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四十一:总裁对一主多奴的看法,两人针锋相对
似乎没办法忍受这种尴尬的氛围,在看不到姜典的身影后厄洛斯才打算说些什么。他抬起手臂将掌心放在后颈处,有些焦躁又不甘心地蹭弄了两下,双眼并未看向尉迟桀。 “事先说好,就算对象是你我也绝对不会退让。” 而且明明一看就是自己和她认识得要更早,一想到这点厄洛斯就无比悔恨。假如他当时就行动起来,说不定现在戴着那个项圈的人就不是尉迟桀了。 如果有知道这个男人名号的家伙知道他此刻的真实想法,并到处宣扬那个厄洛斯居然会想要乖乖被项圈套牢,一定都会觉得是谁在乱诌谎话。 毕竟那个技术过关的顶级施虐者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想要臣服在他人的脚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注意到姜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自己的视野范围内没有了她的存在。本来就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尉迟桀现在更是明显低落下来,他同样没有将视线放在厄洛斯的身上。 “我才是她的sub。”这个男人的神色未变分毫,声音却发沉得厉害。 本以为尉迟桀并不会给出什么具体的回答,虽然和他这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但依然摸不清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果这个向来沉稳寡言却绝不好惹的男人,此时却语气坚决地说出这种像是忠诚的誓言一般的话语。 厄洛斯的眉心顿时跳了一下,他现在要是不清楚尉迟桀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白和他相处这么久了。这家伙明显就是在对自己示威,并且有意沉声强调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让一向不会主动去争抢什么的厄洛斯实在是压不住内心的烦闷,他转动了下脖子,头歪向一侧,那像野兽一样攻击性极强的金色双眼就这样紧盯着他面前的健硕男人。 “哈啊——那又如何?我根本不介意成为她的第二个sub。何况一主多奴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少见。尉迟,你以为你能够永远独自霸占着她吗?” “一旦产生这种想法的你,被她察觉到的那一刻起,在她眼里就已经是不合格的‘残次品’。” 一改平时在尉迟桀面前轻浮又不着调的样子,这个红发男人的态度异常认真,说出来的话也是毫不遮掩的难听。 但他说的的确没有错,sub对dom保持忠诚是最基本的要求。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有些D/S伴侣就是开放式关系,彼此不干涉对方的私交。 而在这之中dom却并不需要对sub保持忠诚。在圈子内缺少dom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况且很多sub其实根本不介意一主多奴。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够平等。 说是这么说,谁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只拥有自己这一个奴隶。除非真的是那种没有一点自信心的家伙,才会想要和别人共享主人的“爱”。 担心自己无法满足到主人的需求,于是更加不敢对一主多奴的关系有任何怨言,这种家伙也不是没有。 在对尉迟桀说这些话的时候,厄洛斯其实一直都紧攥着双拳,手臂肌肉绷紧,那种本以为已经消去的躁郁和不悦再次蔓延在体内。 他当然也想成为姜典底下唯一的sub,不愿和其他奴隶共同侍奉他的主人,可这又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好在刚刚和姜典交换了联系方式,对他来说这段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他这次才不会停在原地什么都不去做。 “······如果姜小姐希望是那样的话,我没有意见。” 这个蛰伏在隐秘之处的天生就是头凶狠猛兽的男人,现在居然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他的情绪没有一点动摇,说的话也绝不是假话。 更不是什么一时兴起的被刺激到的脑热发言,而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 说不定这个男人在遇到姜典之后的那无数个夜晚,他就已经思考好了所有会出现的问题,并将最妥当的解决方式依次整理好。 而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单纯地以姜典的感受为最优先。 