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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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妈妈对这一切保持着一无所知的态度,但是否真的一无所知我也不确定,并非为了保密或者什么,只是我似乎也开始习惯怀疑别人,好像把一切都种成应激的苦果。而且我没有对妈妈旁敲侧击的能力,洗碗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时候我都没法开口问什么,即使模拟过问出口的场景也尤其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董事长回来的时候我也刚从房间里出来没多久,吃了午饭回的家,玩到了晚饭时间就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从时间这方面来说倒没有什么名节的问题,我们似乎看起来还较相互忠贞着,故而省略了拷问的环节,而他此时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愿,我毫无期待地坐着——准确地说还是有的,我饿着肚子等着妈妈回来吃晚饭。我是妈宝女!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我的晚饭变成了我不爱吃的豪华套餐,王筝把大纸盒子放到我面前,朝里头董事长在的方向抬了抬头说,“你妈今儿估计回得晚,董事长带你去他爸妈家过元旦。”“这不合理啊,”我扭头说,“明天就元旦了,我妈怎么可能回得太晚?”我没说的是之前每个元旦我都是跟妈妈一起过的,在家里搞大扫除,聊天,元旦不很神圣,但很特殊。“绊住了,走不开,那老两口家小狗跟小孩儿一块儿病了,”王筝一边拆盒子一边发出惊叹说,“嗬,裙子真漂亮。你妈可能过会儿才能给你发消息,你去把衣服换了。”“你们为什么知道?”我问。“老两口的儿子闺女发的朋友圈,两个人都不在家却有闲心思发爸妈的朋友圈,真有意思……不是我说,你妈真是好人。”王筝把裙子递给我,又催促我去换衣服说,“快去换上,董事长爸妈也等他回家吃饭呢。” 或许我妈也会在家等我呢?我想。他会威胁我让我去吗?相对于那个地方,这里更像我的家,因为我知道我妈会在家等我。他爸妈的确也在家等着,只是在等他,我只不过是捎带的,谁能阻止我不去吗? 他已经换了衣服出来,示意王筝出去等,又把裙子从我手上接过去,点了点头说,“应该适合,我的手感很少出错。”我抬头看他,他又重新把裙子递给我。 “错过了圣诞,不想再错过元旦了。”他说,“晚上我送你回来,就吃个饭,不会太晚。我今天晚上不打扰你太久,你陪我这一回好不好?”我眨了眨眼睛,开始思考为什么他能说得这么委屈。委屈的明明是我啊!“——对不起,上次没来得及告别就走了,”他靠过来蹭了蹭我的脑袋说,“之后争取提前报备。对了,还得把秦玥一块儿接过去,她在隔壁等着,我们得快点儿。”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我可以不去吗?”“怎么了?”他表现得相当无辜地说,“衣服不喜欢吗?”“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先斩后奏太不好了,虽然我没有什么安排但这样打乱我没有计划的计划很不好,我不喜欢任何人往我的时间表里塞东西,哪怕它是空的。”我认真地解释说,“下不为例。”“嗯,下不为例。”他看着我严肃的目光突然笑出了声,又补充说,“我觉得这样很可爱,很好,真的。你真好,还会跟我解释。”我敏锐地抓住那个“还”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还有谁敢不跟你解释吗?”“……当然是我那个弟弟,”他愣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开口说。“家里人的安排他从来不听,总觉得我们都迂腐,只愿意跟姐姐讲。对了,今天算是个家宴,比上次规模小,但比我们家普通聚会规模大些,你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走,好吗?” 