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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

    这边陆元缠着季水很紧,可气坏了陆母。陆元确定了自己心意,更是想天天和季水在一起,陆元频繁的出入季水这个寡夫家,早惹得村里人议论纷纷。陆元心里美滋滋,他觉得也没有好遮掩的,遇到有人说就大方告诉对方。他喜欢季水,想娶季水做媳妇儿,过不了几天,就请大家伙过来喝喜酒。

    陆元觉得这没什么,但在封建的古代很是惊世骇俗,季水这几天都被别人说得不敢出门了。陆母在山上种苞米,听人说起,气得丢了锄头就冲了回去。

    “陆元,混小子,你给我出来!”

    陆元出来看陆母气血上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娘,怎么了?快坐下休息吧,看把你累的。”

    陆母却不买账,她柳眉倒竖,指着陆元就是一顿说教。

    “你真要娶那个寡夫?瞧你干的好事,村里人都传遍了,简直,简直伤风败俗,儿啊,你可是读书人啊!”

    陆元却不着急,他给陆母倒了杯水,拉她进屋里坐下。

    “娘,我正想跟你说呢”

    “说,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同意!季水算什么货色,他怎么配得上你!儿啊,你告诉娘,是不是那个季双儿勾引你的?”

    “娘,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是真心喜欢季水,我想跟他成亲。”

    陆元真心把陆母当成自己的母亲,自然也想陆母接受季水。

    “不可能!陆元,你将来可是会成为举人老爷的,他季水,一个寡夫,哪里配得上你。”

    “我不打算考取功名了。”

    此刻陆母正在喝水,一听他这话,猛的呛了水,咳得半死,陆元连忙拍她背,给她顺气。

    “儿子,你说啥?”

    缓过来的陆母立刻要发飙,陆元急忙打断她。

    “娘,你不要激动,听我说完。”

    陆元早就准备好了措辞,不信说服不了陆母。

    “前段时间我出了事,人也算死过一回了,我知道你们想让我考取功名。但是我想过了,每天在家待着看看书,实在是荒渡人生,为了那个不知道考不考得上的举人,让您跟爹没日没夜的操劳,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陆母一听急了,她不可置信的道

    “怎么可能考不上,我儿子是最优秀的,从小你就是最聪明的孩子,这十里八乡,就属你是最年轻的秀才。”

    “况且,我们并不觉得累,只要你考上举人,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陆母为陆元操劳了一辈子,但是呢,前者好像并不珍惜,而现在既然是我来了,我就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陆元一时感触颇多,他靠着陆母,乖顺的听她唠叨。

    “娘,我知道你想让我读书,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与其每天埋头苦读,我更想帮你们干干农活,过过平凡安逸的生活。考取举人虽然能让我有较高的地位,但我不想跟那些虚伪的人交往,而且,你儿子也会挣钱的。”

    陆元进里屋拿出十两银子给陆母,他前几天又画了些首饰款式卖了出去,得了不少银钱。

    “这,这是哪里来的?”

    “固然不是抢的,你儿子本事大着呢,能挣钱,我们安稳过小日子不成问题,一辈子那么短,咱们吃好喝好就行了,那么累干嘛?”

    陆母沉默了,她把手里银子放在桌上,比起金钱权利,她更在意儿子的想法,但是长久的理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打消的。

    “娘,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我意已决,对于季水,他救了我,我看他也好,想娶他过门,关于克夫啥的,你儿子一点不信,我想娘心里也清楚,还望你成全我们。”

    “你当真喜欢季水?”

    “非他不娶!”

    听到儿子坚决的肯定,陆母一阵恍惚,从儿子受伤失忆后,就像变了另一个人。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失忆后变化真的能这么大吗,要不是看到儿子手臂上的胎记,陆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儿子。她不敢细想其他,不管是发生了什么,这是她儿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你让娘想想,让娘想想啊…………”

    目送陆母离开,陆元轻松了不少心里却有些郁闷。陆母是松了口,答应也是早晚的事,可因为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季水已经好多天不肯见他,每次去他家,都扑了一个空。

    村里人真是爱乱嚼舌根,他每次去找季水,呆的时间都只是十来分钟,这么点时间,能做什么?光是听到二句季水的话时间就差不多去了,哪里还有其他的,这些人也真是闲的,嘴就不能闭上,害得他好苦。

