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发（顾庭静H）
第六章 长发（顾庭静H） 江霖心中一阵茫然，抬头仰视着顾庭静。 迷蒙月光下，顾庭静成熟英俊的面容上光影浮动，就像一个令人着迷的幻觉。 加入冬至公司以后，江霖认识了不少权贵人士，但没有一个人拥有顾庭静这样独特的气质。 这般从容，这般淡定，好像他是一个游戏人间的神明，凡人苦求不得的那些欲望，撕心裂肺的那些试炼，他都能在弹指一挥间轻松化解…… 顾庭静问道：“你在想什么？” 江霖迷惑地问道：“你是谁？” 顾庭静忍不住笑了，说道：“原来你喜欢思考这种最本质的哲学问题。” 江霖脸上有些发烫，幸好室内光线很暗，顾先生应该看不清楚。他从他腿上爬起来，斟酌着问道：“顾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么？你……怎么会看上我？” 顾庭静眉毛一挑，反问道：“想听我夸你好看？” 江霖忙道：“不是的。”为了掩饰窘迫，伸手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小声说道：“唉，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顾庭静深深吸了一口烟，淡淡说道：“你当然是好看的。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心里觉得很舒服，很少有人这么合我的眼缘，而且上一次的事情——”玩味地笑了笑，“——证明你很听话，很老实，不会多嘴。这几点同时凑在一个人身上，是很难得的。” 江霖心道：“难道上次是在考验我？”但看顾庭静眼中闪烁的笑意，又想：“你自己分明乐在其中。” 顾庭静把香烟摁灭在床头的浅灰色陶制烟灰缸里，俯身过来吻江霖的下巴尖儿。 江霖顺势向后昂起头颅。 顾庭静一边用嘴唇勾勒他下巴的轮廓，一边把手伸入了他的衣服，两枚平滑的指甲掐住了他的乳头，又拧又旋，立即带来几分危险的刺激痛感。 江霖身子一颤，右手摸到顾庭静胯间，分明感到顾庭静的性器又硬了起来，心想：“不会吧？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精力这么好？”试探着用手掌揉摁了两下，那玩意儿涨得更大了。 顾庭静靠坐在床头，说道：“过来。” 江霖爬过去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抓着他的性器对准了自己的后穴。 经历过两次性爱的穴口敏感得不像话，一张一缩吮吸着龟头。 于是顾庭静扶着他的腰，再一次进入了他的身体。 江霖双手撑着床头，身体上下摇摆，几缕头发汗湿了黏在额角，口中不断吐出灼热喘息…… 顾庭静深深凝视着他逐渐在情欲中沉沦的容颜，江霖年纪虽小，但平时话不多，丹凤眼略显狭长，显露着一种清冷干净的气质，给人一种不太好亲近的感觉。 但事实上，顾庭静几乎毫不费力就把他弄到手了。 现在江霖主动骑在他的身上不断摆动，鼻尖挂着晶莹汗水，两颊和耳朵都晕染着潮红色，冷冷清清的气质像大太阳底下的冰块融化成水了，凌乱的发梢划过鼻尖，让他年轻俊秀的面孔显出一种脆弱的稚嫩。 顾庭静尽情欣赏江霖的每一个表情。 没多久，江霖就腰肢酸软，没有力气再大幅度动弹。顾庭静再度接过主导权，自下而上顶入江霖的身体。 江霖喘着气趴在他肩头，身子随着他沉稳的进攻一下下震动，性器翘起来顶着顾庭静的小腹。 顾庭静拿着他的手放在那根性器上，江霖立即自行用力撸动，前后夹击下，他很快就达到了高潮。 顾庭静停止了动作，等到江霖射完精水，达到了最软绵无力的时刻，他才重新开始抽送，把那一瞬间的快感拉长到了极致…… 江霖当夜在曼禅山庄留宿。 第二天清晨，顾庭静叫醒了他，问他是不是要赶回剧组。 江霖迷迷糊糊看了一下时间，瞬间睡意全无，着急忙慌冲澡穿衣。顾庭静派车把他送回了宾馆。 江霖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 过了几分钟，桃桃来敲他的屋门，她说她昨夜一直没睡着，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可以完美解决假发问题。 江霖很惊喜，问她是什么办法。桃桃得意一笑，说道：“接发！” 江霖恍然大悟，着实夸奖了桃桃一番。 桃桃更是兴奋，说干就干，马上打电话约了一个发型师。 这天下午没有江霖的戏，发型师两点钟过来给江霖接发。他们借用了剧组的公用化妆间，商定了长度以后，发型师就把质地上乘的假发一束束结在江霖的短发上。