我意识到他是在暗示我上次跑得太远,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不过那可是他找我去看的,难道要怪我吗?“我是说熊钰,”他很快理解了我的不快,立马又道,“我找人照顾你都来不及,还得要你照顾她……不过她被她爸妈派出国了,大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嗯,”我低下头去,拿着裙子往房间里走,“我去换衣服了。” 很漂亮的红裙子,已经进冬天很久所以材质很厚实,颜色又没那么鲜亮,穿起来愈显高挑。风衣等我出去他才套到我身上,旁边秦玥穿的款式似乎跟我是一系列的,看我出来挽着我的手往下走,我们一起讨论学校里的事情,很快就把董事长忘得一干二净了。 直到进了大门我才想起来我又一次没听话乖乖跟着他,我好像很容易被亲近(或不亲近)的女人骗走,熊钰和秦玥一挥手我就跟上了,如果对方换成于荃,那我更会连她的手都不需要抬起来就屁颠屁颠地扇着不存在的小翅膀飞过去。董事长现在坐在前面,我跟秦玥坐在后面,司机不认识,车也不认识,王筝不知道去了哪里,想起来了就给他发消息:“你去哪儿了,你不去董事长家里吃饭吗?”“姑奶奶,可快别关心我了,”他回得很快,打字也飞快,不一会儿发过来好几条消息,“您又甩下董事长了?他现在在给我们几个可怜的助理布置任务呢,行行好,把他手机缴了成吗?”“那我可做不到,”我又发过去,但还是补了一条,“但是你们元旦不放假吗?”“元旦是放了,可是任务得今天结束之前完成,不影响放假,可这么一会儿根本做不完啊!”“好吧,”我发消息过去又把手机收起来——这裙子有荷包,我觉得很难得——朝在玩音游的秦玥说,“你在隔壁住得怎么样?”“还可以吧,挺舒服的,没事儿大概能到你们家来蹭饭?”她一曲结束才抬起头来说,“不过能去的地方挺少的,最大的房间和隔壁的小房间被哥哥藏起来了,真偏心。”“那是给你准备的房子吗,”董事长终于放下手机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过来说,“本来是我工作用的屋子,要不是你二姨,你还没法跟她一起上学呢。”“哥哥真是,明明我跟人家可以一块儿住,非要把我留到隔壁去,”她拉着我的手说,“她乐意跟我待在一块儿,是不是?”“谁会不想跟玥玥呆在一起呢,”我笑嘻嘻地说,“反正有的是房间,跟我一起住也没问题。”“不用啦,”她摆摆手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搬来搬去还挺麻烦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董事长已经把手机放下参与闲聊有一会儿了,听到我手机的震动声现在抽空又掏出手机来做总结,我的手机很快连连显示出消息来。他明显不太高兴了,开口问我,“王筝给你发消息求救了?““嗯,”我实话实说,“放假布置作业就很不应该,过节也过得没劲。”“我是在布置下个月的工作,Roger跟她女朋友度蜜月去了,这边的事情暂时还是我来管,不过好处是会待在本地,到过年都在。”他收起手机解释说,“要到了,准备下车吧。”“好耶,”秦玥捏捏我的手说,“吃饭去咯!我早就饿扁了。哥哥还要去应酬吧,我跟她一块儿坐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记得给我留个位置。” 因为并非同董事长一同进去的,这次倒没什么探究的目光,加上我已经饿扁了肚子时刻等着投喂,秦玥便拉着我去了厨房,厨师阿姨认识秦玥也认识我,所以出一道菜我们就尝一道,实在不亦乐乎。“小玥来啦,”声音从背后传过来,秦玥拉着我转过去打招呼,“二姨好!”我支支吾吾地喊“秦妈妈”,她牵着我的手说,“小秋又把你撇下了?这孩子……”“没有没有,“我忙摆手说,“只是我跟玥玥在一起觉得更自在,所以我跟她一起来厨房里找点吃的……”“而且饿了是不是?”她笑眯眯地拉着我往后走,上一次来没机会去更多的地方看看,这次则更觉得这里十分宽广,甚至到了空旷的地步,有多少个人也装不满这栋房子,不过好在他们并不常用这边,真正住的地方稍偏僻些,但跟聚会用的这边相比起来更温馨,此时我甚至想逃过去。但秦妈妈是为了带我去找装甜品的冰箱的,她给我和她自己拿了布丁,朝我嘘声说,“别告诉别人,咱俩偷偷吃。”秦玥拿了小蛋糕,本来都是餐后甜点的配料,秦妈妈跟在后头忙活的人说了一声就带着我们出去了,后来放我们自个儿去玩儿;跟两只小狗撒欢似的。 我们便坐在一起闲聊。