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爱上我，或者杀了我

    在门的另一边的锁扣“咔哒”一声被解开，丁少文看着被拧动的门把，踩在地上的脚动了动，最终却没有挪动分毫。

    显然没有想过门外会有人，游景澄被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就把手里拿着的药膏藏到了身后，慢了半拍才想起来要扯开笑容。

    “你要上厕所吗？不好意思，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点，”不敢去问面前的人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游景澄的眼睛都没和他对上，“已经好了，你……”

    “为什么不怀疑我？”目光落在游景澄眼尾没有褪去的湿红上，丁少文往边上迈了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怀疑、什么？”全身的肌肉都明显紧绷了起来，游景澄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想要后退的欲望，强迫自己摆出平常的样子，仰头和身前的人对视——却在下一秒承受不住地移开了视线，看向他身后隐没在黑暗当中的空间。

    “怀疑在你睡着之后回来的人是我。”丁少文语调平稳，让人听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游景澄捏着药膏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将装着药膏铝管给捏得变形：“你不是去上课了、还帮我，点到了……”

    “我回来过。”然而，丁少文却完全不去理会游景澄的逃避，无比清晰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好一会儿，游景澄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有些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就算回来过，也没什么，”他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上了你的人是我，”丁少文打断游景澄，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了一点，“把那些东西留在你身体里的人也是我。”

    游景澄的表情凝住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些什么。

    下午的时候，他确实感到这个人想直接坦白来着，但在被妨碍了几次之后，他还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按理来说，应该是放弃了才对。

    要是真是那么正直的性格，一开始这人就不会做出下药猥亵的事情来，更不会在做完之后，连清理都不给他清理，就那么离开——做完了这一切，回头再主动认罪什么的，实在是有点太自相矛盾了。

    游景澄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伸手抵上了游景澄身侧的墙面，丁少文往前迈了一步，将这个矮自己半个脑袋的人困在了自己的身前。

    “我给你下了药，然后趁你睡着上了你，”他一字一顿地，把自己做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我射在了你里面，没给你清理就走了。”

    丁少文看着眼前的人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一句“对不起”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最后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成了：“我不后悔。”

    游景澄愣住了。

    “就算再让我重新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丁少文看着游景澄的眼睛，没有任何保留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知道，除此之外的任何告白，无论我有多认真，你都不会接受。”

    那这也……不是告白啊？

    被丁少文带得自己的思路也跟着拐了个弯，游景澄微微张开嘴唇，有些茫然。

    “你可以去报警，”丁少文接下来的话又吓了游景澄一跳，“我不会否认我做过的事。”他看得出来，这个人说的是实话。

    咬着下唇的牙齿微微松开，游景澄别开脸：“我不会……”

    “或者我也可以去自首，”不给游景澄把话说完的机会，丁少文加重了语调，“如果你担心影响，我可以用其他的名头——故意伤害，强奸未遂，又或者其他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能把我送进监狱的罪名都可以。”

    总算从丁少文的话里面听出了一点不对，游景澄转头看了过来：“你想说什么？”

    “对没有其他关系的室友做这种事，是犯罪，”丁少文也不隐瞒，说得很直接，“对交往中的恋人做这种事，是情趣。”

    ……所以这真的是告白？

    游景澄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我不会和你交往，也不会报警，”好半晌，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出声，“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本来就是为了不把关系定下来，才故意在丁少文面前表现出对同性告白的排斥的，真要是这时候点头，前面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光是同一个专业的，游景澄可就看中了好几个。

    “我知道了，”丁少文收回撑在游景澄耳侧的手，“我明天会去自首。”

    游景澄蓦地抬起头：“我说了——”后面的话，在对上面前的人的眼睛时，陡然消了音。

    爱上我——或者杀了我。

    没来由的，游景澄的脑子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疯子。

    他根本就不觉得这份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到的感情，真的有热烈深沉到这种地步。

    “我中途想过停下来，”看出了游景澄一瞬间的动摇，丁少文再次出声，“但你不让我走。”

    “我、那是……”浅淡的绯色一点点地染上了身前的人的脖颈，游景澄显然记得那半梦半醒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以为、是……”

    丁少文望进游景澄的眼睛里：“你并没有那么排斥同性。”

    如若不然，他也不敢站在这里，说出这些话。

    游景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说到底，这个家伙会做出那种完全可以说是犯罪的事情来，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在自己的引导——他不可能真的让对方为此而经受什么严重的后果。

    “……你在威胁我。”加上之前奥尼恩斯的那一次，游景澄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擅长揣摩别人的感情，不由地有些气闷。

    “不，”丁少文更正他，“我在等待审判。”

    游景澄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你一个学期的话，都没有今天多……”

    从游景澄的这句话里察觉到了什么，丁少文顿了顿，让自己的追问听起来不那么急切：“所以？”

    “……我不想和警察扯上一点关系，”抬手将丁少文靠得太近的身体推开，游景澄没有去看他的表情，从那个狭小的角落里挤了出来，“任何理由都不想。”

    然而，他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揽住腰带进了怀里。急促而滚烫的呼吸落在头顶，带起一阵阵难言的颤栗。

    “抱歉，”感受到怀里的人的僵硬，丁少文将揽着他的胳膊放松了一点，前倾的身体却更加紧密地和他贴在了一起，“我不会做什么……”近乎贪婪地嗅着游景澄身上的气息，丁少文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能让我看看刚刚擦药的地方吗？”

    “……啊？”游景澄有点懵。

    “那个地方……自己上药的话，不方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说法很有歧义，丁少文不太习惯地做出解释，“我想看看是不是需要帮忙。”

    大概是大脑接受的冲击太强，游景澄居然没能成功地做出拒绝的举动，就那样任由丁少文抱着自己放到了床上，拉下裤子分开双腿，露出了那个还有些湿润的肉穴。

    “还有点肿。”粗糙的指尖轻柔地抚过软嫩的花穴，丁少文略微拧起了眉。

    “……哪有那么快。”游景澄偏过头。不知道是一年学校生活的影响，还是当前氛围的作用，他竟然生出了一丝细微的羞赧，连面颊都有点发热。

    “对不起，”这三个字终于出了口，丁少文低下头，在游景澄的蕊蒂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我太用力了。”

    被丁少文的举动惊得差点跳起来，游景澄条件反射地并起双腿，夹住了他埋在自己腿间的脑袋：“你干什么、你说了……”

    “我不会做什么，”按住游景澄的膝盖微微用力，丁少文直起身来，“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再做什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为游景澄重新穿好裤子，低下头看着游景澄的眼睛：“我能吻你吗？”

    完全没法跟上丁少文的思路，游景澄甚至还没来得及过脑子，就给出了拒绝的回答。

    “好，”不知道是该说出乎意料还是理所应当的，丁少文没有再说什么，拿指腹轻轻地擦了一下游景澄的眼尾，就收回了手，“那晚安。”

    见丁少文说完这句之后，就真的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进了被子里，游景澄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是他年纪大了，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的思路了吗……？

    自己原先的计划全都打了水漂，游景澄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到底没有再去多想，掀开被子把自己裹好，没多久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