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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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屋外鸟鸣声不绝。 缩成小团在沙发上睡觉的迟请青险些一个翻身直接头朝地收官,好在他没睡得太沉,危机意识在关键时刻进行自保,使得迟请青睁开眼就来了个漂亮的勾脚,硬生生凭着发力的脚踝把整个人从沙发边缘拽回中心。 一阵短暂的天旋地转,迟请青清醒不少,算是彻底分清了哪是地板,哪是天花板。 他叠好搭在身上充当被子职能的外套,起身去将窗户开得更大,好让新鲜的空气悉数灌入房间。 今天的迟请青有一项大计划需着手。 他关上门前,又回头瞧了眼沙发上的外套。 还是当年江今序落在他衣柜里的那件,如今,外套经过频繁的使用和清洗,渐有褪色。故而迟请青盖得是越来越小心,生怕再磨损了边角。 他并非没再尝试过躺在大床上休息,只是适应了沙发的空间,床就显得过分宽阔,迟请青躺着怎么都不能习惯,甚至还因外套被子在大床上实属“娇小”,迟请青翻身间曾误打误撞把外套踹下了床,后而摸不到熟悉的贴身衣物,一度噩梦连连。 眼下,只有沙发能提供让迟请青和外套相处最融洽的地方了。 迟请青宁愿掉下去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与江今序有关的一切事物。 江今序保持着多年早八人积攒下来的优良传统,无需闹钟提醒轰炸,就能分秒不差的一跃起床。 他忙完洗漱,简单去厨房加热了个三明治,还未送到嘴边,门外疑似有人头撞到扶手的清脆响声便打断了这场早餐活动。 于是,江今序一手拿捏着三明治,另一只手给自己尚没来得及换下的睡衣草草裹了层外包,便开门查看情况。 门外,迟请青抱着个保温桶,正念念有词盘算着自己丢下保温桶不留名,江今序能猜到是他的几率有多大。 所以,江今序的开门出乎了迟请青的意料,导致他彻底僵在了门口,磕磕绊绊的把怀里的东西递给江今序。 迟请青在江今序接过后,才敢抬头打量面前的人。 他仿佛踏入了错乱的混沌,遇到了现有时间之外的江今序。 江今序随手披上的是件灰色长风衣,里面的睡衣极短,迟请青轻轻撩眼,就能看见江今序的小腹,以及,再往下露出的小腿。 如同刚结束完晨跑的少年,和昨天迟请青在亭子那儿的想象悄然吻合。 但….又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 比如,江今序的棕发跟他想象中的黑发重叠不上,但无论外形怎么变化,却又都是他的江今序; 也比如,迟请青的每一步,都好像是在明目张胆的逾矩,热烈放纵的示爱。 尽管,迟请青清楚的知道,他已经赶不上江今序大学时的末班车了,也错误的把过去的江今序一个人滞留在没有下一班的车站。 “你怎么不敲….,”绕到嘴边的话忽然话锋一转,江今序明明是在关心,却即使收住,换上副淡淡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灌汤包,”迟请青指了指保温桶,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我现在拿手的只有这个,但以后,会学很多,都做给你吃。” 江今序“噢”了一声,他背过身去,在迟请青看不到的地方,抚过保温桶还沾着迟请青体温的手柄,自顾自默念叨两遍灌汤包。 “你吃饭了吗?”江今序突然脚步一顿,转头迎上迟请青的目光。 “吃过了。”迟请青脱口而出。 一秒后,颇为不配合的肚子发出抗议,叫得比两人说话声更洪亮。 江今序:…. 他看了看手里还没捏变形的三明治,既果断又无奈的塞进了迟请青的嘴里。 迟请青被喂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他没控制好牙齿的力度,使着蛮力叼住三明治,芝士很快爆浆,沿着迟请青的嘴唇糊了一圈。 