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而别
栾灼消失了，没有一丁点的征兆。 第一个发现栾灼不见的是静山公主，闹出一点动静之后，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有个叫“栾灼”的女子消失不见了。 静山公主哭闹不停，边哭边找栾灼，活脱脱就是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默默寻找了一天，哭得嘴唇都发白了，庸子陪在左右，腿脚都走得发酸。 按理说，摊上静山公主这个难伺候的主，庸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才是，可是庸子知道，除了静山公主自己以后，她从未让庸子受到他人的气，即便后来栾灼来了，也从未委屈过庸子。 庸子是高义提携上来的人，没什么文化，却懂感恩，左一句好言，右一句软语，好好的劝着静山公主。 “公主，您先吃点东西，不要把身子弄坏了。” 现在这个时候，静山公主哪里顾得上这个，放声嚎哭。 以往静山公主就是喜欢这么胡闹，所以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果然在这个时刻，静山公主能找的人就只有慧娘娘。 桌上摆放着的茶点，静山公主一个都没碰，嘴唇都哭得控制不住的抽搐，以前就算静山公主再怎么伤心，也不曾如此痛哭过，慧娘娘心疼道：“静山公主不哭，不哭，要什么就跟慧娘娘说，慧娘娘都给你。” 静山公主止不住哭泣声，不停地抽搐着，哭着脸，问道：“慧娘娘，静山是不是个坏孩子，为什么没人愿意留在静山的身边？” 这话一出，慧娘娘更觉心疼，慌忙将静山公主拥入怀中，安慰道：“没有的事，静山公主是个好孩子。” “那为什么栾灼要不告而别？” “慧娘娘虽然不知道谁是栾灼，但是慧娘娘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有什么事，所以才会不告而别。” “那，那她不是因为讨厌静山了？” “自然不是了，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指不定现在就回来呢。” “那好，静山要回去等她。” 静山公主立即擦开了泪水，匆匆忙忙地跟慧娘娘请了个安就回去了。 慧娘娘也只是说了句安慰的话，没想到静山公主却当了真，真的差人搬了个座椅，一个人规规矩矩的坐在上头，眼睛巴巴地望着外头，恨不得看穿眼前的路，每每有人影出现，她的眼睛就会发光，等发现不是栾灼的时候，又会黯淡下来。 今天也许是静山公主最安静的一天，庸子陪在左右，小心地劝说道：“公主，要不挪驾到里头，这天越发热了，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奴才在这里候着，要是栾灼姑娘回来了，奴才就去告诉您。” “不用，本公主就要在这里等她回来。” 甚至没经过大脑，静山公主立即拒绝了，伸长了脖子，巴巴地望着前方。 可惜，静山公主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的对待一个人，但是，直至日落，栾灼都未出现，静山公主也是个认死理的孩子，不管不顾的等着。 宇文东进宫的时候，突然觉得少了什么，最后才想起来，少了个捣蛋鬼，可是这个捣蛋鬼感染风寒，躺在床上，意志也消沉了不少。 宇文东来看静山公主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他冲着庸子吩咐道：“好生照顾公主，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是。”庸子立刻哈腰应承了下来。 静山公主的身子硬朗，很少生病，所以，宇文东忍不住调侃道：“果然，只有病了，这丫头才知道消停。” “唉”，说到点上，庸子不免叹气道：“安王殿下有所不知，这次要是因为那个栾灼，公主也不会突感风寒。” “哦”，宇文东挑眉，兴趣瞬间就被提了上来，每次只要有这个女人出现，事情就一定会变得很有趣，他故作无意，随口提起的模样，问道：“此话何解？” “还不是因为她不告而别！要不是她，公主哪能受这份罪，当真白眼狼……” 庸子越说越气愤，后面一堆谴责栾灼的话，宇文东都没听进去，脑海不知为何一懵：栾灼，不见了。 宇文东忘记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脑海空白一片，心也觉得空落落，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窒息的感觉，他形容不上来。 少了栾灼这个有利的对手，傅瑶开始着手静山公主的大小事务。 这些日子，静山公主能按时交功课也是多亏了傅瑶，别看傅瑶安安静静的，却不声不响的做好了许多事情。 因为傅太师的缘故，傅瑶现在成了皇子们争相取悦的对象。 赵琦早就给傅瑶讲明了当前的局势，傅瑶心中也明白，自己未来会如何，也在于自己接下来的选择。 原先，静山公主就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现今就更加不会管自己了。 