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将功赎罪,凌夜的想法和张良的想法
“你也觉得我该阻止凤凰?”张良被塞进车里,前后小弟开着车将他的座驾夹在中间,朝不夜天开去。 “在瑞城监狱这么久,凤凰哥和凌夜有些龌龊还是很正常的……您也知道,道上混的,哪个身上没点血性,凤凰哥睚眦必报也理解,您当时其实真该劝着点…..”苗子设身处地的站在张良的角度去想了想,也觉得很难抉择。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显而易见当时张良和凤凰的做法是错的,一时的冲动很有可能造成许多兄弟流血牺牲,如果最坏的结果,政府军和红莲社真的走到一起了,那么联盛帮的位置就更艰难了。 张良吐了口气,对苗子道:“前面路口转弯,去将军府。” “将军府?!”苗子差点被口水呛着,他瞪大眼睛看着张良,觉得他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将军府是政府军的大本营,这个时候不知凌夜是敌是友,他去那里不是自寻死路:“去那干嘛?” “别废话,去将军府。”张良做久了大干部,身上自有一股威严,他冷下脸来后,苗子也不太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司机打方向盘走向另外 一条路,他的手摸进裤子口袋里,想给肖飞报个信儿,联盛帮都知道良哥只听肖飞的话。 “小心思收起来,你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张良眼都不抬就知道苗子要做什么,轮耍心眼,苗子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平常不过是懒得理会罢了。 被戳破心思,苗子讪讪的把手抽出来,提了口气,做好了以死护主的准备,照他看来,良哥这次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而自己作为良哥的贴身保镖,绝对不能让良哥死在自己前面。 “良哥,政府军那群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您和凤凰哥当时没给他们活路,他肯定会记恨您的,道上的规矩就是血债血偿,您想让他死,他肯定不会让您活着……”说到这,苗子突然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良哥,您不会是想用自己一条命换凌夜原谅吧?您别傻了!如果凌夜真想报复联盛帮,您一条命也拦不住啊!” “废话那么多,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下车?”张良虽然和凌夜接触过,但并不了解这个人,只觉得这人就像一柄被涂了黑漆的匕首,强大隐秘又危险,他不了解凌夜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那天探监他看到的情形一直在脑海浮现,这个男人和凤凰的关系,绝对不只是监狱霸凌这么简单……只要掺杂了一点别的什么,那么一切就还有转机。 如果凌夜想报复联盛帮,不会拖这么久,若不想报复,又何须不表明立场?甚至连林望南老大想要会面详谈的请求都驳回了。 张良想,凌夜是在等,等凤凰的态度,可据这几天观察,凤凰哥根本没有想要再见凌夜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去打破这个微妙的状态,他做的错事,他来承担责任。 将军府是个西式洋楼,很有年代感的一栋美丽庄园,张良没让车进去,下了车走到铁艺大门前。 苗子向看门的守卫介绍了张良的身份,正好一个身材高大如巨人的男人牵着条狗路过:“让他进来吧。” “多谢。”张良朝那男人点了点头,这个男人叫橙子,是凌夜左右手,当时凤凰拦住凌夜上船时,他便在旁边。 “你在外面等我。”张良拦下想要和他一同进去的苗子,独自走了进去。 “凤凰呢?”张良正往里走着,遛狗的橙子突然在他身后问道。 “凤凰哥挺好的。”张良不知道橙子这问话什么意思,并不敢透漏太多,只捡了最保险的话答道。 “哦。”橙子三步两步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往别墅里走:“你来做什么?” 张良只觉得这将军府里是个人都能做主,这种时候,他这样身份敏感的人来这里,竟然不需要通报凌夜,只一个大干部就能做主放他进来,还好似无事发生一样和自己聊天,到底是这个橙子的权力太大还是将军府的管理太过散乱?问他来做什么?难不成上次没炸死你们,这次来行刺不成? “来同凌夜老大道歉,上次瑞城监狱的事,错在我。”张良虽然心里吐槽着,但表面上还是谦逊回答,毕竟他是来谈和而非树敌的。 “是凤凰让你来的?”橙子牵着狗接着问,个头又高又大,说起话来却有点憨。 “……”在没搞明白凤凰哥和凌夜关系前,张良哪里敢说自己是代表凤凰来的:“我可以代表联盛帮与我家南哥的诚意和善意。” “哦…..”橙子好似很遗憾的哦了一声,没了说话的兴致,颇有点垂头耷脑的往前拖拉着走。 “……”难道凤凰的道歉要比林老大的诚意还要重要?张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更加好奇凤凰和凌夜的关系,不管怎么说,橙子这个态度,总是让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点,毕竟将军府里的人对他并不是剑拔弩张。 两人到了别墅内,橙子直接把他让到了大厅里坐下:“我去和凌老大说一声,不过他不一定见你。” 说罢,橙子就往楼上走去。 走过宽大的旋转楼梯,橙子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大哥,联盛帮来人了!” 凌夜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手中拿着一把猎枪,正瞄准了窗外后院草坪上的一只孔雀,听到这句话,要扣动扳机的手指缓缓松开,头也没回道:“凤凰来了?” “没,是妙音鸟来了。”橙子走上前说道。 凌夜面上高深莫测的把猎枪放下,转过头来,眼中是极力隐藏的得意:“怎么?他知道错了,放不下面子,找人来说合了?” 橙子表情有些惨不忍睹,他磨叽一会儿吭叽着道:“老大,我特意问了下,听妙音鸟说,他不是代表凤凰来的,好像是能代表什么林望南的诚意和善意……” “艹!我要他的善意和诚意有屁用?!”凌夜一脚踢飞脚边的纸筒:“你去告诉妙音鸟,让他转告凤凰!再不跟我低头就永远别回来了!” “老大——”橙子咽了口唾沫,看着凌夜暴怒的表情,踌躇半晌道:“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白长这么大个子!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什么事儿说!”凌夜瞪着橙子骂道。 “咱弟兄几个也分析了一圈,那天凤凰既然不让咱上船,肯定是来真的,要和您撕破脸,不是什么打情骂俏…..要不您也别抱着幻想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 凌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墙上一个展示架上的牛皮鞭子,那鞭子是他和母亲被父亲接回这栋别墅后,用来抽打他们母子俩的,在这根鞭子下,他母亲从来没敢做过背叛伤害他父亲的事情—— “这个贱人!”凌夜眯起眼睛,恨不能把凤凰扒光了狠狠抽上一顿,橙子也顺着凌夜的目光往那根皮鞭上看去,自认为理解了自己老大的意思:“老大,要不我找人把凤凰绑来,您想怎么抽就怎么抽!反正是他们先想置您于死地的。” 凌夜表情变幻莫测,过了半晌,他突然冷哼一声靠坐在椅子上:“老子是那么输不起的人吗?!让媳妇儿挠了一下就想着报复回来?既然他要分手,那就让他滚好了!我再去纠缠不清岂不是输了脸面?!” 橙子顺着凌夜的思路转了一圈,本就简单的头脑立刻茅塞顿开:“老大英明!这要再把凤凰抓回来,他再以为老大死皮赖脸舍不得他呢!像老大这么好的男人,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凌夜被橙子这马屁拍的勾起嘴角,但紧接着又想到万一凤凰不后悔自己岂不是更生气,随手挥了挥让他滚蛋,拿起桌上的猎枪朝后院空旷的草坪上连开两枪,只见远处低矮的灌木丛中,两只孔雀扑扑楞楞的从里面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