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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

    清凉败火的药是怀孕之人万万不能碰的,轻则滑胎早产,重了可能就是一尸两命了。为今之计,只能让柳如是多饮多排,靠自己把火排出去。被灌了一大碗蜂蜜水,柳如是胃涨的似是要炸了,躺是不要想了连坐着都只能用一种姿势——双腿分开,挺着腰靠在背后的软枕上,仰着头咳喘不停。七个月的孕肚沉甸甸的压在身上,压得柳如是腰背酸胀还疼得发麻,像是要腰斩了他,只能靠太医给按摩才能稍作缓解。自打怀孕后,柳如是就时常憋不住尿,现在可好了,尿壶不但上了床还直接挂在了他的分身上。柳如是就这么一坐好几个时辰,累得要散架了。断断续续的他也排了不少,烧还是退不下去。

    太医又捧了一大碗蜂蜜水到柳如是的眼前,跟他说:“殿下,知您难受,可还是得把这水喝下去,若还是大解不出,那在下就得为陛下灌肠了!”柳如是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从日出坐到日落,以为这罪已经遭到头了,现在告诉他还得重新再来一遍?“公公,公公”柳如是心急如焚的嚷。他现在也只有福公公可以依靠了。福公公听见柳如是的叫喊声端着餐饭匆匆的赶来,见柳如是已经泪流满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公公,我喝不下了,再喝就真涨死了!”柳如是抓着他的“就命稻草”哭着求。

    福公公也心疼死了,赶紧坐下给柳如是顺了顺背,又托着他的大腹揉了揉,道:“咱们不喝了,来吃点儿东西,不吃东西孩子也受罪是不是?”柳如是含泪点了点头,福公公把柳如是揽在怀里,跟太医道:“大人,杂家给殿下揉着身体,您喂殿下吃点东西。”太医赶紧应了,福公公准备的汤面很好消化,柳如是肚子涨得厉害,可看福公公那么认真给他揉腹的份上,柳如是逼着自己把一碗面条都吃进去了。吃了饭,柳如是靠在福公公的身上叫着难受,还没等消停多久,那碗要他命的蜂蜜水又被端到了他眼前,柳如是不想喝,又是哭又是叫,最后太医告诉柳如是,若这火败下不去,他烧就退不了,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福公公一边给柳如是揉腹,一边哄:“殿下,若有其他的法子,奴才也见不得您遭罪。”见躲无可躲,柳如是只得灌下了那一大碗蜂蜜水,又挺着腰坐了回去。这次福公公坐到了柳如是的身后,帮柳如是托着腰背,太医坐在他面前给他揉腹。再后来柳如是被扶到了恭桶上,福公公坐在他身前,双手护住了他的肚子,柳如是身上无力就趴在福公公的身上。柳如是前面断断续续的一直泄,后面怎么努力也排不出来。最后他又被太医和福公公架上了床,只听得福公公说了句:“让杂家来吧,大人您照顾好殿下。”

    折腾了整整一日,柳如是全身上下似被巨轮来回碾压了好几个来回,实在是撑不住了。他的声音细如蚊蝇,弱弱的问了句:“公公,怎么了?”福公公握着柳如是的手,轻声说:“老奴给殿下灌肠,就跟之前给您清洁后穴差不多,就是更难受些,您忍忍。不大解出来,这火泄不下,您安生不了啊!”

    “公公,我实在……不行了”柳如是真的在哀求了。

    “殿下再忍忍吧,唉,这太遭罪了!”福公公也跟着落泪了。

    柳如是大着肚子下身还被垫高,他浑身都疼,全身的力气就只够维持呼吸,只能任由太医和福公公动作。有温热的液体被注入到柳如是体内,源源不断,源源不断,刚刚是胃要涨开,现在是小腹要被涨破。太医见柳如是脸色变了,赶紧让柳如是含了护心丸。柳如是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头痛,胸痛,腹痛,再接着这痛就连成了一片,似是要了他的命。最后还是腹痛占了上风,不仅绞着他的肉还要捅破他的皮。柳如是实在是受不住了,神志都不清楚了,他甚至分不清这疼是不是孩子出事了,用了最后的力气喊着:“孩子!”太医在给柳如是揉腹,赶紧回说:“殿下,孩子没事儿,您安心!”不知又过了多久,大汗淋漓的柳如是再次被架上了恭桶,后穴的肛塞拿开后,柳如是被突如其来的激痛刺穿,直接昏过去了。

    等柳如是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他口干舌燥是被烧醒的。太医和福公公都在,听他们的意思是,昨天那番折腾下他终于是出了恭,夜里也没再烧,只是这湿火不是一两日就能根除的,湿火不除他就要这么一直被折腾下去。柳如是听了,只觉两眼一黑,脑袋嗡嗡作响。柳如是告诉自己,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再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下个月完颜烈就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柳如是着实低估了这湿火的威力,先是便秘,然后加上咳嗽气喘,接着又加上口舌生疮,再来就是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皮肤瘙痒,柳如是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上下不通,浑身还被抓得血淋淋,太医无法直接用布巾裹住了柳如是的双手。

    马上就到二月了,更打击柳如是的消息传来了,完颜烈决定去巡访黄河源二州,二月初一回不来,登基大典直接取消。乾清宫的偏殿,这一个月来,总伴着阵阵哀嚎,大家都不愿意靠近,瓜尔太师今日蹑手蹑脚的来了,本来是想慰问下柳如是。他隔窗看了看柳如是的样子,见他缩着身子歪在一堆枕头靠垫中,顶着个突兀的大肚子,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实在不是能见人的样子。瓜尔太师决定还是悄悄的把福公公叫出来。

    福公公见过了太师,瓜尔太师道:“我审了梅姑,她说她能看得懂南文,她在御膳房看到药方变了,她觉得是您在害殿下,她出自好心改了药方。御膳房有北奴知道梅姑的身份,觉得她是半个主子,又觉得安胎的滋补药不会出大事,就按着梅姑说的改了方子。梅姑还说,太妃不知此事。”想起当时被抓包时梅姑的样子,这明显就是一派胡言,后宫中的腌渍事儿最后又有几件是能说清道白的!想着柳如是这一个月遭的罪,福公公就想抽自己,这半年是日子过舒坦了,忘了本了!

    “殿下,这几日好些了吗?”太师问。

    “天天盼着陛下回来,这一个月苦啊!怀着孩子还吃不下又睡不好的,身子都快给抓烂了,就是盼着陛下回来。如今说回不来了,连封给殿下的信都没有,今儿殿下连精气神儿都没了。”

    无论柳如是的喜悲……一切按部就班的变化了……

    二月初一,新年改年号建元,百官易服改貌,上朝再不按南北分列而是按文武分列。文官以勤王为首,然后是左相萧丞相,右相瓜尔太师。官服按照北朝礼制,而官位品级则沿用南朝官制。百官对着空空的龙椅跪拜天子,新年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