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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做饭

    傍晚,江沅染着晚霞回到了家。

    这一下午她都不怎么提得起精神,“宋怀信”三个字就如某种魔咒般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无法消散。

    脱鞋间,一阵震动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江延遗落在鞋柜上的手机。

    江沅拿过手机,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接听了来自备注“秦老狗”的电话。

    江沅经常听到哥哥吐槽他那个变着花样给自己送女人的“好兄弟”,因此也算单方面认得秦泽。

    而江沅不知道的是秦泽也单方面认得她。

    “你好,我是江延的妹妹江沅,我哥他...”

    秦泽没料到传来的是一道轻柔的女声,显然一怔:“...江延的妹妹是吧?”没等江沅说完,他便抢先开口,“你帮我给你哥带个话说‘你要的女人已经给你找到了,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

    “那要让他再给你回电话吗?”江沅嗯了声,又认真地想了想说。

    手机另一端的男人有些憋不住笑,连忙应道:“啊,不用不用!”随后咳了一声忍住笑意,“那就拜托你啦!江沅妹妹...”

    江沅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

    又是给哥哥送女人吗?

    可是...为什么是“你要的女人”呢?

    江沅不解的摇了摇头,上了楼。

    她打开江延的房门,一时间适应不了房间的昏暗,揉了揉眼睛。

    走近床边,看到床上熟睡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又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江延的睡颜。

    江沅没有开灯,她蹲在床沿边正好可以看清男人好看的脸。

    从窗户斜射进来微弱的光线为他的轮廓线条镶了层淡淡的银边。舒展的眉毛下是闭着的眼,根隙分明的羽睫轻颤间似能抖落点点斑驳的银光。

    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

    江沅在心里暗想:哥哥不愧是她行走的绘画素材!

    她不禁用手轻轻戳了戳江延的脸颊,转而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声地叹了一口长气。

    明明是亲兄妹,怎么自己长得却这般普通呢?

    “普通的眉下是一双普通的眼睛以及那不甚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这是她眼中的自己。

    江沅一直都是这么觉得,对于她自己来说没有哥哥好看就是丑,就是普通。

    况且妈妈曾经也这么说过...

    “咕——”她的肚子叫了。

    她饿了。

    江沅摸了摸肚子,转而将江延的被子又往上拢了拢,直到盖住他的半张脸才停下:“这样才不会冷嘛。”

    “今天就由我来做晚饭吧!”留下一句话后,她便转身出了卧室。

    基本是在女孩转身的同时,床上的男人一瞬便睁开了眼。

    男人将盖在自己脸上厚重的被子往下拉了一大截:“这是要谋杀亲哥吗?”

    看着手里的被子,想到刚刚江沅的“善举”他有些哭笑不得。

    待江沅从厨房出来时,发现江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正静静地看着杂志。

    “哥,你醒了?”女孩将手里的一盘青菜放到餐桌上,对着男人连连招手“快来吃饭吧!”

    江延闻声放下了手里的杂志,转而向餐桌走去。

    炒青菜、炒菠菜、炒卷心菜......

    桌上的四道菜,除了有一道虾仁蛋花汤外,其它几道无一例外都是炒素菜。

    面对桌上的“三菜一汤”,男人一脸好笑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江沅:“我们家是穷到连肉都吃不起了吗?”

    江沅早猜到了哥哥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她看了一眼桌上略显寒酸的“三菜一汤”,又想到了江延平时做的菜肴。

    平时只要是江延下厨,几乎每顿都不重样且顿顿有肉。

    “这个,那个...”江沅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略显尴尬“就也还凑合...”

    她不是不会做饭,但硬要说不会的可能就是切肉了。

    虽说江延经常会因工作不在家,但他都会预先把肉切好,放到急冻层,等到她要用的时候直接解冻就行。

    看着江沅眉头紧蹙,一副愧欠又委屈巴巴的样子,江延便没再逗她:“偶尔吃吃素也不错。”

    他夹了一片青菜送进嘴里,待咽下后又喝了口水。

    江沅的目光全程都追随着他的动作,脸上掩饰不住某种期待。

    “缺盐。”江延淡淡道。

    “我尝不出盐味...”江沅撇撇嘴。

    准确的来说是她不知道要放多少盐。

    她每次炒菜,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盐放少了。

    反正就是两个极端。

    江延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味道还是可以的...”毕竟都是些简单的炒素菜罢了。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江沅没应,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刚刚本想把手机给你送去,但秦老狗...”她顿了顿,“秦泽哥刚好给你打电话来了...”

