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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窒息(顾望兰H)

    第四十章 窒息(顾望兰H)

    江霖躲开他质疑的目光,小声说道:“他是你爸爸,不是我爸爸。你可以不听他的话,但我不能。”

    顾望兰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一种深刻的绝望从胃肠里满溢出来淹没了他的心。

    他要起身离开,但江霖的身体因为吃痛而分外收缩,紧紧绞着他的性器,仿佛不舍得他走似的。

    所以顾望兰一站起来又跌下去,气得眼睛都红了,说道:“让我走!”

    江霖也觉得很羞耻,说道:“你……你别急。”手臂后撑坐起来,两条腿大大敞开,伸手轻轻推顾望兰的小腹,顾望兰这才抽身而出。

    他身上还是热得滚烫,可他不愿再多看江霖一眼,径自跑去主卧,砰得一声关上门。这个世界这么大,他却只有这小房间……

    窗外张牙舞爪的摩天大楼,闪烁着浮华的灯光,把天上黑沉沉的云翳衬得那么肮脏浑浊。

    江霖心里乱得不行,他都对一个可怜人做了些什么啊?

    他分明想要逃离那黑影,可现在他自己变成了黑影,他在用自己的身体践行那黑影的残酷意志。

    就算他事后能获得自由,他又怎么能在这种阴影的终身笼罩下,去享受自由的甜美?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才觉得后悔,这不是太迟了么?

    他怎么这么傻?

    卧里传来顾望兰沉重压抑的低吼声,还有砰砰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可怖吓人的歇斯底里味道。

    江霖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情,否则他也要崩溃发疯了。

    他魂不守舍地穿好衣服,走到大门处拧把手,却怎么也推不开门。

    他意识到外面有人用某种手段封住了门户,连忙拍了拍门,叫道:“是我!让我出去。”

    外面有人问道:“他愿意跟顾先生认错了吗?”

    江霖说道:“我试过了,不行的。”

    外面那人说道:“哦,顾先生说了,他不接受‘不行’,请你多陪望兰几天。”

    江霖一呆,说道:“他不肯认错能怎么办?难道要把我们关到天荒地老吗?”

    那人说道:“江先生你想想办法吧,否则现在把他放跑了,你想他还肯回来吗?”

    江霖说道:“这行不通啊,你们连门都不让我们出,买菜烧饭怎么办?顾先生再狠也不能禁止他儿子吃饭吧?”

    那人说道:“顾先生说,家里有米有水,饿不死人的。”随后脚步声响,那人走得远了。不管江霖怎么拍门、怎么好说歹说,都没人再理他了。

    江霖惊得呆了,半响才回到屋里。

    他想打电话找人帮忙,但找人和顾先生的手下对着干,岂不是害了人家吗?

    顾望兰是绝不会回心转意的,看来江霖真的要在这里住几天了,地方是陌生的,同居者又极度厌憎他,这日子怎么熬?真是现世报、来得快。

    江霖只能认命,看了看冰箱,并没有什么新鲜蔬菜,毕竟顾望兰本打算今天去英国的,留在家里的都是不要的陈货。

    江霖心事重重,也不怎么饿,只做了最简单的饭菜,放在桌上,用碟子倒扣罩住,跑过去叩了叩主卧的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了。

    江霖问道:“你还好吗?”

    过了好久,顾望兰才用沙哑的声音答道:“滚。”

    江霖很怕他寻死的,听到他的声音才松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肚子饿的话,外面有饭。”

    顾望兰又在里面说了声:“滚!”

    江霖没说什么就走了。

    这套公寓里的房间不少,江霖捡了最靠里的一间小卧室,把床铺好了,再去外面的客用浴室洗澡。

    洗完澡,他去客厅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一动未动,只好放进冰箱冷藏。

    他喝了一杯水,却越喝越焦渴,于是又喝了一杯,然后回到小卧室躺下休息。

    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但他知道顾望兰的药劲儿还没彻底散尽,顾望兰就如同一头困兽,在不远的房间里徘徊煎熬。

    江霖想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的,但实际上他又累又怕,身体早就到了极限,一沾枕头就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黎明时分,窗帘后面透出微弱的晨光。

    江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开门进了房间,但半梦半醒之间,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闭着眼睛继续睡。

    接着,他感到有人走到床边看着他,那灼人的视线投在他身上,好像一把火要把他烧成灰烬。

    ——困意登时消失了。

    江霖睁开眼睛,发现顾望兰站在近处,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原本齐整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一双眼里还有红血丝,脸色白得吓人,像个出来觅食、却被朝阳晒去了半条命的吸血鬼。

    江霖连忙坐起来,又连忙低下头去。

    在顾望兰面前,他是完全抬不起头的,这同他对任琦的愧疚还不一样:他愿意接近任琦,努力弥合两人的关系,但对顾望兰,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没命的逃走。

    江霖低头揉着被角,说道:“你舒服些了么?”

