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五 神祭 完
0 他陷入了一场幻梦。 一场难以描述的幻梦。 01 当祂靠近的时候，他正处于泥潭之中。 穿着华服的男人还趴伏在他的身上，他的神杖被混乱的男人们丢到了一边，圣书也变成了沾着污秽的碎片。药物让他的身躯完全失去了力量，稍被人触碰就能感觉到一阵酥麻，他淡色的眼眸涣散，被反复进出的穴已经无法合拢，射到深处的浊液向外流了出来。 原来所谓的仪式是这样的。 他是天生的圣子，主教告诉他，他是天生的圣子，生来就具有与上神沟通的能力，即使他是哑巴。 他深信不疑。因为他曾经见过神迹。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仪式，但是他被剥光了，他的圣衣被男人践踏在地，他被他们抓着按着进入了身体，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男人们要他说出神谕，他无法回应，他们便说是仪式还不够虔诚。 他们便一个个在他身上发泄兽欲，包括带着他前来仪式的主教和他的骑士们。 药物让他持续地处于高潮之中，他没有听见神谕，无法回应，他知道那些男人们不需要神谕的回应，他们只是想要享受他这个被饲养了十几年的金丝雀。 可他是天生的圣子，他在心里祷告，他的圣书被撕碎了，一部分塞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的躯体开始损坏，陷入高热。 在主教即将宣布仪式结束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祂的到来。 他的圣父，他的信仰，他的灯塔，他的神来了。 主教还在讲些冠冕堂皇的话，男人们整理好了衣服，恢复了往日的贵族的绅士的模样，他们没有丝毫感应。 他高热的身躯陷入了一片温软之中，流失的体力在逐渐恢复，国主给予他的神杖开始染上焦黑的痕迹。 他看到了白色的圣光，在治愈的他的伤口，他不自禁流下泪。 主教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像被掐住了喉咙，男人们开始慌乱，他们听到了从未听过的语言。 那种语言复杂而富有力量，他们难以理解，慌乱过地靠近主教，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圣子露出了笑容，但他们却感觉到了心脏紧缩的恐惧。 “是巫术！是黑魔法！”主教勉强从惊惧中脱离，握着他镶嵌着光明石的权杖，大喊道，他徒劳地将权杖在身前挥舞要念出咒语，可那些烂熟于心的音节在一瞬之间全都消失了，他无法说出任何一条咒语，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他们想要逃出这个小教堂，却见到所有的出口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有骑士妄图闯过那些火焰，在男人们惊恐的目光下化成了灰烬。 包裹着圣子的光芒淡去了，他赤裸的身体披上了洁白的坠着水蓝色宝石的纱衣，白金色的发柔顺地垂着后背，他依靠着一个生物，他们无法直视，无法靠近的生物。 他们看到圣子的红唇开合，发出了他们从未听过的语调，他们听懂了那三个音节。 “渎神者。” 这是真正的神谕。 02 他第一次看清祂的样貌，是在他将洁白的祷告花放在祂的足下时，他跪伏着，在内心念着祷告词。 在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温热的手掌拂过了他的发，他下意识抬头，见到了祂的容颜。 他无法用人类浅薄的语言描述自己的所见，心神在那一瞬间被摄取，那是他的父神，他无法找到任何一个词句去描述自己所见美好。 那双温热的手掌遮住了他出神的眼，他听到了笑声，紧接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仅有一点温度残余。 “……我祈求您的垂怜。” 他坠在发上的水蓝色宝石闪着柔和的光、 他被带到了父神的世界。 他被牵着手，一直低着头，他无法鼓起勇气看父神的容颜。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漂亮的眉眼也柔顺下来，他听到属于神的乐声，是他熟悉的音乐，是他的摇篮曲。 祂带着他到了神殿，神侍纷纷退下，祂从祂的神殿取下生命树的洁白的枝条，神力割破祂的肌肤，凝出一颗透明的宝石，祂赐下神谕，为他锻造了世间仅有的神杖。 03 “渎神者。”这个神谕在国家内流传了起来。 主教失去了他的神力，男人们活着从那个小教堂里走了出来，却纷纷病倒，他们对外宣称自己得了病，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究竟受着怎样的惩罚。焦火不停歇在他们的身体内烤炽着他们的灵魂。最先变为灰烬的是他们的骨骼，然后是血肉，最后是腐烂却仍然保有活性的大脑。 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他们亵渎了圣子，得到了神罚。 失去了圣子的人民们也失去了神的庇护，他们开始感受到黑暗的侵蚀。 越来越多的死灵法师，女巫出现在这片国土之上，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无序的混乱的力量的召唤，他们选择在这片土地上停留，带来了更多的混乱的力量，父神过去留下的神力很快被吞噬干净。 所有光明在这个国家消失，虔诚的信徒保留着最后一点神的庇护，动身前往新圣城——据说那个位于如海般的琥珀湖边上的小城出现了他们的圣子的行迹，整座城市的祷告花在一夜之间绽放，这种原本只有一天花期的珍贵花朵让这座小城出现了洁白的美景，而这美景持续了整个春天。 过去的圣神王国的名讳已经没有人再提起，它被冠以新的名字，堕落之域。在所有的国王和贵族都死去后，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国。 圣子依旧停留在神域。 他亲自被父神待到了神殿，享受父神无上的宠爱，过去的伤痛仿佛被覆上了一层迷雾，让他只记得快乐。 神域和他过去的想象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黑夜，庄严却不冰冷，神侍们不敢在父神面前放肆，私下却大多是调皮的性子，仿佛长不大的少年。圣子坐在窗边的时候，经常能够听到花园里神侍们的笑声。 父神给予他无限宠爱，也不限制他的行动，但是神侍们面对他时就像面对父神那样拘谨。圣子更多地还是陪伴在父神的身边，或者是独自一人看景。 圣子望着花园里的景色出神，脸颊上突然传来温热轻柔的触感，是父神。 祂抱着他在椅上坐下，亲吻圣子花朵般的唇。 “圣子。”父神说道，祂抚摸着圣子绯红的脸颊，无暇的脸庞沾染上了欲望，“吾赐汝以幻梦。” 04 人们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