这活计极为细致又极为缓慢，非常考验耐心。 江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一层层变长，忽然轻轻“啊”了一声。 发型师立即停手，殷切地地问道：“揪疼你了？” 江霖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任琦会留长头发，他为了这部电影真的……准备得很充分。” 发型师说道：“接发和自己留头发，从外观看起来是一样的。” 桃桃却知道江霖又觉得对不起任琦了，岔开话题说道：“你们俩发型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竭力在脑海中搜寻形容词，“他……他是反派妖魔，你是正派神仙。” 江霖笑道：“这什么比喻啊？他只是在电影里演反派，在现实生活中，我干的事情才比较像反派。” 桃桃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可不一定。” 发型师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大功告成，桃桃高高兴兴送他去外面打车。 江霖枯坐了这么长时间有些累了，干脆躺在地上的懒人沙发里打瞌睡。 懒人沙发前面有个带轮衣架，上面挂满了等待熨烫的戏服，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迷迷糊糊中，听到两个女生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听声音像是剧组的后勤人员。 那两个女生没注意到屋里还有别人，一个粗手粗脚地在化妆桌上胡乱翻找，另一个问道：“找到了么？他急着用呢。” 前一个没好气说道：“我当然知道他着急用啊！唉，今天真是倒霉，刚好撞到他手里。” 江霖刚想问她们在找什么，就听另一个说道：“你也不用恼火，整个剧组谁没受过他的气啊？连江霖那关系硬、走后门的主儿都整天挨他的骂，何况咱们这些小鱼小虾？” 江霖一骨碌又坐回了沙发，尽力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知道自己若是现身，对方肯定会很尴尬的，于是默默坐着，期盼她们快点离开。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哪知又有一个女工作人员跑进了化妆间，气喘吁吁问道：“还没找到吗？琦妹现在就等着吹小风扇呢。” 江霖心想：“琦妹？”很快反应过来：“她们在说任琦？原来大家私底下这么叫他。”想到任琦平日里张牙舞爪又骄傲美丽的神气，暗暗笑了笑。 那两个女生答道还没找到，第三个女生埋怨道：“上个星期才采购了一箱，怎么现在一个都没了？平时就叫你们不要乱放东西，买咖啡也买不好，找个小风扇也找不到。” 第一个女生委屈地说道：“那咖啡我买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琦妹当时不喝，非等放了一个上午才喝。天气这么热，咖啡肯定要变酸的，我有什么办法？” 第二个女生说道：“再说我们又不是寰宇传媒的人，他凭什么这么使唤我们？哼，活该他被抢了男主角，脾气这么坏，我看他火不了几年的。” 第三个女生说道：“没办法了，先把这个大风扇搬过去对付一下吧。”于是三人把化妆间的公用电扇和插座都拿走了，火急火燎离开了化妆间。 过了一会儿，桃桃回来接江霖，见他一个人不知道在笑什么，好奇地问了一句，江霖答道：“刚刚听到剧组的人说话，原来任琦外号叫琦妹啊？” 桃桃说道：“啊，你知道啦。嘿嘿，因为他的经纪人叫欢欢姐，所以大家顺口就叫他琦妹了。”说到八卦登时来了精神，又跟江霖细数剧组其他人的外号，譬如导演李裕民叫李老头，女一号何如璇叫如妃娘娘；女二号珊迪年纪还小，性格有几分男孩子气，因此大家都叫她珊哥。 江霖说道：“那我有外号么？” 桃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他们叫你江太子。”接着解释道：“其实剧组的人都在猜你怎么能压过任琦做男主角。有的说你是彭制片的亲戚，还有的说咱们冬至经纪公司就是你开的，你又做老板又做艺人，自己投资自己。” 江霖笑道：“好离谱啊。” 接下来一个星期，顾先生再也没联系过江霖，江霖全身心投入拍摄工作之中。 八月一上来就是女一号何如璇的生日，寰宇传媒订了十分丰盛的生日冷餐会，全剧组放假两小时给何如璇过生日。 在大家节奏很慢、有些凌乱的祝福歌声中，穿着电影里侠女装束的何如璇吹熄了蜡烛。 