    这边陆元躲着他是为了避嫌,实际上季水根本就没想过跟他过日子,陆母虽然名声挺好,却是村里极为能干的人,自然是瞧不上他。再有就是陆元,陆元以前是什么样,村里人都有目共睹,十足的泼皮无赖,季水配不上他是真,心里也是瞧不起他的。虽然受伤失忆后,变得好了不少,但在他这里,也是一个流氓色鬼的形象,季水避都避不急,哪里还想嫁给这种人。他逃不过陆元的纠缠,索性村里传出谣言,他借着这个由头不再见陆元,陆元也没找他啥麻烦,他清净了好些日子。

    一无所知的陆元还沉浸在季水即将嫁给他的喜悦中,虽然陆母还没同意,但也默许了他修缮房屋的举动。要成亲了,需要添的东西挺多,陆元压不下心里的热情劲,决定明日去镇上添些物件好准备迎娶季水。

    一大早,他就从篮子里拿了几个鸡蛋煮熟给季水吃,揣着怀里温热的鸡蛋,在道路上等着季水。冬日的天总是亮得晚些,他半个月没见季水了,想得紧,趁着这次赶集,跟季水通通气,二人顺便交流下感情。还得吩咐钱老板早早给他制二套婚服,这婚服也是他自己设计的,陆元为了季水,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在路口没等多久,就看见季水拎着些野物走了过来,天气冷,野物不太好打,他也是好久没赶集了,没想到会碰到陆元,怎会这般巧?!

    “阿水!”

    季水直接无视了陆元,径直走过他,看到陆元就头疼,今天也是倒霉了。

    “阿水?”

    陆元快走二步赶了上去,他有些疑惑季水的态度,不可能没听到没看到他,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故意的,但为什么啊?

    “阿水,现在天都是黑的,周围也没人,你干嘛不理我?”

    季水皱紧了眉,他站定,准备好好跟这个秀才说说,莫要缠着他了,真是烦死人了。

    “陆秀才,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一个寡夫,配不上您,而且我也不想再嫁人了,能请你放过我吗?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想跟你有什么”

    “阿水,你怎么又反悔了,明明前段时间,你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一说起来这个就气,他真想不顾一切打死这个男人,但想想后果,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你在我家里,抓着我不放,逼迫我嫁你,我不假装同意,指不定你这个臭流氓会干出什么来呢,你还亲我,你说我会喜欢上非礼我的色鬼吗?”

    陆元惊呆了,原来自己在季水心里,就是一个流氓色狼,他以为的两情相悦,在现实面前,成了笑话。想起自己一头热的跟村里的人说,努力说服陆母,热火朝天的装修房屋,甚至现在天不见亮的等着季水,给他买东西准备成亲,他陆元又恼又恨,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尴尬。

    季水看他眼角发红,配合美人面容,尽显哀哀切切,叫人怜惜,他就有些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虽然明知道他是气的,但自己心里面却涌现了一丝心疼,季水赶紧转身,不看他一眼。

    “阿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我的行为让你觉得我很轻浮,但那是因为喜欢。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想亲近你。我家世比你前夫病秧子好多了,身体也比他好,还会赚钱,也不会让你过那么苦的日子,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陆元说得低声下气,他本是一个骄傲的人,换作以前,他绝不会去求人,但如果是季水,这样又有什么呢,只要季水嫁他,尊严不要也罢。

    “陆秀才,不是你不好,是我真的不想再嫁人了,一个人我觉得挺好的。”

    虽然偶有流氓醉汉找上门想对他不轨,但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不敢再来,也只有陆元,他不敢对他动粗。

    “我们可以先不说这个了,我一定会让你对我该观的,到时候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

    陆元并不想把人逼太紧了,他自信季水早晚会同意嫁给他的。

    “没吃早饭吧,我煮了几个鸡蛋,拿去吃吧。”

    季水却没有缓和下来的意思,今天也是说破了,他必须强硬的拒绝陆元,不想跟他交往,也绝不可能嫁给他。

    “不要!我不吃,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可能嫁给你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季水想都没想打开了他的手,陆元掌心里的鸡蛋脱手而出,啪的一声,砸在石头上,摔了个粉碎。这变故让气氛一时间都凝固起来,季水慌乱看向僵硬的陆元,那白皙秀美的脸一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也刺的季水害怕的倒退了一步。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非常危险,他必须赶紧逃离,离他越远越好。脚比大脑更快的行动起来,他跑的慌张,男人直直盯着他的背影,并没有追上来,但季水却更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