再过不久，百叶国的使臣就会过来了，两国一商谈，自己难免会随着静山公主一起成了这个政治的牺牲品。 傅瑶不傻，她知道赵琦才不会关心自己是否就此陪着静山公主远嫁百叶国，她得为自己打算。 子时已过了一刻，傅瑶还未就寝，挑灯抄写着经书，灯光跳跃，她的额头上的花纹也在跳跃，若隐若现。 在栾灼消失前，傅瑶私底下见了栾灼一面，给了栾灼一个发冠。 栾灼接过发冠，警惕地看着傅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物归原主。” “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多，但是足够受用。”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说吧，你想怎样？” “我要你离开皇宫，越快越好。” 就只是这个要求？栾灼狐疑地大量了一番傅瑶，猜不透眼前的人，原本自己就打算离开皇宫，现今只是提早了。 栾灼收好了发冠，爽快地应道：“好。” 当事情朝着自己预料那般发展时，傅瑶脸上不禁浮出笑意。 如果要摆脱成为陪嫁丫头的命运，那么栾灼就不能留下来。 无 挂 碍 故，无 有 恐 怖，远 离 颠 倒 梦 想，究 竟 涅 盘。 写满了一张纸，傅瑶收好又换上了一张白纸，继续抄写着。 三 世 诸 佛，依 般 若 波 罗 蜜 多 故，得 阿 耨 多 罗 三 藐 三 菩 提。 傅瑶的手没有停歇过，抄写佛经表面上是为了静山公主，实则也是为了自己。 “静山公主，您一定要好好回应臣女的这番心意。” 灯火暧昧不清，傅瑶狡诈的神情就隐藏在这片火光之后。 …… 如果之前，秋雨棠还能以秋青宇为借口推延婚期，那么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借口来拖延婚期了。 对于秋家近期发生的事情，秋青宇一点也不意外，秋雨棠要成为陵王妃这件事秋青宇表现得十分的镇定，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仿佛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都知晓了一般。 秋雨棠没有问秋青宇为何片言都不提。 这次，秋青宇从坤巍山回来之后，明显有些不同，虽是一些细微的变化，说不上来，但身为家人的秋雨棠还是捕捉到了。 秋雨棠关心地问：“是泉师父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吗？” 泉师父是传授秋青宇武艺的师父，前段时间，泉师父飞鸽传书要秋青宇回坤巍山，也不知道天泉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秋青宇回来后明显有事情瞒着所有人。 突然提到泉师父，秋青宇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好久才开口应道：“师父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是吗？那你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秋青宇蓄了好久，终于出口问了。 “阿姐，有件事，我只问一次，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要骗我。” “好，你问。” “阿姐跟高恒有何过节？” 又是高恒，看样子，秋青宇跟高恒的交情也是匪浅，两兄妹似乎着了魔似的，一个个的，非要跟高恒扯上点关系不可！ 见秋雨棠不语，秋青宇心中却有了底。 思量再三，秋青宇莫名说了一句：“阿姐无需委屈自己，只需说一句，我跟雨笙都会依你。” 眼前的秋青宇确实不同，秋雨棠仿佛都被看透了。 “好，阿姐知道了。” 秋雨棠依旧说一句，藏一句，她在顾虑什么，秋青宇不知道，却感到一丝的失落，强颜道：“阿姐好生休养，三日之后才能风光大嫁。” “嗯。” 就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秋雨棠脸上丝毫喜悦也不见，极其的敷衍。 秋雨笙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看上去却没有什么精神气。 明明秋家就快有喜事了，秋家的三个儿女却出现了隔阂，不再像往日那般无话不谈。 唯独憨厚的秋正跟安管家里外忙活着，这才有了一点秋家要嫁女的意思。 其实这些门面上的事情，宫里已经派了好几个姑姑过来打点了，徐皇后是不满意秋雨棠，可这事已经敲定下来了，自己就算再不满，又能如何？与其母子离心，不如顺了宇文南的心思，给秋雨棠一个顺水人情。 夜深了，秋雨棠依旧没有要睡的意思。 门外响起秋正拘谨的声音。 “雨棠，还没睡吗？” 秋雨棠闻声，忙起身开了门，说道：“阿爹，这是有什么事吗？” 秋正进屋坐下之后，才娓娓道出深夜来此的用意。 “事倒是没有，就只是来看看你，没想到我的大丫头现今出落得如此标致，得亏你这丫头聪明，懂得挑爹娘好看的地方，不似雨笙那丫头，挑都不懂得挑一下。” 