她的助理过来帮忙拔蜡烛、切蛋糕，再一块块分送给主要演艺人员。导演、副导演们和包括任琦在内的其他寰宇演员很快都拿到了蛋糕。 何如璇捧起一块蛋糕，犹犹豫豫地望着江霖。 她私底下几乎没跟江霖说过一句话，可江霖又是男主角，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但现在才跟人家客套，人家未必买账……她表情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送蛋糕过去，她助理也是一脸无措。 这一瞬间，一种尴尬的气氛明显充斥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很不自在，各种各样的眼神若有若无落在江霖身上。 任琦冷嗤一声，脸上满是嘲弄之色。 江霖心想：“人家高高兴兴过生日，我尽量别让她为难，干脆自嘲一把化解气氛。”于是主动走到何如璇面前，笑着说道：“祝你生日快乐，太子也想吃块蛋糕。” 何如璇一下子笑了，把蛋糕递给江霖，柔声说道：“谢谢你。” 接下来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何如璇跟江霖说水果沙拉很好吃，可以多吃一点，江霖说谢谢，顺势打开话题。其他演员也自然而然加入进来。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好像从来没有孤立过江霖。 这次冷餐会之后，江霖在剧组的人际关系明显改善了许多。 拍戏的时候，其他演员会主动跟他搭话闲聊。江霖逐渐意识到，从前大家不跟他亲近，可能不完全是因为讨厌他，更多的是因为害怕他。 但江霖人缘变好，很快就引起了任琦的高度不满。他更加频繁地对江霖显露敌意，再加上那次他推了江霖一把，江霖忍住了没有还手，更是变向纵容他继续动手。 有一天晚上剧组收工，江霖在化妆间里卸了妆，太累了没力气扎马尾，便披着长发往外走。 恰好任琦在这个时候进来，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任琦反手用力扯了一下江霖的头发。 接续的假发牢牢结在江霖的真头发上面，江霖脑袋往后一仰，头皮立即感到剧烈的刺痛，心头火一下子蹿了起来，回头喝道：“你干嘛？” 任琦见没能把他头发扯下来，略觉无趣，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你假发质量还挺好啊。” 或许人在疲倦的时候，情绪更容易失控，江霖突然觉得再也不能忍下去了，大声说道：“你故意扯我头发？” 任琦明晃晃翻了个白眼，说道：“是又怎样？” 这时两人距离极近，任琦经过一整天的工作，脸上妆面已经斑驳，粉底下露出无比光润细腻的肌肤。 江霖死死瞪着任琦，说道：“为什么？” 任琦斜睨着他，两排睫毛又浓又长，黑漆漆的像小扇子似的，眼睛则是教科书级别的桃花眼。 可就是这么一对古代美女般的漂亮眼睛里，闪动着最辛辣的讥讽。 任琦大声说道：“谁叫你学我的？我演主角，你也要演；我留长头发，你也要留。可我的头发是货真价实的，你的是假的，骗人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江霖心中怒气喷涌而出，恨不得把任琦撕成碎片！ 但周围的人都在观望他两人对峙，他知道自己一动手就会被拦下，于是凑到任琦耳边，咬牙切齿说道：“明天下午剧组到山上取景，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你敢不敢来？” 任琦没想到这一声不吭的闷葫芦逼急了居然会直接约架，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说道：“来就来，有什么不敢的？正合我意！” 江霖说道：“你要是带帮手来怎么办？” 任琦说道：“你以为我是你这种无耻小人么？”顿了顿，又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带人？” 江霖这么多天来压抑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只觉得越是激怒任琦，自己越是痛快，故意说道：“对付你，我一根手指就够了。” 任琦哈哈大笑，用力甩了一下漆黑的长发，动作十分潇洒，一字一句说道：“我进组之前接受过两个月的专业武术培训，你这走后门的废物在我手下挺不过一秒钟。你等死吧，勿谓言之不预也！” 江霖哼了一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