听清楚尉迟桀说了什么后,厄洛斯的瞳孔猛地缩紧。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在撒谎,他是真的在考虑姜典的心情,即便代价是舍弃掉他自身的想法和感受,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关系。 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他看向甘愿奉献出一切的尉迟桀暗暗骂道。 正常人会做到这种地步吗?!这种话应该从那个根本让人看不透的尉迟口中说出来吗?!被这么一搞,厄洛斯是彻底没了继续待在这儿的心情。 而且明明就没有完全被她接纳,那上面根本就没有他的名字,还大言不惭地表露出这种态度。 他收回放在尉迟桀脖子上狗牌项圈的目光,径直往前走去,接着背对着男人随意地挥了下手。“我回俱乐部去处理事情,你这家伙别得意太久。” 给我回去的时候好好地摔上一跤吧,混蛋尉迟。厄洛斯阴沉着眼神,他现在的情绪实在是高不起来。 再怎么说他们两人的情谊也还是在的,这么多年的友情不可能说断就断。但果然还是很——不爽啊,站在路边准备拦车的厄洛斯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城市里的夜空上根本没有悬挂着多少星星,无端又增添了几分寂寞。 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了话,尉迟桀没有再看向那个已经离开的红发男人,他也直接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坐进车内后并未立刻启动车辆,尉迟桀独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手来用指腹按压住自己的嘴唇,再用手指轻轻抚摸上自己项圈上的骨头状狗牌。 在被她触碰过的这块空白铭牌上印上一个吻。过了几秒,这个令人生畏的沉稳男人突然就红了脖子,甚至连双耳都无比滚烫。 幸好车内没有开灯,又因为他本身肤色较深,不会让人轻易地捕捉到那份湿润的、与他本身的存在格格不入的绯红。 回到家后,姜典照例脱下衣服准备洗澡。在取下自己手腕上那串贝壳手链的时候,她的动作反而停顿了下来。 这串一看就是手工制作的,而且做这条手链的家伙技术貌似还不怎么样。贝壳却像是经过精挑细选,每一个的大小都刚好,颜色也很独特,轻碰着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耳边似乎传来了海浪的声音,海风的味道萦绕在鼻腔里。 佑铭、佑铭,蒋熠臣、蒋熠臣。姜典盯着这串贝壳手链笑了一下,她取下来后将其放回首饰盒中。她当然还没忘记那两个人将这串他们一起制作的贝壳手链送到自己手里时的样子。 下次有时间的话,就回去看看佑铭和爷爷吧。 “海日祭?那是什么。”坐在书桌前的姜典正拿笔画着画,她问的自然是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蒋熠臣。 来这里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所有的时间都慢了下来。她的创作欲更是完全被点燃,在这段日子里几乎每隔两天她就能画出一幅成稿。 统一选了用水彩颜料来作画,半透明的色彩在纸页上显得无比轻盈。记录下小镇的风貌,这座背靠着山又被大海围绕的小镇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有一种日常而治愈的感觉,在绘画的过程中也让她感到很放松。 见自家的典典似乎来了点兴趣,但是依然没有回过头来看向他。蒋熠臣却并不会因此感到不满,他用手撑着榻榻米地板然后爬到书桌前。 接着侧过身来盘腿坐在她的腿边,伸出双臂动作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身,再把脑袋低下来放在她的膝盖上,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来回蹭了蹭。 “是夏天镇上人民祭祀海神感恩馈赠的特有节日,那几天岛外的年轻人都会回到这里。到那时还会开放旅客来镇上参观游玩,人多会很热闹······” “晚上还会在海滩上燃放烟花,典典,要不要一起去看?” 说了一大段话介绍完后,蒋熠臣就抬起头来看向还画着画的姜典。 他当然是希望海日祭的时候能和姜典度过,不过本来他们也是会一起度过在岛上的每一天,却还是贪心地想从自己的恋人这里得到“约会”的答复。 这家伙都这么明确地邀请自己了,还像黏人的大狗一样主动蹭上来。姜典放下手中的画笔,她伸出手摸了两下蒋熠臣的脸,对方闭着眼在她手心中来回摩擦了几下。 “我会去的,放心吧,蒋熠臣。” 得到姜典确切的回答后,蒋熠臣的情绪明显更加高涨起来。他立即直起身来双臂依然抱着姜典的腰,不停说着有关之前海日祭有趣的事情。 浅棕色的眼睛被阳光一照射就明亮得厉害,那对瞳孔里只映出姜典的身影。 结果还没说上几句,楼下的院内就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喊声。