    “他说什么了?”江延夹了些菜到江沅碗里。

    “他说‘你要的女人已经给你找到了,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江沅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秦泽说的话。

    江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哥,你是谈对象了?”江沅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夹杂着欣喜。

    男人夹菜的筷子悬在半空,微微偏头:“哈?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秦老,哦不,秦泽哥在电话里说的是‘你要的女人’,而不是‘我给你的女人’。”江沅很认真地回应着。

    差点又说成秦老狗了。

    江沅心里汗颜。

    “‘你要的女人’...”江延勾了勾嘴角,眸子一暗,眼底压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

    好你个秦泽,料到了这小鬼会问我,背地里玩阴的是吧?

    见女孩还是一双眼里写满了疑惑直直盯着自己,似乎还想深入讨论俨然一副狗仔模样,他立即转移了话题:“对了,老太太让我们周末回去一趟。”

    江延想到再过几天就会面对的直击他灵魂的拷问,不禁皱起了眉。

    “也是好久都没去看奶奶了...”江沅又看了眼一脸愁容的男人,憋笑着,“哥,你准备好面对奶奶的灵魂拷问了吗?”

    见江沅不再纠结上一个问题,男人又吃了几口饭,放下筷子:“不出意外的话算准备好了吧....?”

    他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有点没底。

    听着江延有些无奈的话,江沅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同情他,感叹自己幸好还没到那个年龄。

    “谁叫你一把年纪还不谈对象啊。”女孩冷不防吐槽了一句。

    原本想要安慰的话,脱口一瞬却变成了损人的话。

    其实她也没觉得哥哥老,但有时候嘴上就是不饶人,止不住要损他几句。

    “拜托我有那么老吗?况且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哥的吗?”江延瞪了一眼一脸憋不住坏笑的女孩,抬手准备揪她的耳朵。

    江沅见状立马用手一挡,手里的汤碗还没来得及放下,汤汁顺着她遮挡的动作洒到了江延的身上。

    江沅楞了一秒,连忙道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江延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汤汁,“你是有意的。”

    “都说了我不是...”见江延起身欲往楼上走,“你去干嘛?”

    “还能干嘛,洗澡咯。”江延指了指粘在自己衣服上大片显眼的蛋花,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可是,饭后不能马上洗澡。”江沅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江延衣服上她的“杰作”。

    被江沅的话逗笑,男人一瞬间就笑出了声:“偶尔一次也没什么大问题。”说完便转身继续上楼。

    江沅看着桌上洒落出来的汤汁,默默地收拾起来。

    今天怎么总是不顺心啊...

    等下帮哥哥把脏衣服洗了吧,就当是补偿他了。

    收拾完餐具后,江沅也上了楼。

    她敲了敲江延的房门,半晌没有回应。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进去了:“哥,我来拿你的脏衣服...”江沅环视了一圈,发现哥哥还在洗澡,但她却没发现哥哥脱下的脏衣服。

    最后只有一个可能——放在洗漱台旁的置衣架上。

    那是江延的习惯。

    江沅站在离浴室不出几米远的地方。

    浴室里不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玻璃门上映着男人被蒸腾的水汽遮住的身体,仔细看去隐隐显露出那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挺直的背影投在玻璃门上,女孩看得有些出神。

    水汽像是扩散到外面了般,她的脸上也染上了热意。

    她觉得多半是卧室里开了暖气,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脸有些发烫呢?

    “草!”

    淋浴间里突然传来的低骂声让江沅回了神。

    不知怎么回事,本应大大方方的去拿衣服的她此刻却极小心地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往洗漱台走去,她感到莫名的紧张。

    浴室的洗漱台在外面,一门之隔的里面则是淋浴间。

    江沅拿过哥哥脱下的脏衣服,又不经意间往里瞟了一眼。

    就在此刻淋浴间的水声突然停止,江沅一惊,刚抬起的脚悬浮在半空。

    没过几秒又重新传来水声,江沅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往外走时,淋浴间的门却倏地从里拉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目光一楞,正对上江沅惊慌的目光。

    江沅有些手足无措,僵了一秒,瞬间闭上了眼睛:“哥...我,我只是想拿你的脏衣服!”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她慌乱的说着,想要逃离此刻的尴尬境地,而下一刻她的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跌了去。

    男人似也没料到女孩会站在外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来人扑倒在地。

    淋浴间里的水汽氤氲,将一室朦胧笼罩其中,使得这狭小的空间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淋浴头的水流还在不断往外输送,水流的哗啦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热气逐渐升腾,沐浴乳的清爽香味四散弥漫。

    水汽消散瞬息,才模糊的看清地上两人的动作。

    江沅的身体已然由着惯性向前跌入了男人的怀中。

    水珠滴落,勾勒出女孩娇好的身形,身上的纯色卫衣逐渐被浸湿紧贴于肌肤上,点点淡红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晕开来,水流划过又被浸润成晶莹剔透的色泽。湿漉漉的长发瘪了气似的耷在肩头,细碎的水珠残留在发梢上,随后又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向下滑落,一点一点的洇湿女孩胸前的衣料,紧贴于男人的柔软若隐若现...

    粉色的...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目光一凛,只一瞬便快速移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