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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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环绕,绿湖盈翠,每当春至,玉带明珠的春日盛景在大晟朝极富盛名,上至王孙贵胄,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爱在春日里踏青出游。新鲜的水汽充盈人间,春水之畔红蕊初绽丽人新颜。而留春园春季里的花为京中之盛。每年都有人不惜豪掷万金,只求能在园中宴饮一日。 这一日,有人花费十万金,包下整座留春园,一时园中处处都喧闹了起来。丝竹之声盈耳不绝,有人婉转地唱着靡丽的曲调,娇软的歌声混杂在高声谈笑的人声里,未见其景,也足以想象这里的热闹。 此时,一众宾客正在园中。有的三五一群投壶饮酒,有的在戏台下品评戏子唱腔身段,有人摇着骰子口中高声呼喝,有的在远处自觅一处清净角落,独自听着歌女弹唱。这里曲径回廊,楼舍水榭无一不被精心装点,更有满园繁花暄妍,甚至有露天的温泉池子,若是觉得疲累,也能泡个澡好好休憩。若还嫌不够清净,那就跨入花树下的月门,选一栋小楼,远离人群,自然清净。 这群宾客有男有女,带着面具的就是客人,不得随意与其起争端,而那些穿梭其间穿着清凉的婢子,除了头一次来的移不开眼外,知晓其中门道的,已经将目光锁在那些带着面具的女子身上了。听闻其中似乎有京中贵女,若是能勾上一个,岂不是赚大了? 那些男子只当自己是狩猎的猎人,岂不知,他们也正被人评头论足。 一群带着各异花色面具的女子早就站在小楼上,对着男人们,尤其是温泉池子中的男人仔细观察,一时说那个男人腿不够长,一时又说那个肩膀太窄,肌肉不够饱满云云。也不知,谁会是谁口中的肥肉。 那群女子看够了便移步到庭院,或听曲,或玩骰子,或落座饮酒,腰身纤纤自成一景。 而此时,此间主人正左拥右抱,斜倚在美人胸口,她身着玄衣,虽是一身男装,却未刻意隐藏,看身形便知是个女子,她仰头正欲饮下一杯酒,又忽然顿住,转头看向一旁的树丛,花枝狂乱地摇颤间,一角艳丽的裙摆飘落在草地上,众人早已见怪不怪,无人在意。 越是约束越是有人坏规矩,这样急不可耐……不在指定的地方交欢,她又要增加三千两的收入了。 她转回目光,正见着一个男子正与那个面具上绘着粉色牡丹的女子搭讪,两人似乎相谈甚欢,眼见两人迈入月门,消失在视线里,她才勾唇一笑,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开。 她正是留春园的主人,国公府的千金何清欢,方才那位女子是丧夫两年的信阳公主,来她这里玩了几次,整个人都焕发了新的神采。 客人满意,做主人的自然鼓了钱袋。 人声嘈杂,何清欢闲步走过那群亢奋地男子中间,看着他们,就像看着元宝,心情不由得变得极好。冷不防前头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向后趄趔几步,何清欢躲闪不及,抬手阻挡,仍旧被那人一扬手打在胸口,何清欢痛得闷哼一声。男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似乎醉得不轻。她这里的酒水自然不可能只是酒水那么简单而已。 那男子察觉打到了人,连忙稳住身形转头,男子似乎是醉了,脚步虚浮,口中嚷嚷着抱歉,却顺势将手搭在她肩头。 何清欢莫名被袭胸,一团怒火窜起,不能在众人跟前生事,顺手扶住他,想将人带到僻静处打一顿。男人喝的醉醺醺任由人摆布,于是两人莫名其妙地互相搀扶着拐进了一条花径。 何清欢将人扶到月门,来不及把月门上的竹帘打开,人已经被这男人踉跄的脚步带入园中。这是一个小院,有一栋二层小红楼,屋门大开,寂然无声。 一进园子,何清欢使劲将男人的手从自己肩上移开,拖住那人手臂,压低声音,语气温和地问了问:“仁兄是哪个府里的公子?”男人带着面具,遮住双眼,方才不觉,现在细看,只觉他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唇峰曲折利落,因刚刚饮了酒,唇珠上还泛着润泽的珠光。 男人薄唇轻启,醉眼迷离抬手随意一指:“家?……在那……”何清欢轻笑,什么都不记得最好。 她伸出手,欲解开男人的面具,还未触及,就被一只大掌握住,男人不由得瞥了一眼何清欢的手,莹莹如雪肤如凝脂,让人很想舔一口。何清欢眉间一蹙,另一只手捏紧拳头,用力朝着男人的下巴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