“熠臣哥,我来找你了!” 佑铭站在院子里,抬头直直地看向二楼的窗户。 听到这道声音后,姜典就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窗外,接着她就和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祁佑铭对上视线。 被阳光晒得黑黑的皮肤,黑色的短发和琥珀色的眼睛,跟头没有长大的小兽一样自带天然的警戒心。今天佑铭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是黑色的短裤。手上拿着一个桶,桶里放了些工具。 结果她刚对上祁佑铭的视线没几秒,他就立刻把头侧到一边去,不愿意和她对视似的。 这小鬼。姜典转过头来,她早就知道蒋熠臣和佑铭约好了,现在就很不客气地伸手推了推黏在她身上的某条大型犬的脑袋。 “佑铭来了,快点下去。” 自从那次在爷爷的杂货店前逗蒋熠臣被佑铭看见后,那小子居然一直都很安分,换成以前肯定是有事没事都过来找蒋熠臣去玩。 现在倒是只在有过约定的情况下过来,而且也不会对自己有太大的情绪反应。 她当然是觉得这样就好,姜典低下眼来看着还想多待在她身边一会儿的蒋熠臣。其实把这家伙从她身边“借走”一段时间,对她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毕竟蒋熠臣这家伙最喜欢自己了。 虽然和佑铭出去玩也很开心,但果然更想无时无刻地待在自己典典的身边。蒋熠臣松开手并站起身来,接着弯下腰凑近姜典并亲了亲她,又不会分开多长时间却仍然恋恋不舍的。 “典典,那我就先过去了,晚上我们吃海鲜杂烩锅!”蒋熠臣突然升起了这样的决心,他似乎又有动力了。决定待会儿赶海多带回来一些海货,让他的典典好好饱餐一顿。 在姜典侧过脸来不再看向他后,佑铭反而又转过来抬头看向二楼。他看着坐在窗边的姜典,脸上的表情就莫名有些闷闷不乐。 这并不是出于嫉妒她是熠臣哥的女朋友,而是一种更难以轻松表达出来的奇怪情愫。接下来他就看到了站起身来的蒋熠臣,旁若无人地凑近过去并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一吻。 讨厌,不喜欢。佑铭皱着眉,握着水桶把手的右手紧攥起来。 心里乱糟糟的,这种奇怪的感觉从来没有过。明明并不是在嫉妒熠臣哥和她的关系好,那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下楼后蒋熠臣在一楼门口也拿了水桶和赶海的工具,迈步走到佑铭的面前,却发现佑铭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佑铭,你怎么了?喂,回神了——”他伸出手在佑铭的眼前挥了挥,示意自己已经到他面前了。 难得看见佑铭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根本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明明平时是个很有精神的孩子。 祁佑铭这才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蒋熠臣。“没什么,熠臣哥,我们走吧!” “真的没事吗?”蒋熠臣还是有点不放心,平时都没见佑铭会有这样的情况。再次确认后,看见佑铭的确没什么事,蒋熠臣也就没有再问。 从二楼窗户那儿姜典看着蒋熠臣和佑铭正说着些什么,他们刚要离开前,就看到蒋熠臣习惯性地转过身来看向她,然后用力挥了挥手臂。 “典典,那我们就出发了!” 姜典同样抬起手对着他们两人挥了挥,佑铭却还是别扭地没有和自己对上目光。目送着他们两人出了院子,二人向着远处的海滩前进。 直到看不见他们后,姜典才收回视线。 有时候看着祁佑铭,总会产生一种蒋熠臣小时候的翻版站在自己面前的错觉,不过那孩子的性格可没有自己恋人的性格要好。 现在也没什么继续画下去的意思,收拾好画具后姜典就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两圈。想起刚刚蒋熠臣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海日祭。 其实她对这里的风俗很是好奇。听他叙述后知道,海日祭对小镇上的人民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节日。 原本从古代开始就会有夏至时祭神的习俗,那时正逢麦收,人们便自发地庆祝丰收、祭祀祖先,以祈求消灾丰年。周代夏至有祭神习俗,意为清除荒年、饥饿和死亡。 而这座小镇的习俗在时间点上则有些不同,但本意上都是感谢自然的馈赠,以祭神的方式来庆祝丰收,并祈望海神保佑来年出海依然平安无事。 海日祭的时间定在八月开始的第一天,节日庆祝一共会持续七天。晚上会在海滩上设立很多小摊,那些回来帮忙的年轻人都会帮自家设立的小摊看店。 听起来就很有趣,这么想着的姜典看向窗外远处的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