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剧情章/对话/情况】
燕池第二天是在旁边人的身边醒来的，滚烫的呼吸还扫在颈窝处，痒的他眼睫毛颤动两下，赵良低头抱着他睡着，简直像是在煎熬。 燕池只能被动移开注意力，盯着天花板翻来覆去的想，他现在跟赵良的关系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哪里开始有这种征兆开始不对劲的？ 想着想着他呼吸就低下来，神色恹恹开始头痛。如果不是被扒着怕一翻身就惊动了人，他现在绝对能够抓着衣服就先走人。 燕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但跟在赵良身边却是三番四次，第一次被她酒后乱性强奸……第二次……变成合奸变成条件交换。 燕池想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抓着被子起来。 一拉手机。 五点半。 他面无表情翻开旁边人被子，把她拉起来，“赵队，你案子不办了？” 赵良眼也没睁，抓着他手臂翻身压着人亲了下起来，燕池咬牙喊她，“赵良！”眼前那双漆黑的眼睛半睁盯着他，微微下垂，黑色的背心穿在身上勾勒出胸前自然的线条，倒也没生气。 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五点半，还没到上班时间。” 像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样，下一秒手机的电话铃就响起来，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赵良声音一顿，神情正色起来起身去拿衣服，“我知道了，马上过去。你先叫小李到东门口跟我汇合，我这会正好出门开车。” 燕池显然也愣了下，能够叫赵良这么紧急的任务他还是第一回见，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到底什么事？” “有概率命案，报警说是杀人。” 赵良声音沙哑含糊，套上衣服就匆匆起身，“我现在得往那边赶去看情况。” 她像是察觉到燕池的心思，走到门口又短促加了一句，“燕姨昨天通知我了，晚上叫我们一起过去吃顿饭。” 赵良开着车一路赶到城西那边已经是六点半，天才蒙蒙亮，翻起一片鱼肚白带着寒气。 赵良却是关上车门几乎没有任何察觉，如果真是一件杀人案对于这个现场就得更小心。 小李也已经气喘吁吁赶到现场，“赵队。” “嗯。”赵良道，“先上去。” 她把配枪别好，但一路几步上楼走到现场的一幕却是赵良意料之外的，没有尸体，没有仓皇议论的人群，没有凌乱的现场，只有一对夫妻开着门在那里吵架。 “徐奏！你要不要点脸？你还记得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说的是什么吗？现在你就不管了？你一天天跟我吵架是不是就是想离婚！” “我就是想离婚怎么了？你脾气差成这样，我就是瞎了眼才跟你结婚！三天就发一顿脾气我看你离了找谁去！” 地上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周边的邻居倒是都下来了，三三两两的站在周围。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周围立马动乱起来，小李赶紧出声控制场面，“大伙别慌，我们是接到这边报案才过来的！没什么大事没什么大事！” “这里——” 他声音一顿也纳了闷，报警电话里说的不是杀人吗？ 这也没有命案啊？ 小李还下意识去对了一遍地址，也没错。 赵良却是已经像是察觉到这事是个怎么回事了，伸手按着额头对那对夫妻询问道，“凌晨的报警电话是你们报的吗？” 妻子哭噎声一顿，小声的开口道，“……对，是我报的警。” “那为什么要说杀人呢？”赵良头痛欲裂，强撑着询问道。 “我们两个吵架吵上头了，闹起来他不肯善罢甘休，我一赌气就打了。” 她小声道，“我也没想到你们真过来了。” 丈夫骂她，“你这个婆娘就是多事！” “行了。”赵良冷着脸出声，“这位男士也注意点说辞，你们夫妻纠纷有出事报警没问题，但这种事为报假警说命案的情况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对面被吓的一愣也瑟缩了，嘴唇抖了抖，“我这也不是没想到吗，我就没拦着她。” 他嘟囔着像是还想再说些什么，赵良眸光一瞥却注意到里面爬出床的小孩，一只手挂在栏杆上半个身体都在外面，听着外头吵架一副茫然的样子，她顿时顾不得后面的吵架，赶紧拉了外套两三步掠过人进去把孩子接住！ 稳稳抱在手臂里后赵良才松一口气。 小婴儿还一副懵懂模样撅着手指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什么危险。 女人回头一看几乎惊魂未定，擦着眼泪赶紧走回去喊，“小来。”面上心疼的表情却是做不得假的。 “你看看你吵的都像什么样子？”男人也吓到了说着她。 看见两个人还要再吵，赵良把刚刚刮蹭到玻璃的手臂按了按，按下耐心哑声道，“两位还要再吵就跟我回趟警局吵？” 旁边的邻居也不满出声附和着，“是啊小赵！你们这夫妻大早上吵架吵到我们算是怎么一回事？” “还把警察都给喊过来了，叫人家白跑一趟报假警也就你们运气好没坐牢了，那到时候都是要留案底的！” 男人立马道，“警官我就说两句，不吵了，我们肯定不吵了。” 