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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夏,我认识了他。

    北萧记

    2015年夏天,南振所在的心理诊所迎来了两位客人,走在前面的是年长者,应该是后面那人的长辈,两人进了顶楼的房间。彼时,南振还只是一个在上研究生的实习生,跟在所长身边吸取经验。

    南振坐在办公室,看着一份案列,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年轻人从办公室走出来,走到他面前,脸色不善的笑了一下,冷冷的问道:“南振在哪?”  南振没有因为对方的语气生气,平静的回道:“正是在下,有什么事吗?”年轻人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所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南振淡然的说道,并不在意对方挑衅的态度。“老古董罢了,”

    年轻人往前一步,贴着南振的耳朵,呼出轻轻的热气,说道:“医生,商量个事呗,帮我出一份心理健康的证书。”  南振不着痕迹的离开对方,瞥了一眼,了然的说道:“出不了。”年轻人无所谓的笑了笑,从对方桌上拿起一张便利贴和一支笔,写下了一串数字,放在桌上,然后退后几步,自信的笑道:“以后会用上的。”

    这时,办公室又出来两人,年轻人走到年长者的后边,所长向南振打了个招呼,让他过来,南振走过去,就听见所长说道:“这位是周氏集团的老总,另外一位是周家的三公子,你们俩年纪相仿,可以交交朋友。”  年轻人从后面向他打招呼,“医生,您好,我叫北萧。很高兴认识你。”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笑,嘴型似是在说,我就说吧会用到的。南振点点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小萧的事就有劳二位了。”老总沉重的开口道,语气带着明显的严肃,和所长握手。所长笑道:“应该的,那每周六见。”老总“嗯”了一声,朝门外走去,北萧看了一眼南振,眼里说着下次再见。

    二人走后,南振被所长叫进了办公室,所长站在窗前,南振就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对面,所长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前。“他怎么回事?”南振问道,心想正常人是不会来这儿的。  “偏激,焦虑症,还有轻度的抑郁。”南振惊讶了一下,看他刚才一直在笑,不像是有这些状态的人。“原因。”  “不知道。”南振皱了下眉,想起他让自己出一份心理健康证明,心下有些了然,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他不配合。”  “也不是,他很配合,就是配合的过了。”所长拿起一份调查问卷,递给南振。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翻页的声音。

    南振看完后,沉默了一下,思考着这份问卷的内容,然后说道:“他在隐藏。”  “所以,你想让我和他交流。”所长没有回应,低着头像是在回忆,“他小时候很讨人喜欢,很乖巧,但是现在他的眼里有了其他的东西。”所长盯着那份报告,带着伤感的语气说道:“他父亲说他在两周之前差点杀了人。”  南振看着所长,怎么也想不出刚才那个看着阳光的年轻人会杀人,“我明白了,我会和他聊聊。”南振没有说年轻人找过他的事,只是应了下来。

    第二周周六,北萧如约来到诊所,进了南振的办公室,此时,南振正在开会。北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舒适的靠着,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隐隐绰绰的照在他的脸上。南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放松的样子。  “你来了。”北萧没动,就这样和南振打招呼,俨然一副主人公的样子,弄得南振像是来访的客人。他摇摇头,坐在北萧的对面,拿出手机,问道“喝什么?”  “不用,我来这的目的很简单,心理健康证明。”北萧一手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像个大爷是的。

    “可以。”这下是北萧惊讶了,他收起双腿,端正的坐着,身子向南振那边伸了一下,“真的?”南振没回答,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北萧看着他的动作,忽地收回身子,嘲笑的说道:“说吧,什么条件。”他心里是一阵讽刺,看来这个人也一样。

    “讲讲你的事。”北萧以为他会提出要一笔钱之类,诧异地看着对方,郑重地说道:“医生,我不需要治疗。”  “这个不由你做主,而是由我。”北萧笑出了声,打了一个哈欠,懒散地说道:“医生,有时候别那么较真。”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走了。

    “晚上睡得着吗?”北萧没理他,径直朝门外走去,靠近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句话“或者说,每天晚上都在想着让一个人怎么死去。”  北萧停住了脚步,脸色变了一下,然后笑着转过去,威胁似地说道:“医生,我说了,别那么较真。你出证明,我们都会相安无事,不然,我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想到你。”

    “你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南振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手指在杯口打转,“我让你感到了危险。”  “医生,你想多了。”北萧恢复了原先的笑容,若无其事的说道,然后走了出去。

    第三周,北萧走进办公室,面上不大高兴,嘴角还有伤,他直接走到办公桌对面,沉声道:“出一份证明,一百万。”南振看着手里的文件,没有抬头。  “两百万。”北萧的声音变得阴沉,脸色也更加难看。南振自若的看完手里的文件,丝毫没有被对方低沉的气压影响到。

    南振放下文件,朝沙发指了指,示意对方到那里谈,北萧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随性的将双腿搭在茶几上,想着这份诱惑南振不会拒绝了。  “腿放下去。”北萧笑着看向他,接触到南振冷淡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发慌,又不知道慌什么,恼着将腿放下,不耐烦的笑道:“证明。”

    “我说了说说你的事。”南振坐在对面,平静的看着他。北萧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起身来到他的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医生,你猜这一刀下去,你有命活吗?”

    南振面色不改,也不去管刀,只是和北萧对视,冷静的说道:“犯故意杀人罪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  北萧哂笑一声,说道:“患有精神病的杀人可不违法?医生,要和我赌一赌吗?”  “你是吗?”

    南振捏住他的手,往自己的颈部压,眼神尖锐的看着北萧,问道:“你是吗?”北萧控制着手中的刀,手上的青筋显露出来,将自己的手挣了出来,怒笑道:“你他妈也是个疯子。”然后走了出去。

    南振进了休息室,拿出医药箱,对着镜子处理自己的伤口,用手帕抹去所有的痕迹,他有洁癖,不愿意别人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