“有的房间不能进去,跟以前一样的,放着哥哥很隐私的东西,”她扎了块切好的蛋糕起来吃,亦一边说,“不过隔音还是蛮好的,装修的时候应该加装过材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间屋子的配置,里头的许多东西都是我亲手买回来摆上的,这似乎不该说,连现在想想都有种炫耀和怜悯的意味。没聊一会儿就要上桌吃饭了,我起身拍了拍裙子准备过去,秦玥也端着饮料站起来等我。都是亲戚,所以可以随便坐,我本来坐在折中靠出口那边的位置,单纯是以为坐在中间不用参与任何谈话,但董事长这回铁了心要坐在一块儿,很干脆地落座在我旁边,他爸妈和亲近的家里人自然而然地靠过来,而一开始不知道谁安排好的座次顺序也被打乱了,本以为自己没法接触他们的人兴高采烈地凑过来打招呼,他们家的人也无一例外地微笑寒暄。秦玥说好要跟我一起坐,末了被她爸妈拉走,跟她爸妈一块儿坐着去了,所以现在又只剩我一个人。董事长,单秋,他能算数吗,他算我的人还是我算他的人?我倒是觉得两边都不算,很干脆地一个人吃饭。好在他们家全都是处理得完美的食材,我除了动筷子之外基本不需要动手,有时候喝可乐偷偷打个嗝因为聊天和推杯换盏的声音被盖过去也觉得自得其乐,偶尔有人敬酒,我跟着站起来回礼,终于有人在意识到单秋的身高之后意识到了我的身高,他搂着我靠过去的时候有人夸我俩登对,我偶尔腹诽,只要我不至于一米刚出头,总能有登对这个词用吧,或者他干脆把我抱起来,真想夸哪有不登对的时候。 “小秋家的那位,饭吃了一半,有人朝他们——还有我,发问说,“今年高考吧?”“嗯,”董事长替我回答说,“小玥也是今年,她们俩现在一块儿上学。”“最近不是志愿填报模拟吗,”对方继续追问,“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我也不知道,我问问她,”董事长扭头问我“填的什么志愿?”我想也没想就答了句“第一志愿北大,第二志愿清华”,话说出口才想起来那是前几天模拟的时候整活选的,除了可能引起第一第二花落谁家的纠纷,还因为这辈子就模拟这么一回,不填白不填,顿时尴尬得冷汗直流。“那可是好学校啊。”对方哈哈大笑,又说,“有把握吗?”不知道董事长是在期待我说有把握还是没把握,在我短暂的宕机过程中他又回头,一边握着我搭在桌上的手一边笑着回答,“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去。”我窘迫地朝他低语,“我其实是这么想的,反正是模拟,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所以就写的这两个,我太菜了……”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去,”他也学我低语,我立马发誓似地举手表示,“那我不想了。”他又笑,我的脸一直红到耳朵后头,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现在已经到了夫妻情趣的对话层次,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便祸害别人的谈话去了。 有一个空着的座位我注意很久了,而就在刚刚被填上了。“秦鹤今天也过来了?”他扭头说,“我妈请他来的?”他对这个男人表现出了出离的愤怒,我还在疑惑,他已经着手差人把他赶出去了。“小年他不配来,元旦就配了吗?”他冷静地对他的母亲说,“您教我的,有些事情不能遗忘,否则就是对自己的二次伤害。”“你贯彻落实得倒很清楚,”她哭笑不得地说,“你要是不想他来,让他走就是了,”“您还要给他钱吗?”他站起来说,我想也没想就跟着他站起来,大家都看着我,我尴尬地一一回望过去,然后说,“我坐累了,起来站一下。”“嗬,这闺女也真挺高的,”本要出门的人又折回来说,“你俩的孩子将来肯定能去打篮球吧,是吧?现在还来得及……”对方浑浊而不怀好意的目光使我觉得恶心,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地用“关你屁事”了结了他的对话,他一愣,所有的人也都愣住了。 “她喝醉了。”单秋很自然地扶着我说,我看了看我杯子里的可乐,也很自然地靠着他说,“我有点晕,老公……”他清晰地抓住那句我没忍住蹿出来的结尾,附在我耳边说,“我很高兴能这样我们能这样相互维护。谢谢,还有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