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打扰老攻约炮的我被他揍
“你这个杀人犯!你妹妹因为你进不了军校你知道吗你?!” “和你那早死的老子一样!” “你怎么不去死啊?!” 席诟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恐怕谁也无法想到,这个咒他死的,竟会是他的亲生母亲。 手指因为拿捏的力度过大而指尖泛白。 只听突然砰的一声—— 刚还拿在手里的手机就在下一秒摔到了床沿对面的墙上,顿时屏幕稀碎,四分五裂。 那叨叨唠唠的声音才终于结束。 席诟躺在破旧吱呀声遍起的床上,呆呆地望着那漏水的泛黄天花板。 这日子,过得可真他娘的操蛋… 抽屉里密封的药瓶终于被他拿了出来。 席诟看着那包装上的安眠药三字,两眼一闭便随手一扭,瓶盖随地一扔,接着就仰头张嘴。 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哗啦啦的药粒就这么直接吞入肚中。 这下好了… 他那不好命的妈,终于如愿以偿,可以睡个好觉了。 席诟自嘲一笑,无视口中的苦涩,瞌目等待永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席诟有了睡意,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阵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将他给惊醒过来。 他原本是不打算去开门的。 可那敲门之人太过执着,哪怕敲了一时半会没有动静,也没有丝毫放弃,就这么一直不停地击打着原本就脆弱的锈铁门。 席诟是真的有些烦了。 “谁啊?!”席诟大喊。 门外的动静消停了几秒后,又开始反复砸门。 席诟撑着虚弱的身体骨,费了好大劲才走到门边,开门一看,竟然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你娘的有病啊?大半夜的敲别人家门,妈的逼!” 席诟已经尽量压着火气不想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了。 可正待他又要关门之际,那小子竟用手臂给直接拦住,瞬间将那雪白的一片给压出个青紫不可。 看着那被门缝夹住的臂腕,席诟没有丝毫手软,还在不停地使着力气,仿佛非要给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那小子明显是被弄疼了,一直咬着唇,却不发出一点点声响。 这种人席诟他见多了。 周围胡同巷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小孩。 一般不是被父母遗弃就是被人贩子给集中指令,常常到别人家的家门口乞讨偷窃,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席诟从来就没有什么善心,自然不乐于做什么好人来善恶有报,他连他自己都养不活,哪来那么多心思去顾忌别人?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连手臂都好像要被夹断之际,那小子终于开口了。 “是,胥…胥倩让我找你…” 胥倩这名字一出,倒让席诟愣了愣。 他十五六七岁的时候无法无边,玩得嗨的时候,仗着自己这张可以让小姑娘面红耳赤的脸,到处和社会上的那些女人开房。 而胥倩,就是他那青春懵懂之时,上过的第一个女人。 或许是对过去那萍水相逢的一夜之情有所怀念,席诟最后收了力,放过了那小崽子。 “胥倩是你什么人啊?” 那小子低头揉着青紫的臂腕,言语简出,“母亲。” “嚯…” 席诟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这小子,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那人人都能上的公交车的儿子啊!” “怎么?你妈让你来混一个便宜老爹,找上我了?” “她临死之前说的,”男生抬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席诟,“应该不会有错。” 这倒是让席诟短暂地沉寂下来。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准则,席诟直接掐住了那小子的脖子抵在了墙边,恶狠狠地道,“老子现在就带你去做DNA检验。” “要是发现你敢骗老子,老子一定让你早点去见你那人尽可夫的婊子妈!” 就这么,席诟直接拧起那小子,大晚上地来到胡同巷里最近的医院,也顺便给自己洗了一遍胃。 那小子就这么名副其实地暂时住进了他那二十多平方米的小房子里,直到几天后的DNA检验报告下来。 席诟看着那结果,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他才二十三岁,正是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已经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 年轻时候干过的蠢事,欠下的风流债,都是一报还一报,最终也终于还到了他身上。 …… 三个月后。 