看着人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赵良简单调解两句沉着脸记录档案出门走人。 小李走出去两步注意到赵良手臂情况，“赵队你手怎么了？” 赵良看了眼，才注意到手臂刚刚擦到的那点已经破开皮血液溢出来，淤青了一块，疼痛隐隐叫她皱了皱眉，“应该是刚刚接孩子时候擦到玻璃了。没事，回去擦个药就行。” 小李走出门才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大清早搞个报警电话把人喊起来，还以为是真出了个什么命案，结果到头来就是夫妻纠纷的几句斗嘴吵架，连件大点的事都算不上。 赵良倒是难得幽默了一句，“好歹不是真命案，不然再成立专案组才是够忙的。” “这倒也是。”小李抓抓头发，他是大清早就被这通电话给拎出被窝，这时候早饭还没吃，想了想也就顺嘴问了旁边的赵良一句。 “赵队，你还没吃吧？” “早上五点半爬起来的，接到电话就赶到这了。” “谁不是呢，我还算熟悉这块地方，那边有个早餐店早餐不错，便宜味道也不错，凑合吃点是够了。”小李推荐道。 赵良擦了把脸也没说什么，两人一起走过去旁边找了地方买了个早餐，中途小李又打了电话朝那头简单说了两句报案的情况。 赵良要了一杯豆浆两个茶叶蛋，两个肉包和麻球。 “赵队，你吃这么多？”小李下意识问了一句，他才要了杯豆浆和菜包。 那边老板已经手脚麻利地递过来几个袋子，转头在后厨忙活的只来得及扯着嗓子喊一句，“要吸管的自己去旁边拿”。 赵良接过包子拨开塑料袋咬了一口，咬开的肉馅熟透软烂，因为刚出锅还微微有些烫，带着化开的肉汁，底部煎的焦黄，香气扑鼻。 她一边两三口咽下去一边从旁边抽出根吸管回过头来回答问题，“不是，有一份带回去给人吃。” 赵良拎着袋子上了自己的车，“我晚点回警局，你帮我说一句。” 小李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赵良没直接开车到家，而是打了个电话出去，她昨天刚叫燕池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所以这回顺利地拨通出去，“你人在哪里？” 燕池对面似乎是顿了顿，犹豫着才不甘心的报出一个位置。 赵良找着位置过去，难得，是一家咖啡店。 她就一件简单外套，裹着冷气一身风尘仆仆的直走进来，面色自然的随手把买来的早餐分了一份放到燕池桌上，“一杯豆浆一份麻球，先喝了暖暖胃。” 她没说的是大清早喝什么咖啡。 燕池被她梗了下伸手接过，豆浆杯壁还是热的，咬一口吸管暖流就进入喉咙，几乎将身体的寒气给驱散。 他声音沙哑，迟缓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命案吗？ 青年咽下去后面两个字，抬头用眼神询问她。 “我说赵队，你两这是当我不存在呀，就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打什么哑谜呢？”跟前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调侃。 赵良这才注意到桌对面的人，剃着寸头，整个人看起来就不像个正义人士，倒更像是哪个道上混社会的。不过赵良跟他见过一面，刑警科的林彦。 搞心理侧写的，也算是跟燕池学的同一个专业。 但她多数时候跟在燕池身边就没听说过两人关系走近的消息，燕池这时候过来单独跟他聚做什么？ “只是说两句话而已，我还没问林警官找人做什么呢。”赵良眯起眼勉强把疑问压下，随口反问道。 “赵队，你这就不太友好了吧，我不就是跟你发小多说两句话吗？”林彦大呼冤枉，“不过难得看见你这么一大早起来，稀奇了。” “城西那边的事，打了个报警电话说是出人命，五点多钟给我拎出被子，结果过去一看就是小夫妻闹矛盾吵架。” 赵良拿过旁边纸巾擦了擦手，也没绕弯子简单一句交代原委。 燕池身体向前靠了靠，捏着豆浆暖手，总算弄明白她为什么到底能够这么早回来了。 就是场乌龙能不早吗。 林彦倒是了然，按了按眉心显然对这类事也是熟悉了。 刑警队虽然能够自由选择任务，比起警察局天天一堆事的好上太多，但这类命案的乌龙例子一出也是忙活。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赵队辛苦了。” 他同情了一句，举起端着的咖啡示意了一下道，赵良点了点头没回应他。 青年裹着层薄外套，眉梢神色浅淡，低声说了句什么，从光线的角度看过去脸有些白。 两人站在一起，问话间虽然带了几分对峙冷硬的意思，但同时间又汇聚成一股奇妙的氛围，自成一体。 林彦挑眉，总觉得这两人关系跟之前头回见时候看起来要更不一般点。他喉咙里的话过了几遍最终又咽下去没选择说。 赵良出去在车上等着，林彦和燕池简单交流了几句他就跟着端着豆浆推门出来，青年黑发有些软软的垂着，叫靠在车上单手搭着方向盘的赵良有些手痒。 她声音沙哑的喊了声，“赶紧进来。” 赵良清瘦修长的手指关节处微微泛红，敲在按钮上，顿了顿又转头道，“后座有外套，自己穿了。” 没了外人在燕池也不需要卖她面子，抬起眼瞪她一眼，表情带着几分生动，声音慢腾腾的道：“……赵警官，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压迫你的身份。” 燕池提醒她，“还有一个强奸犯。” “是。” 赵良点点头，神色不变。 “不过我还是劝你最好穿上外套，不然到时候感冒了又需要我去给你送药。” 她倒车开出位置，先把燕池送到地方才自己重新回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