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美色误国
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离冷荆已经去上早朝了，离亦凌起身的时候，猛的皱眉又躺了下去。 浑身酸疼得像要散架一般。 天色已经明朗了，太阳散着懒洋洋的光，离亦凌缓了缓，还是起了床，轩辕戈祜要离开了，他得去送一送。 轩辕戈祜已经等在宫门很久了，望着偌大的皇宫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而一个单薄的身影骑着白马而来。 轩辕戈祜眼眸亮了，高声喊他， “小凌！你来了，” 离亦凌徐徐收紧缰绳，在轩辕戈祜身边停下，说， “当然要送你的，我陪你走一程吧。” 轩辕戈祜望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最后落在他的脖颈间，说， “不用了，我跟你说说话就好。” 离亦凌注意到他的视线，忽然想起来昨晚离冷荆啃咬了脖子，一定是留下印记了！离亦凌尴尬的摸上去， “没事的，我送送你吧。” 轩辕戈祜有些犹疑，最后说，“好。” 马慢悠悠的走着，轩辕戈祜说，“小凌，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离亦凌点头，然后说，“戈祜，你此行回国才要多加小心，你那些兵马都清点好了吗？” “嗯，放心吧，轩辕的兵权在我这里，太子不会动我的。” “那也要多加防范，” 离亦凌嘱咐着他，轩辕戈祜却说起了别的事，“小凌，我昨天找离冷荆了。” 离亦凌“嗯”了一声，转而看向了前方，照夜雪载着他穿过一个热闹街市。 “他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了，我亲眼看他给自己穿了乳环。” 轩辕戈祜凤眸敛了敛，接着说，“我从刚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把那个玩意儿摘下来，让你不用被束缚，可是，我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离冷荆却另辟蹊径，给自己上了一个枷锁。” 离亦凌偏头看他，淡淡的说，“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轩辕戈祜苦笑了一声说，“他苦肉计用的太好了，就是仗着你心软。” 离亦凌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轩辕戈祜不甘心的问他， “小凌，你分得清楚你对他的感情吗？” 离亦凌眨了一下眼，此刻骑在马上，身下的隐秘的地方被颠的有些疼痛。良久，他开口说， “戈祜，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确实对他心软。他过得太苦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孤单的孩子，被恨蒙蔽了双眼做了错事，所以，他既已回头，我也想拉他一把。” 轩辕戈祜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掩饰住心里汹涌的酸意说， “好。小凌，愿你康健无忧，岁月无恙。” “你也是。” “有时间我会再来找你玩的，或者你可以去轩辕玩。” 离亦凌笑笑，说，“好，等两国真正交好了，我会去看你。” 轩辕戈祜仰了一下头，嘴角扬起一个释然的笑，“说好了哦！” “嗯，”离亦凌笑着点头。 “那我走了，你不要跑太远了。” “好。” “我真的走了……” 离亦凌心里触动了一下，他拉着缰绳，让照夜雪停下来，然后翻身下马，轩辕戈祜也跟着下了马，离亦凌近身抬手抱了他一下， “戈祜，谢谢你。天高路远，一路安好。” 轩辕戈祜心里泛起苦涩，他抱紧了离亦凌，眼眶湿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送别轩辕戈祜已经接近午时了，回皇宫的路上，他顿了一下，顺路去见了萧又梁。 骑着照夜雪，去户部尚书府邸，实在太引人注目。不过离亦凌没有避讳，他现在有足够的资本这么张扬。 倒是萧又梁又惊又怕，赶紧把离亦凌迎了进去。 离亦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跟他商议着事情，一言一语间，逐步套出他到底布了哪些局。 萧又梁在离文帝时期，并不是太子党一派的，这个家伙隐藏的很深，表面上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实际上小动作多着。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就麻烦大人了。” “不敢不敢。”萧又梁看着离亦凌清冷的脸，心里莫名打了个寒颤。这个人明明已经做了禁脔，为何身上的气质还这么渗人。 “叨扰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公子慢走，”萧又梁连忙起身，送离亦凌离府。 离亦凌骑上照夜雪，走了两步，侧目看了一眼尚书府，眸子暗了。 回到皇宫，离亦凌把照夜雪安置好就径直去找了离冷荆。离冷荆正在乾元殿正殿办公，见到离亦凌来了，有些吃惊。 “亦凌？” 离亦凌颔首，给他行了一个正式的跪拜礼。 “皇上万福金安。” 离冷荆皱起眉，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他正要起身的时候，离亦凌喊住了他， “别起，我就是给你正常行个礼。这么久了，也没这样正式跪过你。” 离冷荆动作僵住了，心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 离亦凌还跪在地上，似乎在等什么，离冷荆明白过来，说， “平身。” 