就在迟请青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糟糕,要去掏兜里的纸巾还原本貌时,却无意通过余光,发现江今序正逐步朝他凑近。 迟请青的心一横,停下了掏纸的动作。 他与自己打了个赌,赌江今序会做什么。 那堆芝士…,准确来说,经江今序指腹的点拨,在迟请青脸上已然变成了滩状。 江今序像是开发了什么新奇玩具,对着迟请青的嘴又抹又挑,将唇肉拈得老高,蘸了芝士的手指把迟请青的嘴里里外外尽情搅和,还着重厚涂了他的唇珠。 江今序禁锢住了迟请青的腰,逼得他不得不踮脚,与江今序的身体来了个紧密相贴。 迟请青以为江今序要慢慢舔食精心装点后的猎物,便闭上了眼。 哪知最后,江今序只是拾起块儿干净的毛巾,一点点替迟请青完成擦拭。 迟请青的嘴角朝下撇了撇,有些失落。 当然,这份失落没持续太长,迟请青便有了新的计划: ——他张开双臂把江今序圈在玄关口,动作粗暴的扯开江今序松垮的睡衣领儿,用方才江今序帮他清理过的唇瓣,去一寸寸研磨那美好的锁骨。 迟请青无论是舌头,还是牙齿,都在非常卖力的耕耘。他像是只勤劳的蜂,挥动翅膀迎着朝露,在肆意的采蜜,吮吸最甜蜜的浆汁。 反正嘴巴是江今序给擦的,迟请青举一反三,如此,算是又还到他身上了。 直到迟请青唇瓣传来的破皮痛感越来越强烈,并有继续撕江今序下身衣服意图时,江今序才制止了他一系列嚣张的作乱。 江今序白净的锁骨上就这样多了排突出的桃心吻痕。 “不喜欢吗?”迟请青攒了攒溢出的涎水,咧出个得逞后的笑。 江今序出神,过脑的理智告诉他该狠狠斥责顿迟请青,可身体给出的反应却下意识让他的摇了摇头。 江今序知道,迟请青这是在光明正大的犯规——以前他追迟请青那会儿,压根就没机会靠近迟请青,就别谈上手抱人。 可如今迟请青非但不加商量的搂来楼去,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自作主张的上了嘴。 作为拉锯战的裁判,江今序无疑是失职的,他不仅主动缴械投降,甚至还可耻的纵容着迟请青,让其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底线。 不知江今序是忘记了,还是在长期相处下逐渐习惯——他所有的处事原则,都是依照迟请青而独家设计的。 “我每天都会来送你早餐,接你上下班,攒够一周的打卡,可以找你讨个吻当奖励吗?”迟请青伸手帮江今序拢合睡衣,趁机还偷乐着多瞄了几眼被他弄花了的锁骨。 “不行。”江今序几乎是在迟请青话音落的第一秒,就明确的给出拒绝。他对着镜子犯愁,心道今天出门,必须得借竖起的领子挡一挡了。 “那一个月、一年….一生呢?” 迟请青心急火燎的摊开了自己的所有底牌,它们依次汇拢,搭成座阁楼。 而江今序掌心握着那足以收纳真心的牌盒,他仰头,只见那张发着光的joker标明的价码是非他不可。 “迟请青,”江今序扭头,他给出的话很是含糊,“变数未可知,别轻易许一生。” Joker仍然孤独的日复一日浮动于阁楼之上,等待他心爱的人愿意摘取的那天。 迟请青先去了楼下给车打火,他漫无目的的倚在车门边,等江今序换好衣服下来。 他安静的抬头,目光穿过枝头开得旺盛的繁花,视线锁定被夹在缝隙里的,对应江今序家的窗户。 迟请青怔在原地,思考这会儿江今序在干嘛。 微风过,迟请青淋了身花瓣雨。 与此同时,那扇小窗正巧被屋子的主人推开。 原先覆盖在窗户表面的光悉数转移到了江今序的脸上,它们热情拥着、迎接江今序,把他勾画得更加耀眼。光像是在被什么引导着,统统物归原主。 江今序不经意的向下看去。 就这样,他降临在了迟请青的世界里。 迟请青一时间屏息凝神,满脑子全是从画里逃出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