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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强x和极度暴力预警/前方高虐这是危家羲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前方有非自愿性行为和极度暴力情节,放在彩蛋里,请各位谨慎敲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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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家义站定在危俊林旁边,只低下头,轻蔑地俯视着倒地不起的父亲。他举起方才塞进口袋里的手枪,对准了危俊林的脑袋,枪口微微抖动着。

    危俊林闭上了眼睛。

    除了云少锋沉重的呼吸声之外,病房中一切停滞。

    但危家义终究下不去手开这一枪。他愤怒地将手枪扔到角落里,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他扯过病床上的枕头,单膝跪下,将枕头狠狠压在了危俊林脸上。

    危家义用上了毕生的力气。他能感受到棉花之下老父亲的急促呼吸,越来越猛烈,挣扎动静越来越大。但这个本就命不久矣的老人,自然没有力气去挣脱年轻力壮的儿子,如同狮群中垂垂老矣的老雄狮,终究会被后辈战胜,独自死在荒原之中。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好像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又好像只有一瞬,危家义觉得他已竭尽全力。

    危俊林不动了。

    危家义松了力气,坐到了地板上。他呆呆地抬眼看向远处,却不慎望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的景象——

    危俊林的病床上,刚才枕头放着的位置,明明摆着一支手枪。

    这么久,他的枕头底下一直藏着武器,他却没有向自己开枪!

    危家义霎时觉得难以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着,口中却吐不出一个音节,只能怔怔望着那支手枪,余光仍能瞥见危俊林的尸体。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到了病房门处戛然而止,然后急促地推门而入。

    入目之景,令危家羲心跳骤停——

    云少锋双手被缚身后,面色苍白,下身光裸,裤子纠缠在他的脚踝上,上衣衣摆被血浸湿,臀间一片狼藉,红白混杂。他就这么倒在墙根处,神志半涣散,双目无神,半睁着不知望向何处。

    “锋……?”危家羲轻声喊。

    云少锋浑身一抖,面上神色未变,只是目光移动了一下。

    他们视线终于交接的那一刻,云少锋的眼角流下一行泪。

    “好痛。”危家羲听见他说。

    他冲向云少锋,几乎是跌倒在地,强压浑身颤抖将他抱了起来,“阿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将云少锋紧紧抱住,不住打颤的双唇贴在他的额角上。然后,他这才环顾四周。

    “阿爸……?”他见到似乎是危俊林躺在地上,面上盖着一个枕头,浑身一动不动。

    下一刻,跪在危俊林尸体旁边的危家义如梦初醒,一手拾起那把放在床上的手枪,指向了危家羲。

    “是你?都是你?”危家羲难以置信地看着危家义。这人竟然为了红盛坐馆的位置,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何至于此?“你……杀了自己的爸?”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危家义的枪口抖得几乎无法瞄准,但没有放下。“是你让我别无选择。”

    仍抱着云少锋的危家羲心如刀割,无法再做抵抗。他垂下了目光,看着面如白纸的云少锋,绝望地也闭上双眼。

    “砰!”

    “少爷——”

    随着枪声响起,危家羲怀中的云少锋忽然拼命弹起身体,一侧肩膀将危家羲往后撞去,挺身接下了这一颗子弹。

    云少锋的右肋下方瞬间涌出如瀑鲜血。

    “啊!”危家羲大叫一声,下意识接住了应声倒下的云少锋。

    危家义愣了一秒,随后稳住枪口,再次对准危家羲。

    “不要!”墨超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听见了枪声才冲了过来。

    危家义没有停顿,毫不留情扣动了扳机。

    却听见“咔嚓”一声,弹夹已空。这把手枪里就只有一颗子弹。

    危家义怔住了。下一刻,墨超已经扑到了他身边来,紧紧揪着他的衣领,没有戴着墨镜的双眼罕见地露出暴怒。

    “你疯了吗?!”墨超大吼一声,然后低头看向地上危俊林的尸体,“你……你杀了他?”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来!”一直抱着云少锋的危家羲这才回过神来,用手掌紧紧捂在他的伤口处,全力按压着出血的位置,“救命!医生!救命啊!”