    顾望兰死死盯着他,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说道:“你没关门。”

    江霖忙道:“我关了的。”看了一眼那赫然洞开的房门,顿了顿,解释道:“你家除了主卧,别的房间都没有锁。”

    顾望兰说道:“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江霖说道:“那你怎么还怪我不关门?”

    顾望兰一字一句说道:“我怎么能……不怪你?”语气中透露着苦涩的恨意。

    江霖把头垂得更低了,小声说道:“那你怪你父亲么?”

    顾望兰决绝地说道:“我没有父亲。”

    江霖说道:“你父亲他……他爱你的方式有很大问题,但这和他的性格有关,他是个很强势的、说一不二的人,而你又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所以你们才会发生这么多矛盾……”

    他绞尽脑汁搜索话语来劝慰顾望兰,不是因为顾家父子和好,他就能得到自由,而是因为他希望顾望兰心理上能获得一些安慰。

    但顾望兰不愿听这些他已经听腻了的老话。

    他咬牙说道:“你别再浪费口舌了,我绝不会原谅他。你去当面告诉他,本来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但他搞出这么一场闹剧,我——”

    江霖截断他的话头说道:“我没法当面告诉他,我走不了了。”接着把顾先生派人锁门的事情简略说了。

    顾望兰默然,两只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嵌入了掌心的肉里,连头发丝都在发抖。

    江霖察觉到他真的变成了一头困兽,心里有些紧张,把两腿挪到床沿,想要起身离开。

    但顾望兰突然动了,伸手把江霖推倒,随即重重压了上来。

    他的胳膊撞在江霖的胸口上,疼得江霖痛呼一声,扭身要逃走。

    顾望兰死死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把他的头摁在棉被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快意说道:“跑什么啊?你不就是来陪我的吗?”

    江霖的头皮被扯得生疼,情急之下,反手去推打顾望兰,右手乱挥乱抓,刚好在顾望兰下巴上挠了一下,留下了几丝浅浅的痕迹。

    顾望兰勃然大怒,无师自通地抓起江霖的头,毫不犹豫地往床上猛砸,砰砰砰,一下又一下——倘若这是在地板上,他一样会这么做的。

    他心中汹涌的绝望痛苦,已经把他拖进了一个无底深渊,明知道自己在堕落,却不能控制;明知道这是错误的,但他就是不能停止这种自暴自弃的恶行!

    虽然床板铺着又厚又软的垫子,但天下的床垫总是软中透着硬的,江霖的头磕了十几下,就疼得他都感觉不到疼了。

    只觉得脑壳里面像滚开水一样烫得厉害,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呻吟着趴在那里。

    顾望兰放开他的头,扯开他的裤子,取出自己的阳物,挤入他的臀峰中磨蹭了几下,便强行顶入了那红肿的洞穴!

    江霖下体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好像有人把他劈成了两半,随即全世界都开始晃动,吱呀吱呀乱响,天旋地转,如梦如幻……

    恍惚间,江霖以为又是顾庭静在折磨他,无意识地呼唤道:“顾先生……”

    顾望兰还当江霖在唤自己,厉声说道:“求我也没用。”强忍整夜的欲火化作最浓稠的毒药,让他发了狠,拼命折腾这具雪白又美好的肉体。

    剧烈的疼痛让江霖渐渐回过神来。

    他强忍着脑中嗡嗡嗡的震荡感,拼命抓着床单往前爬。

    顾望兰却紧跟而上,性器仍然深深插在他体内。

    江霖扑腾着翻了个身子,顾望兰短暂地脱离了他,但很快把他的双腿分开抬起,再一次进入了那尚未闭合的鲜红洞穴。

    于是江霖放弃反抗了,闭上眼睛,装作自己没有知觉。

    顾望兰好像在对一尊冰冷美丽的塑像发泄凡人的欲火,但细心看去,江霖的胸口一直在随着呼吸而起伏,十指则紧紧抓着床单,好像在竭力忍耐。

    顾望兰再次感到那种恶毒的快意,眼前这人总是勾起他最阴暗的欲望……

    顾望兰忽然说道:“他是不是很喜欢你?”

    江霖本不想理他,但顾望兰狠狠撞了几下他的身体,江霖的足背都禁不住绷直了,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感,喘息着说道:“谈不上喜欢,他拿我打发时间罢了……”

    顾望兰说道:“别想骗我。他要不喜欢你,也不会送你上我这儿来,他……他肯定自以为对我特别大方呢。”

    说到这里,他胸中怒气不可抑制,抬手就想殴打江霖,但手抬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他真要堕落为父亲那种人吗?

