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
往常一个月对卢芒来说如白驹过隙一般，但一想到要一个月才能等到庄诗凌复诊她又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因为上次卢芒的吻没被庄诗凌认可，后来她也没有主动联系庄诗凌，而庄诗凌竟然也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她，这让卢芒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是庄诗凌该复诊的日子了，卢芒打算好好盘问盘问她。 016号赵某某请就诊。 017号张某某请就诊。 018号李某某请就诊。 一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庄诗凌都没来。 “奇怪。”卢芒走到分诊台问，“小刘，早上挂号的病人都看完了？” 平时医生们看完病人不是叫苦连天就是赶着去吃饭了，难得卢芒居然问这个问题。她查了查系统对卢芒说道，“嗯，早上已经看完了，后面来的都排到下午了。” “那你帮我查一下这个名字，看她有没有挂号。”卢芒报了庄诗凌的名字。 “噢，她昨天已经在陈医生那里看过了。”小刘看了看就诊记录，发现之前两次都是在卢芒那看的，偷偷打量了卢芒的表情，卢芒很好的隐藏了心事，没有把不开心表现出来。 这时候正好陈静也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出来找卢芒，“哎，卢芒你今天这么快啊，走，吃饭去呀。” 卢芒躲开了陈静上前挽自己的胳膊，问道：“昨天有个叫庄诗凌的你有印象吗？” 陈静露出为难的表情，光说个名字她哪记得，于是摇了摇头。 卢芒这才拉着她往食堂走去，边走边说，“就是不规则出血，之前是在我那看的，我给开了药调整月经。” “噢！是她呀。”陈静一脸恍然大悟，“她说有好些，月经也正常了。我就让她继续服用之前的药，还给配了一些中药调理。” 卢芒皱了皱眉头，先前自己也想给庄诗凌开中药来着，但是她好像很怕苦的样子，就想让她先吃西药等复诊的时候再作调整。 “她好像怕苦的。” 陈静顿了一下看了眼紧皱眉头的卢芒，平时要是有患者说药苦，别的医生也许会选择安慰，但卢芒绝对是心直口快说着“良药苦口”或者是“不吃药病怎么好”的人，而这个人此刻居然说出这句话。 “苦倒是不苦的。”陈静说了自己开的药方，确实不是苦口的药。 “不是，我是说最好苦死她。”卢芒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什么？”陈静没听清楚。 “没事没事。”卢芒敷衍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两人说着已到了食堂，几个同科室的同事已经坐下吃饭了，看到她们冲她们招手。 等坐下后，大家分享了最近一些奇怪的病症，或是开的药方，到后面聊起了社会新闻和娱乐八卦。 突然面朝食堂大门的徐医生朝卢芒挤眉弄眼起来，不一会儿与他同排坐的医生一齐出声，“院长好。” 卢芒等背着大门的几人才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问好道，“院长好。” “嗯。”男子很有精气神，带着微笑朝他们点了点头，“多吃点。” 院长刚想走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卢芒说，“吃完来一下我办公室。” 院长走后，几人窃窃私语起来。 “卢芒，你最近有什么情况吗？”陈静难免有些担心，虽然平日见到院长都是笑脸迎人的，但对待工作却是很严格的。 “没有吧，”卢芒咽下嘴里的土豆说道，“我最近表现得挺好的呀。”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院长葫芦里卖什么药，卢芒吃了饭选了条去院长办公室最远的路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卢芒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院长中气十足的声音。 卢芒揉了揉鼻子，开门进去了。 “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呀？”平时一脸生人勿近的卢芒，面对院长也要露出笑脸，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万一工作上有什么纰漏，腆着个笑脸也不至于骂她不是。 “不用叫院长。” 得嘞，听到这句话卢芒松了口气，这算是两人之间的约定俗成，叫院长谈得是公事，不叫院长那就是私事。 “爸，什么事儿咱不能回家说呀。”卢芒一脸谄媚地绕到卢啸松背后，给他捏起了肩。 卢啸松冷笑了一声，“我倒是能在家看到你？” 他抖了抖肩，从卢芒手中挣脱出来，“少来这套，上那边坐着去，再不好好看看你我都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说起来卢芒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卢啸松了，可明明是他自己太忙了，居然还倒打一耙，就算是这样卢芒也不敢多嘴，虚心接受批评才能早点走。 “你最近一下班就去向璟那了？”卢啸松不紧不慢地说出正事。 原来就是打听她最近乖不乖啊，卢芒心里有了底，说话也有力了几分，“是啊。” “没跟别的朋友出去玩？”卢啸松马上就要抓住卢芒的小辫子了，那天正好有事找卢芒，打她电话没接打给了向璟，向璟说的可是她晚点回来。 “噢！有跟朋友出去玩呀，我都多大了这也管？”卢芒漫不经心地回答，丝毫不在意跟自己刚才说的话矛盾了。 听到卢芒的解释卢啸松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还是不死心，“你那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女的！”卢芒抢答道，不做亏心事说话就是有底气，卢芒心里有些得意，不过也不完全不亏心，她又回想起那天晚上庄诗凌身上淡淡的香气。 “还好意思说。”卢啸松朝对面不争气的女儿翻了个白眼，“你多大了？能不能出去交个男朋友？” “这事也不是我想就能的嘛。”卢芒敷衍地笑了笑，“不早了，我得上班去了。”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卢啸松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事啊？您可别吓我。”卢芒缓慢倒退着走到门口，方便自己溜之大吉。 “向璟……还没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卢啸松看着卢芒面部表情从拧巴艰难地恢复原样。 “爸……您说什么呢……什么事啊？”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们是好朋友应该好好开导她，两个人也老大不小了，该好好考虑人生大事了。”没等卢芒说完卢啸松便打断道。 “爸您放心，我上心的很，赶明年就给您生个大胖小子。”卢芒信誓旦旦地说道，但这话卢啸松已经懒得听了，打五年前卢芒第一次说这话时他还挺高兴她终于开窍了，后来发现不过就是年复一年敷衍他的一句谎话！ “向医生，你今天在吗？”卢芒一回到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发微信给向璟。 “明知故问。”向璟也是个高冷的主儿。 “人家脸上长痘痘了想找向医生咨询一下嘛。”卢芒脸上憋着坏笑，手上飞快地打字。 “想找我问诊麻烦挂号，向医师竭诚为您服务。”向璟把手机装进口袋出了诊室，走到问诊台等候。 卢芒的妇科在四楼C区，向璟的皮肤科在三楼C区，往下走个楼梯就到了。 “麻烦帮我挂个向副主任医师的号。”卢芒笑着对问诊台的张护士说道。 张护士清楚卢芒和向璟的关系，打趣道：“十七元挂号费。” 卢芒皱了皱眉头，“没带钱，走了。” 在旁边看戏的向璟连忙抓住她，“好了好了，有事赶紧进来说，一会儿要上班了。” “璟儿，你……”卢芒摆弄着向璟桌上的东西支支吾吾地说着。 “怎么了？”向璟认真地看了看卢芒的脸，细皮嫩肉看不到一颗痘痘。 “我跟你说，刚刚我爸找我了。”卢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找你干嘛？” 卢芒和向璟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玩到大，卢院长是卢芒的爸爸这个在医院里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卢院长对卢芒说了什么卢芒要急匆匆地来找自己呢，估计是跟自己有关了。 向璟猜得十分正确，卢芒压低声音跟她说：“他除了催婚还能干嘛，但这次他问到你了，问你是不是还没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向璟听这话一愣，随手拿了支放在桌边的药膏道。 “我们医院新进了一种药膏，说是对新长的痘痘很有效果，本来还想给你试试的，但你这细皮嫩肉的。”向璟忍不住掐了掐卢芒的脸。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卢芒拍开向璟的手，语气有些着急。 “什么事？”向璟反问道，像卢啸松这样的老狐狸故意用点模棱两可的词句去套话再正常不过了。 “你说什么事，我觉得我爸真知道。”卢芒叹了口气，“重点是我爸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知道了你爸能不知道吗？” “也许就是我爸告诉你爸的。”卢芒打开一旁的抽屉将药膏丢了进去。 卢芒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什么意思？” “因为我听说我爸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外号。”庄诗凌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卢芒，“他的朋友都叫他鉴同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