怪的关系。正因为庄周粱的存在,薛顷和邱鸣旸表哥之间紧张的关系几乎可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二是邱鸣旸不像全文轩,全文轩是个有家室的直男,而邱鸣旸是个样貌身材绝佳又爱四处沾花惹草的纯gay,对薛顷的威胁自然不言而喻。还有就是薛顷这人比较直男思维,他对庄周粱管得很‘严’——不许别的男人多看。

    如果不是认为庄周粱今晚出差不在家,薛顷应该不会邀请邱鸣旸来他家喝酒,他更乐意找个私人场子,和兄弟们攀谈到天亮。

    庄周粱也有意回避邱鸣旸,当初庄周粱和邱鸣旸表哥在一起时,邱鸣旸叫了他好一阵嫂子,此刻他自然难堪于当着邱鸣旸的面和别人甜蜜。

    三人大事小事一聊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深夜,庄周粱以为全文轩他们已经走了,这才从楼上下来找薛顷。

    他穿着正经的男士睡衣,衣服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摘掉假发露出齐整的男士短发,看到邱鸣旸他们还在客厅喝酒时,庄周粱下意识转身往回走。

    “庄哥,下来吧,一起喝点。”全文轩冲楼梯上的庄周粱喊道。

    庄周粱站在楼梯上没敢动,转眼看向薛顷,似乎是在征求同意。薛顷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楼梯上把庄周粱抱下来了。

    庄周粱显得格外局促。

    薛顷是故意的,故意当着邱鸣旸的面宣誓主权,好像在间接告诉邱鸣旸,让他告诉他表哥别再妄想。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邱鸣旸表哥最近在追一个新闻主播,都追到战火连天的Y国去了,压根没心思再关心庄周粱。

    “庄哥。”邱鸣旸跟着全文轩的叫法叫了一声庄周粱。

    庄周粱朝他淡淡一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鸣旸,刚听薛顷说,你们半路碰见的?”

    “嗯,”邱鸣旸苦笑一声,“薛顷都跟你说了吧,不许再笑我了啊。”

    薛顷今晚可能是心情好,没怎么插话庄周粱和邱鸣旸的聊天,四个人一边喝一边聊,很快热络起来。

    庄周粱也不再局促,作为一个过来人跟邱鸣旸说了很多,后来酒喝得多了,他原本脸上就泛着性事过后的余红,此刻更红了,半瘫软地靠在薛顷身上,竖着食指冲邱鸣旸指指点点道:“你特别介意他……脑子有问题吗?”

    “介意的话,我就不会把他接回去了。”邱鸣旸说完又往自己杯里倒酒。

    “那不就得了,”庄周粱软乎乎趴到薛顷腿上,手指依旧指着邱鸣旸,“你喜欢他,你不介意他傻,那就在一起啊,有什么好纠结的……嗝……”

    “我没有纠结,我就是……有点生气他今天的做法,我感觉他不喜欢我,啧……”邱鸣旸说完心里泛起一股酸意。

    “矫情……嗝……”庄周粱完全把薛顷当成了猫爬架,一会儿倒在人家腿上,一会儿又攀在人家肩膀上,跟邱鸣旸说:“你是没被人讨厌过,所以突然被人讨厌一下,你就王子病了。”

    薛顷把庄周粱身体扶正,让他靠在自己肩侧,抬手给庄周粱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庄周粱继续说道:“你要是真喜欢他,你跟他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跟他分开……别搞那套……在一起时想东想西,分开又后悔……他妈的来回折腾,就算一开始喜欢,折腾到最后,感情也会……唔……有了隔阂和遗憾,就……不好……你说是吧,老公……”

    庄周粱彻底醉了,称呼上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当着邱鸣旸的面叫了薛顷‘老公’。

    薛顷还挺高兴的,点了点头,哄着庄周粱说:“嗯,你说的都对。”

    “哈哈哈哈,我这可是真理……欸!”庄周粱看向邱鸣旸,迷迷瞪瞪问:“你们有孩子吗?”

    邱鸣旸一脸黑线,回答:“没有。”

    “哦……”庄周粱又问:“你是老娘们吗?”

    邱鸣旸看了看薛顷,薛顷摊手示意不是自己教的,邱鸣旸又扭头去看全文轩,全文轩一脸‘我啥也不知道,你别看我’的表情。邱鸣旸只好咬咬牙回答庄周粱的问题:“不是。”

    “那你为什么纠结得跟个娘们为了孩子跟对方在一起一样,神经病吧?”庄周粱坐直起身,一杯红酒泼向邱鸣旸。

    在邱鸣旸动手前,薛顷一把捂住庄周粱的嘴,禁锢住他的双手,在庄周粱耳边低声道:“闭嘴。”

    庄周粱嬉皮笑脸的,“你亲我一下,我就闭嘴啦~”

    现场唯一真情实感给邱鸣旸出主意的怕是只有全文轩了,他半晌道:“老邱,这还是个小事就把你气得够呛,你想过没有,他是傻的,也就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懂你对他的感情,他也不会回应你,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因为没人教过他那种感情,他连你在干什么都不知道,你后面不得气死啊?”

    “没人教过他那种感情……我教他。”邱鸣旸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我不怕他学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