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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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果然已等在她卧房。 他悠然放下于手中把玩的小巧玉戟,转身笑看她。 他高了,她现在才发觉,他入她门下时不过十四五岁,她喜他天资与根骨,她觉得就该是这样的才配得上做她言秋日的唯一徒弟,他是什么时候不再把她当师父看待的?她肚里憋了一团火,心窍闷了一团雾,她搞不懂现在该怎么待他,她只好去摸她腰间的鞭子,这方式她最熟悉。 他早已褪衣,背对她站着。 她从前最喜他有傲骨似她,如今却恨极他倔犟。倘若他认了错服了软那她……那她又要怎么样呢?她恨恨挥下长鞭。 一鞭,皮开肉绽,继而血肉愈合。 她没有可以诉说心事的人了。从前是师父,师父走了是徒弟,徒弟?现在正就是徒弟的事儿!她骂过也打过,瞒着众人惩戒他,可是呢,始终不见他伏地告饶。他偏要同她耗!她听到了他的笑声。 那得意笑声似在嘲她无能为力。 “你还敢笑?”她又挥下一鞭,这鞭从他左肩胛骨直划到他右臀。 裂口须弥又合拢了。 但她记着了那景象。 雪里红梅逶迤。 她也记着了方才那一鞭:她用了几分力、挥去的鞭子携了怎样的风声、它是怎么打着了他的背、他一身皮肉又是如何绽了开来,而后又如何地愈合……那感觉又沉又轻,怒火仍沉,郁气闷气却好似飘摇着走了好些。她一时默然,怔愣。 “我笑师父愚笨。”他回道。 她手比脑快又挥一鞭,而后气恼:“你胡说什么!”便又挞他一鞭。 “师父把自己看不清,这是不是愚笨?我喜欢师父,师父也喜欢我。这有何错?” “师徒之情岂能与男女之爱混淆?” 鞭声急密,他却转身正面迎鞭,顶着挥得愈发急切的长鞭朝她迈了一步:“师徒?师父何以不直接逐徒儿出师门?惩戒徒儿的方法那么多,您却,亲、力、亲、为。”他微微一笑,身上愈痛他愈高兴。 她掷了长鞭:“跪下!” 他直挺挺跪下。 “言朝颜,”她冷冷地,“你当你很聪明?”他点头:“我若不聪明,师父岂会收我为徒。师父做人做事皆我行我素,偏偏在自己的情爱上惧畏旁人眼光。”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她一时只能冷笑:“你就晓得什么是爱?真是自以为是……” “我晓得师父爱鞭我。”他跪行拾起长鞭,又双手捧着奉去她面前。 她不接。 “我不懂?师父懂?今日师父选道侣,好一片乱象啊。”他步步紧逼。 她面色沉沉。 他忽地把姿态放软了:“师尊真晓得道侣之间要做什么吗?” 她晓得,她问他:“做什么?” 他捏着她裙摆仰头问她:“师父舍得让他们中的谁碰你的宝贝?花用你的钱财?” 她……当然一个都不肯。 “师父能同他们中的谁平平和和讲话?不打不骂,就坐着,诉说你的心事?” 她皱眉。 “师父能忍受他们挨你的身吗?进入你的识海或者被你进入,触碰你或者被你触碰?像这样?”他看着她,执起她的手,慢慢搁在了他的脸上,又握着那手往下滑。 烫,细腻,有力。一刹那她想起那道鞭子,想起那道鲜妍的伤口,那长痕忽地叫她心里生出了痒意…… 尖鸣在她脑海突响。什么叫响遏行云?什么叫云开雾散?什么叫醍醐灌顶? 她震悚。 原来她竟也对徒弟有意? 他又递来鞭子。她看着,接过,低声道:“九百年……我又得种下一株柳……” 他不言不语,只望着她,任凭她。 她挥了一道空鞭。 空鞭,没触到他的肉身,而她那时想的却是这条鞭将落到他皮肉何处,红梅又如何傲人……她承认了她的欲。 她盯紧他,而他笑了笑: “师父,你打过那么多人,但是打他们与打我,感觉不一样的,对不对?” 话音落,长鞭至。雪地真又开红梅。 他爱叫:“师父打我。” 他又叫:“师父摸我。” 他再叫:“师父肏我!” 她握着鞭柄捅进他屁股,入他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