秋雨棠不禁被秋正逗乐了，掩鼻轻笑道：“阿爹又胡言了，女儿这就去告诉妹妹，看雨笙还不得跟阿爹急？” 秋雨棠作势要走，秋正慌忙伸手拦下，改口道：“你这孩子，阿爹的胡话听听就过去了，难能真的跟雨笙说去？” “阿爹，这是知道怕了？” “是是是，我说不过你这个机灵丫头。” 气氛终究是好了一些，能看到秋雨棠出嫁，秋正既高兴又欣慰，却不知为何心头上一阵伤感。 “灼灼也会高兴的，雨棠终于有了着落，那毕竟是皇家，要是受了委屈，想要回来住也是可以的。” “哈哈，听阿爹的意思，终有一日，陵王殿下会厌弃女儿了？” “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我看啊，陵王殿下对你如此上心，应该是真喜欢。” “哼”，秋雨棠不屑的轻哼一声，意识到不妥之后，转口问道：“要是陵王殿下真的不要女儿了，那该如何？” 秋正不假思索的说道：“能如何？回来呗，大不了，咱们啊，谁都不在皇都待着了，隐居山林，浪迹天涯，终有去处，权贵我们吃罪不起，还不能让我们走吗？” 这话逗乐了秋雨棠，秋雨棠心中欢喜，不免撒起娇来，两眼一眯，笑得更欢了。 “真不愧是雨棠的好爹爹。” 秋正怜爱的捏了捏秋雨棠的脸，说道：“你啊你，这个机灵模样跟你娘简直是一模一样，阿爹此生注定要被你俩吃得死死的了”，而后又一脸正色道：“灼灼留下一个梳妆台，现今你要出嫁了，阿爹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不如你就将你娘的梳妆台一并带过去吧？” 之前，秋雨棠就是因为私心，所以才将梳妆台一并带走，可到头来，那梳妆台也因为自己被冷落而被人丢弃，想到这，秋雨棠便心疼不已，她摇摇头，说道：“女儿什么都不缺，娘亲陪着女儿的时间最长，女儿已经很满足了，想想雨笙还没得到娘亲的疼爱，所以，女儿想，那个就留给雨笙吧。” “好，你想得比我周全，天色不早了，记得早些歇息。” “女儿知道了。” 秋正在秋雨棠的房间又待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不过他没有回房，而是往秋家祠堂的方向去。 秋雨棠要出嫁了，这等大事，秋正自然想要告诉自己的妻子，只是有人先他一步罢了。 安管家轻咳了几声，小心的掩着烛火点上了一炷香，稳稳的插在香炉之中，香烟绕绕，安管家温柔的看着秋栾灼的牌位，絮絮叨叨的，好似有说不完的话，眼中的柔情一如当初。 秋正没有出声打扰，替安管家留出一片小天地，也许这是安管家的坚持，一直是秋栾灼贴心的大哥哥，默默无闻地陪了秋栾灼前半生，随后，又将自己的后半生花在守护她留下的儿女身上，他对秋正是敬重，自己的心意，秋正是知道的，秋正尊重了自己的选择，安管家很是感恩。 豁然回首，安管家已经爱了一生，即便从未说出口，这份心意也从未离开过。 宇文南许久没来醉香轩了，一来便又是为了秋雨棠的事情，也难怪青萝会不高兴了。 青萝鼻音一哼，扭头一旁，不再理会宇文南。 宇文南命德善拿进来了好多的盒子，一一摆在青萝的面前，讪笑道：“青萝姑娘发发善心，帮我这个忙吧？” 青萝白眼一翻，不甚高兴。 宇文南好脸相迎，继续推搡着青萝，说道：“我的好青萝，不能帮我拿拿主意吗？” “呸”，青萝急红了脸，凶道：“谁是你的好青萝？青萝心中有数，也掂量得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敢帮道长拿主意！” “看你这火气，不帮就不帮呗，生气只会气坏自个的身子。” “哼！” 不提倒好，越提气越甚，青萝索性就不理会宇文南了。 宇文南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今儿个非挑出个称心的礼物不可。 这礼物是宇文南送给秋雨棠的定情信物，自然马虎不得。 看宇文南挑的眉头都打结了，青萝气更是难消，气哼哼的在一旁，冷眼看着宇文南独自烦恼。 这时辰过去了老大半，宇文南还没选好，如此重视，叫青萝看着碍眼，当下就想撵宇文南出去。 “道长是为谁挑的礼物，去问问那人不就好了，青萝才疏文浅，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留不住您这号大神嘞！” “你这人真是的，说话总是酸溜溜的，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是啊，我就是看上你了，怎么，你敢娶吗？” 青萝索性脖子一横，双手叉腰，一股脑的将心中所想一并道了出来。 宇文南不解风情的应道：“是是是，青萝姑娘说得都对。” 有这样被宇文南当成一句玩笑话给搪塞了过去，青萝受挫的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明明是生气了，却因为青萝样貌过于娇媚，所以看不出那是在生气，别具风格。 “哎——”宇文南撑了一个大懒腰，摇晃着手中一串银铃手链，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声音。 青萝又白了宇文南一眼，没打算理他。 宇文南也不恼，一把拉过青萝的手，叮铃一声，银铃相撞的声音。 