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生病/心中酸涩

    躲在店里不回家的林之凡接到自己母上大人的电话时，一时不查差点没被那声怒吼吓掉了手机。

    不敢挑战母上大人权威的林之凡一刻不敢逗留的回了家，他父母的家。

    “妈，什么啊，这么着急让我……哎哎，疼……”

    林之凡捂着被拽的耳朵，龇牙咧嘴，是疼的。

    “疼，你还知道疼，林之凡，你怎么不想想你做的混账事。”

    林之凡心跳漏了一拍。

    “什，什么事？妈。”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

    林之凡气呼呼，手上的力气用得更大了。

    “我，我最近没，没做什么啊。”

    他妈应该不知道周怡的事情才对啊。

    “一天到晚什么事没有，连小忱住院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人家丈夫了，啊，你还有脸说了。”

    林之凡：“什么，妈，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小小年纪，耳朵还不好使了。”

    “妈，妈，您先放开我，忱哥住院了，什么时候，怎么了？严重吗？”

    看着林之凡不做假的关心，林妈这才消了点气。

    她放开林之凡，还是瞪着他：“胃溃疡，在公司疼晕过去了，还是助理送去的医院。”

    说到这儿，林妈又气了，用力点了点林之凡的额头：“你说你，一个做吃的，自己的丈夫有胃病都不清楚，天天住在一起，一点也没看出来，林之凡，这日子你还想过吗？”

    当初她同意这门亲，看中的就是贺忱的沉稳，对林之凡的好，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养得娇气幼稚，贺忱是个能管得住的，但也没想到结婚纪念了，还没一点成熟。

    “妈，忱哥在哪家医院，我去看他。”

    “市二院，等等，”林妈揪住林之凡，“我给他煲了汤，你带过去照顾小忱喝了。”

    “妈，你快点。”

    “现在知道着急了，你啊，就不知道成熟点，小忱工作忙，你在生活上不知道照顾着点，你们是一对，是一要生活到老的人，不能一直让小忱一直照顾你。”

    “妈，我知道了。”

    医院。

    洁白明亮的医院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病人前来，但人再多，这里也保持了一片安静。

    急匆匆跑到医院的林之凡一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病床旁，熟悉的人。

    “姜，姜先生。”

    “林先生，”姜南允似乎对他的到来有些诧异，愣了会儿才开口，“我来看看阿忱，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姜南允笑着起身：“阿忱，我就先回去了。”

    贺忱：“路上小心。”

    “好，”姜南允走到门口，眼神落到他手里的保温桶上，“林之凡，医生刚刚说了注意事项，我转述给您一下，阿忱刚吊水，这段时间要禁酒禁烟禁辛辣，多吃温和的食物，这两天最好是喝些清淡的粥。”

    林之凡抱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他突然想起前几天他做的水煮肉片，笑得有些勉强：

    “谢，谢谢姜先生了。”

    姜南允离开后，病房里一片安静。

    林之凡突然发现，最近他和贺忱直接，沉默的时候似乎越来越多了。

    “…”林之凡张了张嘴，看着病床上少了几分血色的贺忱，半晌才说出话来，“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

    “住进医院了还不是大事吗？”

    “我不想你担心，只是老毛病而已。”

    “老毛病，”林之凡想笑，又心酸，老毛病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宁愿告诉别人，也不愿意告诉我吗？”

    “凡凡，你不要无理取闹，南允只是来看看我。”

    “我没有无理取闹，我是你合法的爱人，丈夫，却在你生病的时候最后一个知道，还不是从你嘴里知道的，贺忱，你……”

    “我累了。”

    贺忱轻声开口。

    他脸上的疲惫和苍白一样，显而易见，成功的压下了林之凡的歇斯底里。

    林之凡顿在哪里，他抓着保温桶沉默，里面散发出来的鸡汤香气弥漫在鼻尖，他好似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对不起。”

    他低声道歉。

    “没事，这次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我们之间，有必要……”看着贺忱眉间的疲惫，林之凡嘴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垂下眼，开始摆弄手里的保温桶，“喝点汤吧，对身体好。。”

    他盛好放到贺忱身前，又加了句：“我妈熬的，可以放心喝，养胃的。”

    “谢谢。”

    沉默，小小的病房里，沉默的让人窒息。

    林之凡有些受不了，轻轻说了句“我去个厕所”匆匆逃离了这里。

    靠在墙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明明是关心，是担心，可说出口，话就变了。

    林之凡拍了拍自己的脸，寻着自己在床头看到的信息，找到负责贺忱的医生的科室。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有什么事吗？”

    年过半百的医生态度友好。

    “我想问一下39床的贺忱，他的情况，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进了医院了？”

    医生带上眼睛，翻出病历。

    “你和病人什么关系呐？”

    “他是我爱人。”

    “他这是饮食不健康引起的胃溃疡。”

    “饮食不健康？”

    “嗯，长期嗜酒，还有，明明知道胃不好，还不注意饮食，吃辛辣重口的，年轻人啊，不把身体当回事。”

    林之凡脸色白了白，他一个星期送的菜，基本都是偏辣的菜。

    “小伙子，小伙子……”

    “啊，不好意思，医生，那能治好吗？”

    林之凡急切的问道。

    “胃病哪是治好治不好的事儿，”医生摇摇头，“你是他爱人，平时多注意他的饮食，好好调理。”

    “好的好的，医生，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禁烟禁酒……”

    林之凡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回到病房时，贺忱已经喝完汤，收拾了饭盒，正靠在床上，用手机处理着公司邮件。

    “回来了？”

    “嗯。”

    他对林之凡这么久才回来没有任何疑问，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林之凡看着贺忱侧颜，不知不觉的又在发呆。

    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是亚洲人少有的轮廓，尤其从侧面看过去，跟上分明，贺忱的样貌，是每一个见过的人都夸奖的。

    “忱哥，我以后不放辣椒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打破这一片安静。

    贺忱听的却明白：“进医院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喜欢吃。”

    林之凡突然心里酸涩，这个男人，永远这么温柔，不管何时，对着他。

    自己就像个混蛋，幼稚又伤人。

    他想，等贺忱出院，他就把什么都和贺忱说了。

    贺忱从来，都舍不得自己难过的。

    看，他就是这么卑劣的人，到这时候还想着去利用贺忱对自己的爱。

    “忱哥，等你出院，我想和你说件事，可以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