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半知半解
要是萧卿云没有把‘不能’这个词改掉，可能也不会让司白楚有些误解，不能和不会有些差别，司白楚觉得自己当时的自己有些过分，他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在遏制着他接近萧卿云，可是他真的不懂，既然不能接近，为何当初要来到这个小世界中，不是多此一举吗，他有些不理解自己了，哪些是他该做的，哪些是他不该做的，他反而分不清了，最后只能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萧卿云想着现在司白楚失去了记忆，又觉得自己不在他所应该存在的世界中，应该难免会觉得有些孤立，就连说话也是万般考虑，他似是在顾及着自己，可是自己却并不想成为司白楚此刻内心的负担，他想让他轻松一些：“你可以说，你会听，也不会不相信。” 司白楚是真的为难极了，他潜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住口，可是萧卿云总是这么在诱引，或者说是鼓励着他让他说出，他很感谢萧卿云愿意倾听，他也知道……萧卿云应该想要帮自己理清思路，好早日恢复记忆，他是能懂的。 司白楚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闭上眼睛，蹙着眉努力的去回想，顺清现知的一切。 司白楚一直不愿意去触碰那份记忆，因为每次只要稍稍靠近他都会退缩，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上前，他在躲避退缩和前进上前的两个抉择中左右为难着。 可是要命的是，萧卿云在他耳畔告诉他，他愿意倾听自己是所说，也愿意去相信……这让他如何拒绝……他拒绝不了他，这就像是本能。 司白楚的睫毛轻颤，似是在努力探寻丢失的记忆，语速不快不慢，多得的是停停顿顿：“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你为了我，受了重伤，只能放在轮回度里通过轮回来一次次的历劫，修复受伤的魂魄，我一直在找你，会忍不住想要去看你，但这会打扰到你。” 可萧卿云听的很仔细，他现在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在司白楚此刻眼睛是闭着的，看不到他神情上的纠结：“那这次呢？” 司白楚顺着萧卿云的所闻，似乎寻找到了答案的源头：“你魂魄已经大好了，这世的你是紫薇星君，定会有所绩业。” 萧卿云大概能理清些线索了，这个世界对于司白楚来说何其陌生，他能出现在这儿，只因为这个世界唯一和他有些关联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你来此，是为了我？” 司白楚此时才睁开了那浅紫的眸子，但却多了一份深不见底的担忧：“嗯，但是不知道为何醒来会在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出了差错还是有人动了手脚。” 萧卿云并不知道司白楚记得多少，可是该问的总得问：“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司白楚顿了一下，脑海里过滤了些人影，他觉得有些麻烦，如果要调查的话：“想不起来确切的，要说嫌疑，很多人都有嫌疑，是敌是友皆有可能。” 这下轮到萧卿云有些顿住了，这话说的……司白楚的人际关系很混乱么？：“看来你仇家还挺多……但是友人的话……” 司白楚如果记忆全在，也没有现在这么难理清，可是原话说回来，他若不失忆，眼下肯定死都不会身处在萧卿云身边：“记忆中，友人们坏心眼很多，喜欢看热闹看笑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种。” 萧卿云很难想象司白楚这样的人身边怎么有着那么不靠谱的朋友，让若往深处想，他觉得自己都能联想到司白楚被坑的情景……但是司白楚又愿意认这些人为友人，合着应该……总会比司白楚的敌人好些。 但是萧卿云不知道的是，司白楚的很多友人早些都是敌人，而且身边的朋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坑朋友了，青丘有个不二法则，其一是敌人便是最好的朋友，其二就是，朋友就是用来坑的，不坑是傻子。 在这些准则下，司白楚也算黑白道理都混的很开，但最主要的是……有那个宠着他的人在，没有人会想不开要去拿司白楚做乐子，不论司白楚何种状况，自从和他的良人在一起后，便是被捧在手心里过日子的，他常年感受不到何为苦字。 