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待产
到了房间里,舒衍扶容谨坐下,就去给他找干净的衣裳,等他回来时就看到容谨两腿叉开坐在床边,身体后仰,苍白着脸,维持着一手撑床一手托腹的姿势,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丝痛吟:“嗯…唔…呼…哈…” “怎么样?疼得厉害吗?”阿衍忙把衣服放到一边,伸手替他揉抚高耸的孕腹。过了一会儿,容谨才道:“没事儿了,帮我换上衣服,爷爷还等着呢!” 等帮他脱下外衣才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上都能拧出水来。先让人躺下,怕他吹风着了风寒又给他端了一杯热水喝。之后才慢慢帮他换上干净衣服。 刚刚做好的里衣肚腹处居然又紧了,白色的里衣紧紧绷在肚皮上,显得肚子愈发浑圆高挺。穿好衣服之后怕他冷又在外面给他披了一件大氅。这才走出房门。 跟爷爷一起吃了团圆饭,就闲聊着守岁。 蒋临良喟叹:“一晃一年又过去了,子严没进门儿之前这十几年一直是我跟逸安两个人守岁,家里空荡的都让人觉得不安,今年有了子严,虽只多了一个人,老头子我却觉得这年突然有滋味起来!” 怕阿谨坐着不舒服,又在他腰后垫了一个软垫,之后跟爷爷说:“今年的确只多一个,可明年这时候,咱们家就又添丁进口了。” 阿谨也扶着肚子说:“是啊祖父,明年您就可以含饴弄孙了,再不会有空闲感受什么孤寂的。” “我也不过是那么一说,你们也不用往心里去,我还等着子严继续给咱们蒋家多带来几个子嗣呢!子严,你可要多努力啊!”容谨闻言,羞涩的笑了笑。 蒋舒衍却接话道:“爷爷,这话不对,应该是我们两个一起努力才对!”听着这话,褚容谨气的捶了他一拳,看着小两口,引得蒋临良哈哈大笑。 有人陪着说笑,又打了几回叶子牌,除夕晚上就这么过去了,看着外面漫天的烟火,看着身边人灿烂的笑脸,褚容谨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正月初一一大早,蒋家爷孙俩就穿戴整齐,准备进宫了。徽朝规矩,每年正月初一都要举行“大朝会”。所有官员、勋贵、皇室中人都要到场,这是一年中人最齐的一天。 本来容谨也是要去的,可辅国公早早就上书皇帝,说容谨腹有双胎,行动不便,希望能免除容谨的大朝会觐见。圣人也悯辅国公一脉血脉单薄,就允了辅国公所奏,所以今日只有辅国公和蒋舒衍去朝拜。 “你自己在家没问题吧?”蒋舒衍不放心的问。褚容瑾失笑,“放心吧,我在家能有什么事儿?再说还有不少护卫、仆役,你就放心吧!” “那要让谷雨和寒露时时在你身边,即使是你去如厕,他们两个也要守在外面!你现在怀胎快满八个月了,正式关键时候,可不能大意!”说着又去嘱咐谷雨和寒露。看着阿衍为自己忙里忙外,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样子,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你若是再唠叨下去,大朝会就该迟到了!你就放心出门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大不了我答应你,今日不出门,不待客,就我自己在家里,行了吧!”又说了许多,蒋舒衍才依依不舍地跟着祖父出了门。 大年初一所有官员基本上都不在家,索性让管家直接闭门谢客,只等祖孙俩回来才开。用过早膳,照例要去去宁熙堂院中走一走,消消食。平日里都是阿衍扶着自己,今日他不在容谨也没让谷雨他们上手,只让他们在近处跟着。 算算日子,还有几天就满八个月了,肚腹比起上个月更加圆润高挺,已经看不见脚下的路了,褚容瑾撑着腰,腆着腹,侧过身子看路,就这样慢慢走着。 不一会儿,孩子们似乎睡醒了,开始在他肚子里踢踢打打,容谨就停下来,爱怜的慢慢揉抚身前的高耸。抚摸了一会儿发现孩子们还是不肯消停,看看时间,也走的差不多了,容谨就慢慢走回房中,准备休息一会儿。 现在因为肚子实在是太大,他已经不大能在椅子上坐太长时间了,所以只是在书房简单挑了一本游记,就回了暖阁,扶着肚子慢慢在榻上坐下,说是榻,实际上也是火炕。 墙是暖墙,地板底下有地热,屋里还生着火炉,室温很高,屋里很热,所以阿谨只着一件中衣,在腹上搭了一条薄毯,侧卧在暖榻上看起书来。 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摸摸腹顶,抬头问谷雨时间,这才发觉竟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啦! 有些饿了,正这么想着,寒露就已经端着一盘点心和一大碗汤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摆好以后阿谨就慢慢撑着腰坐起来,靠在靠枕上,拿着点心吃了起来,吃了没两块就觉得饱了,就放下点心喝了几口汤。 他现在虽然胃口好,但食量并不大,两个孩子顶着胃,吃多一点就觉得恶心反胃。觉得自己吃的差不多了,就叫寒露将东西撤下去。又侧躺了一会儿,觉得腰有点酸,就撑着腰在屋里走动起来。 没有衣物的遮掩,就见硕大的孕肚将中衣撑起一个饱满的弧度,哪里都宽大的中衣只在腰腹处紧绷。谷雨见状说:“夫人,还是通知针织房的仆妇在将中衣放宽些许吧!”阿谨点点头,谷雨就赶紧去了针织房。 