    江霖眯着一双湿润的丹凤眼,看着顾望兰那挣扎的神色,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可笑。

    他说道:“你以为折磨我,就能报复你父亲吗?那你尽管打吧,我不会疼的。你父亲打我打得更狠,你比不上他的。”

    顾望兰的理智一下子让位给了疯狂,两只手紧紧掐住了江霖的脖子!

    江霖起初不挣扎,但很快五脏六腑都因缺氧而火烧火燎,他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但顾望兰的力气越来越大,好像江霖的生命力全都迸发出来,流入了顾望兰那行尸走肉般的躯壳中。

    顾望兰死死掐着江霖的脖子不放手,红红的眼睛因为极度的兴奋和狂乱,仿佛要滴下泪来。

    江霖全身都在拼命抵抗,下面那小洞缩得越来越紧,吮吸得越来越激烈,好像旋涡般要夺走顾望兰的欲孽之源。

    顾望兰爽利得腰眼一阵阵发麻,更加不想停下来了,就这么插入在这垂死挣扎的美丽身体里,掐下去,掐下去……

    江霖渐渐不动弹了。

    缺氧让他两眼发麻,晕晕乎乎的好像飘上云端。这种濒死状态带给他的眩晕感,和做爱的快感完全不一样,但两者交融却能将他送上极乐的天堂……

    忽然之间,顾望兰大汗淋漓地撒开手,江霖脖子的禁锢猛地松开了。

    他登时回到现实,迷离的眼神变得无比惊恐,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张大嘴巴拼命吸取空气,呼哧呼哧拉风箱般响,空气却怎么也吸不进肺中。

    顾望兰的脸色很苍白,双手互相扣住,在江霖的腹部上方狠狠摁了几下,接着抬高他的下巴,用力撑开他的嘴,凑过来口对口吹气,把空气一团团送入他胸腹里。

    就这样重复了十几次,江霖可以自主呼吸了。

    顾望兰便从他身体里退出来,穿好裤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霖喘着粗气儿躺在床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差点死在顾庭静儿子的手里。

    他恍恍惚惚看着天花板,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回来,某些事情好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然后起来洗漱换衣,走到客厅一看,外面秋高气爽,阳光正好,顾望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昨天那本书。

    顾望兰完全恢复了平静,整个人收拾得笔挺整洁,衬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

    虽然在室内,他仍穿着系带皮鞋,一截儿白色袜子严严实实包裹着足踝,不露出一点肌肤。

    江霖见顾望兰从困兽变回了人,看来药效总算过去了。

    又或者说,经历了刚刚那件事,顾望兰也觉得某些事情可以揭过去了。

    江霖慢慢走过去,看见顾望兰的沙发扶手上摆着烟盒,不经意说道:“你也抽烟?”

    这个“也”字一下子刺痛了顾望兰。

    他抬头看了江霖一眼,状似完美的伪装出现了一丝裂痕。

    顾望兰已经想不起来是为什么开始抽烟的,但现在江霖特意指出来,倒弄得好像他在模仿他父亲。

    顾望兰立即收起了烟盒,江霖侧头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手忙脚乱掩盖错误。

    顾望兰心想:“他是故意怄我的。他是演员,最懂得语言的机锋。”于是继续低头看书,根本不理江霖。

    江霖却好像真的是无心的,脖子上还带着发紫的狰狞掐痕,却对刚才那场惊险的性窒息一句不提,微笑说道:“你要吃饭吗?”

    顾望兰冷冷说道:“不吃。”

    江霖说道:“你父亲把你交给我了,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顾望兰知道他又来气人了,索性来个沉默以对。

    于是江霖把昨天放冰箱里的饭菜拿出来,混在一起做成炒饭,又分成两份端过来。

    小的那份直接摆在顾望兰面前,大的那份小山似的堆在碗里,由江霖自己捧着,热气腾腾,吃得分外香甜。

    顾望兰看了一眼那小得过分的碗,脸色立即黑亮了,默不作声瞪着江霖。

    江霖睁着丹凤眼说道:“你不是不吃吗?”

    顾望兰放下书,正思索着要怎么回敬他,江霖淡淡说道:“要吃快吃,不能再放冰箱了。”

    顾望兰除了昨天那顿掺了药的饭以外,再没碰过米水,想了想,拿起筷子默默吃饭,很快就吃得干干净净。

    像他这样满腹心事的人,不吃东西就永远不会觉得饿,但一开口吃东西,立刻就饥饿到难以忍受的程度。偏偏这饭吃几口就没了,更是折磨人的胃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