那人喜欢看司白楚笑起来的模样，只因很美，他笑起来时万物都失了颜色，不及他笑如弯月的眸；那人也真的很宝贝他，是个很容易吃醋的醋坛子，不愿别人多靠近他半分，他只愿把世间一切最好都鲜至司白楚眼里，博他一笑。 当然，司白楚每次都会欢心得展露笑颜，笑至眼底，可他也说过，他笑不是因为他送的这些物件有多么多么的好，或者多么多么的难得是绝世珍品，而是他的心意，但凡是他送的，他都会欢喜。 但，那人不知道的是，司白楚光是和友人谈论起他，面上便有着会春风拂露般止不住的笑意，其实是个人都知晓，他被那浓浓爱意暖至了心底，即便世间万般不好，也足够抵御那些寒凉了。可谓是羡煞了不少旁人。 可自从那个人在离开后，司白楚独自一人萧条的混过了数年，刚开始是魂不守舍，后来干脆买醉，再后来喝酒喝到胃难受还醉不掉，干脆成日昏睡，每次睡过去都是百年起步……许多人都劝过他，但司白楚说，醒来只是无尽的苦等，我不如睡过去……或许一觉睡醒，他便会回来了。 这一等便是数万年……偶尔司白楚不明白，那人那么疼他宠他，怎么舍得这一去便是让他苦等这么久，他真的好几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青丘和左丘皆不养闲人……身为青丘的人到更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任由那四位天地初开的四位主君挥使，可是四位主君志不在统治，他们创与了这诺大世间，并非爱挥霍豪权……导致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倒更加像是一根权衡杆，只为了让天下棋局不失衡…… 司白楚为了麻痹自己，没事就接各种任务，简直是不要命的那种，要不是他师门的人看不下去了，强制封锁他闭关，指不定他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可能很多人都忘了，司白楚在遇到他的那个良人之前，也是面若冰霜的不怎么言笑的冷美人的，手段也不用说，他无父无母，诞生这世间全靠那四位主君，生来独自一人，犹如无主的浮萍，不见他对什么上心，苦心修炼也不过是勉强为了活着，他自己甚至都觉得所谓闯出的名堂都是个笑话……到底青丘和左丘树大招风，敌家多到杀不完，其内的人士谁也休想脱掉任何的干戈，一人结仇，便导致个整个青丘和左丘皆为共仇早就司空见惯。 局势尚不稳妥，或者说从来都没稳妥过，日子总得过，过不下去的人早就消散在这个世间了，哪还会存在这些烦愁。 司白楚和那人的相遇是风月里最平常的事情，可正如唱段戏词里所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有过算计，有过权谋，但那人当日大言不惭的当众放言，这场风月里的图谋，不过是司白楚一人罢了…… 可惜司白楚当时不懂风情的紧，他一个字皆是不信，也这才有了后来被追到手后，他家夫君是个宠妻魔的传言…… 要知晓，不宠坏这个面若冰霜的冷美人，怎么融化他那长年冰封已久的心呢，想要抱得美人归，不仅仅得有手段还有胆识，最主要的，是那颗难得可贵的真心。 只是过往种种，皆在现在的司白楚眼里糊成了一团，什么都理不清，半知半解……过的是比以往的年岁要轻松，可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向来心思沉重的紧，是一个很容易多心的人，即便失忆了也如此，也不知现状是福还是祸了。 萧卿云看着好在司白楚还有些抱怨的力气，他才思衬了些比较重要的方面，例如：“那你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这儿目前对你来说，安全吗？” 司白楚也算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一个人来这儿搅乱这个小世界还不够么？陪着他到时候一起受天罚？谁这么脑子比他还不清头的，有病吗？司白楚想不到谁会有这种猪脑子：“他们没事干来这儿做什么……况且我在你屋子里，他们应该不会发现的。” 司白楚的语气渐渐变得平淡了下来，但是还是止不住的一股浓浓的嫌弃。 萧卿云闻后倒是又想起来个主要的事情，确实有些关键：“你准备就这样一直在我的屋内不出去了？” 萧卿云的屋子真的已经很大了，加上司白楚也并非那种好动之人，若是闲来无事，他可以一个人一直呆在一小片范围内，不踏出半步，也不会觉得无聊，他一直是很习惯这样的静养，可是有个人帮他打破了，只是后来，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犹如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