爷孙俩在午后才回来,此时阿谨正在午睡,睡醒了才知道人已经回来了。 眨眼间这个年就过完了,都说双胎易早产,在正月十七的时候阿衍就请两位经验老道的稳公到府里,两位稳公检查了一番阿谨的肚子,觉得胎儿还靠上,应该还没到生的时候。 正月二十一,是各个衙门开衙的日子,咬了咬牙,阿谨就让阿衍陪着去应卯了。见到他,翰林院诸人都很惊讶,冯学士上前问:“看子严的情形,已经快要生产了,怎么不在家中休息?”“这几日找人看过,说还不到日子,与其在家里,不如来院里看看能帮上什么忙。”褚容瑾解释道。 最后当然没有让他坐班,开玩笑,看着那个如小山一般的肚子,谁敢让他做事,他看不见,可旁人看得清楚,他背后蒋世子的脸色已经发黑了,就赶紧劝着他回去了,让他不用担心,院里的活可以先放放。 坐在回程的车上,褚容瑾不禁哂笑:“想不到阿衍的法子倒是好用,竟这么轻松就过关了!”阿衍得意道:“那是自然,这世上永远是不畏权贵的少,畏惧权贵的多,不看我,他们也怕爷爷去砸了他的府邸!” 原来这只是俩人配合演的一出戏,阿谨的肚子已经比一般足月的孕夫大的多了,自然担心坐班对孩儿们不好,可要是不去,总会有人暗地里说闲话,更有甚者会参他一本怠懒公事也说不定。 这样一出戏,能让他们闭嘴,自己在上个请假的折子,就万事大吉了!虽然说酸话的人还是会说,但容谨不在乎那些,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爱说就说,只要不能拿他待产之事做文章就行了。 回家之后将此事与爷爷说了一下,他老人家可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他们俩已经在做了,就这样吧了。 就这样,阿谨继续着自己的待产生活。晚间要睡下的时候,阿衍正帮他宽衣,衣料不小心划过胸部,竟引得他一阵颤栗,“哈…呃…”“怎么了?我弄疼你了?”见他皱着眉不说话,阿衍忙问。 其实从前几天胸部就有些胀痛,只是阿谨羞于说出口,此刻见他问自己,也只是沉默不语,见他沉默,阿衍以为他疼得厉害,就急慌慌的想去找大夫。没办法,阿谨只好拉住他,忍着满心羞涩,低声说道:“不,不是…” “究竟怎么了?” “我,我,我胸有些痛…” “好好的怎么会胸痛?不行,我去找李大夫!”说就要出去找人。 “别…”阿谨拉着他,平日里玉石一般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绯红,“你帮我…就好了…” “怎么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阿谨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只见他的脸也在慢慢变红。“不会有事儿吗?你身子没事儿吧!” 容谨红着脸点点头。 见他点头,阿衍轻轻扶他侧躺在床上,褪下衣衫,就吻上了胸前的茱萸,因为孕期的原因,原先的樱桃已经涨成了紫葡萄,阿衍轻轻地舔舐、啃咬、吮吸,手还在阿谨胸部轻轻地按揉着。 “哈…嗯…啊…阿衍…”疼痛与酥麻的双重夹击之下,不自觉地扭动腰肢,想要阿衍满足他。“哼…哈…” 阿衍一直埋首在阿谨胸部,不一会儿,一股香甜的乳汁就被吮吸出来,紧接着又换了一边继续之前的动作,不久另一边也被疏通了。 嘴里还含着阿谨的乳汁,就这样吻上了他的唇,将嘴中的汁水渡给他。调笑一声:“阿谨,自己的乳汁可好吃!”阿谨没理他。 他躺在阿谨身后,手护着他的腰腹,身下一个挺动,就进入了阿谨的幽密,又是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到了二月初五,阿谨已经有孕整九个月了,可孩子还是没有要出生的意思,此时阿谨的肚腹已经如同普通足月孕肚的两倍大了,阿谨无论坐或卧都觉得不得劲,如果没有蒋舒衍在旁帮扶,可能根本无法自理。 可即便挺着这样沉隆的肚子,李大夫还是让他坚持每天散步,并且开始让他练习蹲起,为生产做准备。 虽说觉得劳累,不过几天下来,肚子倒是有些下坠,这让夫夫俩都有些高兴。到了二月初九,两位稳公检查一番后告诉容谨,孩子已经入盆了。 “孩儿入盆,是不是我临产之期将近?”容谨问稳公。他才不到二十虽,又赶上头胎就是双胎,吃了不少苦头。夫夫俩对于生产之事都不太懂,本来阿衍还想着将爹爹请来,可容谨并不许他去打扰,只得作罢。 阿衍找来的两位稳公一位姓林,一位姓常,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接生的年头都有二十多年了,经验老到,人们按惯例称他们为林伯、常伯。林伯性子爽朗,常伯则稍显安静,所以回话一直是以林伯为主。 “回夫人的话,确实如此,迟则三五天,快则一两天,夫人腹中的小公子们就要降生了。”林伯回话道。 今日常伯竟也交代了几句:“不过夫人此次是双胎,生产一事上肯定要比单胎的产夫艰难些,您腹中一胎是顺位,可另一胎却是横位,生产时还须顺胎位,这几日您还是要坚持走动,蹲起也要继续做,最好让大夫提前备好催生药和保持体力的补药。” 蒋舒衍深以为然,送走两位稳公,就将李大夫请来说了这事。李大夫倒是早就准备好了,而且害怕他到时产痛太过,喝不下药汤,特意与张大夫合作将药做成了药丸,入口即化,见效极快。 二月初十这天早上,阿谨起床的时候就感觉肚子似乎又往下坠了一点,阿衍用手比了比,已经快坠到腿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