离亦凌这才款款起身，动作高贵优雅。 他上前几步，在翘头案边跪下，就如“雪犬”时一样，乖顺的趴跪在离冷荆身边。 离冷荆彻底懵了，“怎么了？” “没有，就是来陪陪你，皇上继续处理公务就好。” 离冷荆看他，离亦凌表情很淡，轻轻扑闪着睫毛。 离冷荆贪恋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离亦凌望过去与他对视，离冷荆才撤回目光，转向奏章。 过了片刻，离冷荆实在看不进去奏章，他把朱笔搁下，直接把离亦凌从地上抱了起来，在他耳边说， “不想看你跪，我心疼。” 离亦凌把手搭在离冷荆的肩上，任由他把自己放在了主位的宝座上，说道， “我只是来陪你的。” 离冷荆俯首，已经十分熟稔的吻在他唇上，说，“美色误国。” 离亦凌唇色红润，微微喘息着，“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离冷荆眸子温柔着说，“晚上，在这里好不好？” 窗外太阳明朗，带着暖意的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两个人身上，衬得离亦凌的皮肤更加白皙水灵。 离亦凌慵懒地靠在宝座上，轻轻闭上眸子，说， “好。” 离冷荆在一旁也坐了下来，陪他静静的看着窗外，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天地间的事，好像就是须臾之间。 离冷荆又看向了离亦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这个人，是他的哥哥，是他的爱人，是他的救赎，是他的神明。 自己是真的很幸运。 离亦凌偏头，也看向了他，目光相撞，离亦凌笑了一下，说， “皇上，我饿了……” “饿了？我去传膳，”离冷荆迅速让赵德传膳过来，“你中午没用膳？” 离亦凌摇摇头，他以为能去萧又梁府邸蹭一顿吃的，没想到萧又梁这么小气。其实他也可以去盛福楼，但是那里人多眼杂，他牵着照夜雪，生怕别人偷马。 离冷荆看起来有些生气，等到饭菜端上来的时候，离冷荆还闷着声给他布菜， “以后让我来陪你用膳。” 离亦凌往嘴里送着食物，没有回答。 离冷荆正给他夹菜的时候，忽然手顿住了，他还是习惯性的给他投喂自己想让他吃的，而自己并不知道离亦凌到底喜欢什么。 离亦凌抬眸，“怎么了？” 离冷荆手撤了回去，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对你过于掌控了。” 离亦凌不以为意，“无事。” 离亦凌随手夹了一筷子小白菜，说，“我知道的，以前你给我喂食，也是有所考虑才给我的，而我本身对食物也没多大的执念，你给我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 听到这话，离冷荆才放下心，殷勤的给他夹菜。 “慢慢吃，吃太快了对胃不好。” “嗯，” 离亦凌含糊应着。 这顿饭极其寻常，离冷荆却觉得格外欢喜，好像有了人间正常的烟火气。 忽而，赵德的声音从门外响来，“皇上，丞相求见。” 离冷荆沉下眼眸，说，“先候着。” “是。” 离亦凌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说，“皇上还是先见丞相比较好。” “不急。” 离亦凌听他这么说，也无所谓的继续吃起来。 饭毕，离亦凌放下筷子，说，“需要我出去吗？” “不需要。”离冷荆倾身过去，帮他擦了擦嘴边的油， 距离拉近，他说话的气息打在了离亦凌的脸上，有些酥痒，离亦凌低头，笑了一下， “你就不怕因为我与丞相生了间隙？” “我只怕你走了，其余的什么都不怕。” 离亦凌稍稍推开他，“行了，不要让丞相久等，外面太阳还大着，老人家了为了国事不容易。” 离冷荆贪恋的看着他，说，“好。” 张靖安进来的时候，离冷荆正坐在主位上，他行礼的时候，余光瞟了一下，就大概猜到那雕花屏风后面，站着一个人，离亦凌。 离冷荆面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峻，说， “平身，丞相有何事？” 张靖安敛着袖子起身，说，“皇上，朝廷上几番势力涌动，其中我探查到户部尚书萧又梁近来频频与世家走动，暗中勾结了不少势力，其中他与杜柯也有联系，皇上，微臣甚感惶恐啊。” 离冷荆平静的听他说完，不急不慢的说，“丞相过于担心了。” “皇上！”张靖安一看皇上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急了，他看了一眼屏风，不管不顾的说道，“皇上还要迅速决策永绝后患才行啊，” 离冷荆眸中射出一片寒光，随即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丞相操劳的事情太多了，赵德，”离冷荆喊赵德进来，“赏丞相百金，送丞相下去歇息吧。” 赵德闻声进来，张靖安却一把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不要让跟随您的老臣们寒心啊，大家都是卧薪尝胆浴血奋战数载熬过来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局势动荡，背后牵扯了多少恩怨，又要有多少人丧命其中，” 张靖安一番话说得极其恳切，涕泗横流。 离冷荆不免悸动，狭长的眸子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丞相，朕明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 张靖安心里一沉，像掉进冰窟窿里。 赵德搀扶着张靖安出去之后，离亦凌才悠悠从屏风后面出来，坐在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