穿着暴露的女人局促不安地坐在床边,手里捏着她顺道买回来的避孕套,看着那陌生小男孩的背影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是席诟的御用炮友皆老情人了。 自打三个月前席诟不联系她以后,她就接单了很多生意,等她忙过来之后,才想起席诟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联系她了。 为了稳定客资,她才跑这一趟,借着席诟曾经给她的钥匙,来到了他的家,却没想到席诟人不在,倒等来了这么一小子。 而最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是这小子背着书包回来之际,那看见她的眼神只有短暂的诧异,之后便是十分冷漠平静,一句话也不说。 这让女人很是尴尬。 以往面对那些胡搅蛮缠的男人时,她都是格外得心应手。可现如今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好没有过一会儿,席诟就回来了。 “诟哥,您回来啦!”女人忙着给席诟接风洗尘,却换来席诟一脸的嫌弃不解。 “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好久没见您了吗?顺路便想来看看您!” 席诟进屋,看着窗边一直低头作业的胥言,再看着旁边这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心里的无名火不知为何格外浓重。 “诟哥,那个小朋友…他是谁啊?”女人挽着席诟的手臂,转眼话头一变。 仿佛就在一瞬间,刚才还在作业的小子就直接站起身。 看着那小子捧着作业直逼房门,席诟直接恼怒呵斥,“这么晚了你他妈上哪去?” 胥言面无表情,淡淡道,“给你腾地方做事。” 妈的… 赶走了那个蠢女人之后,席诟就直接拽起胥言往床上扔。 七八岁的小屁孩拿捏起来一拿一个准,摔在床上翻了几个跟头也不会有啥事。 “有种,你就把刚才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 席诟卷起胥言刚才抱着的作业本,明显不打算让他好过。 “我有说错吗?” 胥言抬起头,以一种不符合八岁孩子的口气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啪—— 那卷起的作业本就直接扇在了胥言脸上,让他的小脑袋稍稍偏了偏,脸上霎时留下一抹红印。 胥言这种不正常的早熟,席诟从很早就意识到了。 他也不明白,胥言这小小年纪,是从哪听来的这种事情,恐怕与他那婊子妈的言传身教脱不了干系。 被打后的小子也没有再倔强。 他重新回到做作业的床头柜前,若无其事般地拿起铅笔作业,将那瘦削的小背对着席诟,看得席诟越发烦躁。 第一次为人父母,席诟自己都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混混小子,现在让他来教育子女,简直是一场笑话。 他本想抽根烟静静,却没想到胥言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自然又是免不了对学费的一番推辞。 “老师您放心,学费这周六就能给您,拖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席诟在门外,毕恭毕敬地说着人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番话,要是让席诟的那些狐朋狗友听见了,恐怕连下巴都会被吓掉。 谁能想到,自小学毕业之后就辍学开始混社会的席诟,竟也会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回,真是大开眼界。 席诟挂了电话之后,在门外叼着烟郁闷了好久。 上一个让他低声下气的人,早就已经被他送去见阎王了。 活了这么些年,居然为了个小逼崽子低头… 席诟越发觉得憋屈。 自那崽子进他家门以后,为了给他赚学费赚生活费,他每天一反常态地开始起早贪黑地去当苦力。 往日里大手大脚的槟榔和贵烟,都被他给替代成了便宜的廉价品。 就连约炮,他都舍不得那个钱,再也没有找过人。 想他以前活得是如何潇洒? 那种过一天算一天,毫无牵挂的日子,在胥言的到来下终是离他而去,留下来的,就只剩下他作为父亲最基本的责任和牵挂。 可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实在是太多。 那缺失的八年,是他们无法迈过的一条巨大鸿沟,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胥言被他那母亲生前独自扶养时,过的会是一种什么日子。 咬在嘴里的廉价烟过了过嘴瘾,席诟就将它摘下重新放回了烟盒。 回到家后,胥言已经睡了。 这个二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堪堪就只够放一张床了。 席诟躺上去,给胥言理了理被褥,摸了下自己动手打的地方,还是很烫。 小崽子睡觉喜欢蜷缩成一团,放下戒备的样子像是一条听话的猫,可惜太瘦,席诟抱着总会磕到他的骨头,硬得慌。 可能席诟当时也没能想到。 怀里这从天而降的小崽子,会成为他多年病症的执念,成为他再也无法分割,缺之不可的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