青萝看着手中的银铃手链，没好气的说：“道长这是何意？” “谢礼，当是我今儿个耽误你时间的谢礼。” “青萝可受不起，道长还是收回吧，免得叫人看见了，误会了道长的真心。” “哈哈哈，青萝姑娘无需担心，棠儿不是个小气之人。” 这句棠儿叫得青萝连翻数次白眼，当场黑脸。 “这里只有一个青萝，没有道长的心上人，要是道长还来这里添我的堵，莫怪青萝要下逐客令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宇文南依旧敷衍道：“是是是，既然我碍了姑娘的眼，我消失便是，告辞。”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青萝气愤的捉起手中的银铃手链，扬起左手，当下就想扔了，一消心中闷气，可是手举得老高，半天不见动静。 挣扎了半天，青萝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看着手中的银铃手链，认命道：“定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会三番四次的被你戏耍。” 德善见宇文南这几日的心情大好，自己也跟着乐呵，他的心里还惦记着秋雨笙的伤势，所以特意向宇文南请求道：“爷，感情您现在是有了着落，德善的媳妇儿还没个消息，德善今儿个想去瞅瞅。” 宇文南一转折扇，咚咚敲响德善的脑门，呵斥道：“别老是乱喊秋雨笙为媳妇儿，媳妇儿的，她可从没说过喜欢你的。” 德善摸着吃疼的脑门，强词夺理道：“爷，这就是您不懂了，但凡女子都喜欢德善这型的，顾家。” 宇文南上下打量了一番德善，愣是没看出德善所说的优点之后，呛道：“胡扯，且不论你是否顾家，看你的面相也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哼，爷，您就说吧，要德善说啊，要不是德善有了媳妇儿，不能对不起媳妇儿，不然，雨棠小姐也是喜欢德善这一型的！” 宇文南差点没被惊死，摇头说了一句：“终究是本王的错，早日送你去内人府的话，说不定还能断了你这杂念，哎，是本王的错啊！” 内人府是德善的雷区，万万不能踩到，德善跳得老远，眼神警惕道：“爷，您千万不要发疯，德善是陈家唯一的苗苗。” “得嘞，走吧。” “去哪？！” 没有来由的一句话，德善自然理解无能，眼中的猜疑只增不减。 简直就是令人头疼的仆人，宇文南没好气地抬起折扇，还没敲下去，德善就护住他那宝贵的脑袋，这让宇文南愈发哭笑不得，他说道：“得嘞，你爱跟不跟。” 说完这句话，宇文南转身离开王府，德善从两臂的缝隙中探出了脑袋，狐疑道：“爷，您不会是要送德善去内人府吧？不要以为德善会上您的当。” 宇文南没有应话，头也不回的朝着街道走去，实在懒得跟德善废话了。 按规矩，男女大婚之前不宜见面，所以宇文南没有从秋家大门进去，而是选择了翻墙。 白天，秋雨棠肯定会被宫里的姑姑缠着教授礼仪之类的，所以，宇文南特意挑着晚上过来的。 突然在房中见到了宇文南，秋雨棠吓了一跳，却没有表现出来，正色说道：“即便雨棠与陵王殿下再过不久就会成婚，但陵王殿下今日此举确实不妥。” 宇文南认真听秋雨棠说完话，双眼直直盯着秋雨棠，好似怎样也瞧不腻似的，笑道：“果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终究是栽倒在你的手里了。” 秋雨棠背身过去，没给宇文南好脸色。 宇文南也不气不恼，开始解释为何要出现在秋家。 “我想送你一份礼物，当是我们的定情之物，本来在我们成婚之日给你也成，不过，我却等不及了。” “是同心结吗？” 宇文南还没拿出来礼物，秋雨棠就已经猜中了，宇文南大喜，说道：“果然你我心意相通。” 秋雨棠苦笑，当真心意相通就好了，或许，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宇文南，以前不曾了解，现在也不曾知晓，以后更是茫然。 秋雨棠没有拒绝宇文南给自己的定情之物，看着这往昔之物，秋雨棠不知该喜该忧？自己又开始重蹈覆辙了。 秋雨棠抬眼看着宇文南，严肃的脸庞让宇文南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她说道：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继承皇位，你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当这个皇帝？” “为何你要这样说，怎样都不会轮到我的。” “如果发生了呢？！” “你也说了，是如果，如果是不切实际的。” “那好，我不问你这个问题，我们之间还有一个问题，你当真可以放下高恒的事情吗？” 宇文南脸突然煞白，最近他一直在逃避高恒的事情，他故意不去想，也是为了减轻这份罪恶感，背叛朋友的罪恶感。 他将秋雨棠轻拥入怀，喃喃自语：“我放不下高恒，也放不下你，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此次高恒回天乏术，你我就一起内疚一生吧。” 宇文南的体温暖着秋雨棠，秋雨棠没有挣开，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