    外头开始有了喧闹声,紧急铃声响起。这一层楼似乎此刻才算是活了过来。

    “快走,快走!”墨超扯住危家义使劲晃了晃。后者清醒过来,捡起盖在危俊林脸上的枕头。两人冲出了病房,消失在走廊尽头。

    “阿锋……少锋……”危家羲抱着云少锋,手上是他的血,脸上是自己的泪,“少锋,你醒醒……”

    云少锋没有反应。

    “不要……”危家羲的心也随着他的体温一同凉了下去,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直到医护赶到将云少锋接到担架床上,他还牢牢握着云少锋的一只手掌。他手中的血,抹在了云少锋白皙的手腕上。

    “求求你们,救救他……”

    这是危家羲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杨震见到危家羲的时候,云少锋已经完成了快有六个小时的抢救,而危家羲也在门口守了六个小时。

    他加入o记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以这个身份,来见自己的老友。和危家羲他们玩在一起的那几年,杨震也大概清楚,这个兄弟身份不普通,毕竟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小小年纪就自己租房子住,还有个小跟班时时刻刻做保镖?但猜不到的是,原来危家羲的“危”,真的就是红盛的“危”。

    杨震开OT读资料研究案情的时候,怎会料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远地在ICU的楼层尽头,看向监护着云少锋的病房门外,长凳上坐着一言不发的好兄弟,杨震的心情十分复杂。

    “吃点东西吧。”杨震递过去一瓶水和一根巧克力。

    危家羲抬起头来看他,再无多余力气掩饰眼中的情绪变化,疲惫而又忧伤,只接过了水,没有碰巧克力。

    杨震也没有为难他,轻轻在他身边坐下。他们的身后,就是监护室的大玻璃窗,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昏迷中的云少锋,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面上盖着呼吸器,检测的机器声断断续续,令人越听越觉得生无可恋。

    “没事了,医生都跟我说了,只要熬过去,醒了就没事了。”杨震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笨拙地说着鼓励的话,“少锋很硬正(坚强)的,一定可以大步揽过(平安度过)。”

    危家羲手中的水瓶无声地颤抖着,水面波纹荡漾。他只轻轻应了一句“嗯”。

    “有几件事情我想问你的……”犹豫了一会儿,杨震还是开口了,“不是正式的口供,我是想趁你现在记忆还清晰,帮你回忆一下,毕竟,我相信我们都很想找到凶手。”

    “凶手就是,危家义。”危家羲一直盯着地面,“不过你问吧。”

    “你爸爸那边,法医初步鉴定,身上没有任何其他伤痕,死因就是窒息。”杨震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你当时有看到经过吗?”

    “没有,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躺在地上,有个枕头盖在脸上。”危家羲的回答清晰干脆,有几分压抑不住的轻抖,“危家义走的时候把枕头拿走了。”

    “所以凶器没有了,除了少锋以外也没有直接目击者……”杨震若有所思,“重案的伙计在现场搜到一把手枪,从少锋身上取出来的弹片也已经送去化验了,没有这么快出结果。但是鉴证的同事告诉我,凭他的经验,子弹多半不是出自现场搜到的那一把枪。”

    “他用了另一把枪,本来是想杀我的,但是少锋挡住了,那把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危家羲握着水瓶的手骤然捏紧,塑料瓶发出几声脆响,“他把枪也带走了。”

    “当时病房里只有你们三个人,应该足以证明那一枪就是他开的。”杨震摸了摸下巴,谨慎地分析着,“但是除此之外,你爸爸的事情,还有其他事……大概要等少锋苏醒之后,再根据口供从长计议。”

    危家羲没有答话。杨震偏过头看着他,担忧之情难以抑制,甚至也随他一同忧愁了起来,“关于少锋的那个……就是,宝宝的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告诉我?我一点也不知道……”危家羲的情绪至此彻底崩溃了,悔恨和脆弱全然流露,声音也哽咽着,“如果我知道他怀孕了,我一定不会离开他,一定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危家羲将憔悴的脸埋进手掌心中,杨震也深深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可能他自己都还没有发现。现在是很可惜,宝宝就这样没有了,但是起码他的命保住了,一切都还有机会的。”

    “这件事情我是应该负责的,”危家羲轻轻摇了摇头,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掉落,“其他事情都事出有因,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每个人的选择。但是这个宝宝,还有少锋和我的关系……全部都是我的责任。”

    “你别这么想,我相信他不会怪你的。”杨震递给他一张纸巾,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或许是最糟糕的时刻了,但是,我想总有些事情,你还可以去做,来令一切回归正轨的。”

    良久,危家羲勉强从心碎中稳住自己,这才察觉到杨震话语中的隐含意味。他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试探性地望着身旁的兄弟。

    杨震搂住他的肩膀,大力地按了按。此刻的杨震,坚定有力地支撑着一团乱麻的危家羲,他知道自己迷失的好友需要一点方向。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太平间,送你爸爸最后一程。然后,我有个同事想和你谈谈,我想会有帮助的。他姓程,我们都叫他阿S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