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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沈潋说,“也许是被逼急了呢,觉得逃避不是办法。” ”但是昨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无意间提起了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万世琨说,“我敢保证,这些事情除了我跟她之外绝对没有别人知晓,但是这三年我从未跟她说起过我们的过去。” “也许,是突然想起了一些零星碎片。”沈潋说,“一般这种创伤后失忆的,很多时候都是心理所致,时间长了精神放松了,逐渐想起一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万世琨的眼神却飘得很远,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沈潋奇怪,“你好像特别害怕她想起什么?是担心她恢复记忆之后,像从前那样厌恶你吗?” 沈潋明显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冷冽起来,衬得面前男人的脸色十分阴沉。 他有些讪讪地抖了抖手上的鸡皮疙瘩,假情假意安慰道,“今时不容往日了,以前她厌恶你,不过是觉得有宋家这个永不会倒的靠山,可是现在嘛,宋致诚那家伙曾经的江山可是把控在你的手里。” 沈潋觉得,白若这种女人,别看她娇娇怯怯,但是比谁都会审时度势,什么时候该跟谁在一起,她可从来没有行差踏错过。 想着,沈少爷的语气又变得暧昧起来,“再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呢,这三年,你们都多少日了……你还紧张什么。” 是啊,他还紧张什么。 万世琨敛下的眸子动了动,“也是,姓宋的已经死了,她是个聪明人,会知道谁才能倚靠。” 沈潋有惊讶地挑了挑眉,戏谑道,“那宋致诚不说是你的再生父母吧,但也该是算得上伯乐,怎么你却好像无比恨他?就因为一个白若?” “我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万世琨冷冷道,“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 白若在机场没等多久,就接到了白忍,少年身高一米八,有着一张令人如沐春风的帅脸,咧嘴笑起来的时候,令人仿佛看到朝阳升起的模样。 白若看见他,不自觉唇角带笑,冲着少年的方向挥了挥手。 “姐!” 白忍出了闸门,立刻拎着箱子小跑过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重重抱了一下又松开,开心道,“原来真是你亲自来接我,先前还以为你逗我玩儿呢。” 白若笑得明媚,“怎么好像在你心里,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怎么尽职似的。” “可不就是不尽职嘛。”少年抱怨,“自从你跟那个姓宋的在一起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冷淡至极。” 他说完话才察觉到白若脸上笑意渐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卖乖道,“不好意思姐,我忘了你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白忍心想,宋致诚车祸去世,她姐作为他刚结婚一年的妻子,必定是十分悲痛的。 “先上车吧,我送你去酒店。”白若说。 她将白忍送到了新月酒店,这家酒店目前是在白若名下,管理运营倒是一贯由万世琨在操持。 “姐姐能不能多留一会,陪我说说话。”少年眼巴巴望着她,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白若在他身侧坐下来,有些好笑,“我回国之前不是才跟你在罗马玩儿了一周吗,这才几天呢。” “就是觉得姐姐不在身边,度日如年呢。”少年靠在她肩膀撒娇。 “姐姐快跟琨哥结婚了吗?”白忍冷不防问道。 白若一愣,诚实地说,“……有这个打算。” “嗯,他是真心对姐姐好,我看得出来。”白忍道,“可是姐姐是真心喜欢他吗?还是说,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选个依靠。” 白忍比她只小一岁,很多事情其实看得明白。 白若沉默了几秒,然后讷讷地说,“总归,也是有一些感情在的。” “只是一些吗?”白忍侧过脸看她凝重的表情,“相较于当年对宋致诚的’热情’,姐姐如今对情情-爱-爱似乎冷淡了许多。” 少年双手圈着她的肩膀,精致帅气的脸上挂着一丝迷茫,“其实我有些事情一直想不明白,都好多年了,还是不能释怀。姐姐十四岁生日之前,跟我是那么的要好,为什么在那之后会变得如此冷漠?有时候你冷漠得让我觉得陌生。” “是你多想了,阿忍。”白若说。 “我没有多想。”白忍执拗地抱着她,“他们都说你变了,说你贪慕虚荣,攀上宋家之后,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再也没回过渔村探望我们哪怕一次……可是我不信。” 确实,只除了出钱供他在贵族学校读书,白若跟宋致诚在一起之后,没有来看过他一次,哪怕是她结婚,他还是从新闻上得到的消息。 “阿忍,你说的这些我现在都没有办法跟你解释。”白若反手抱紧了少年,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有很多糟糕的东西扑面而来。” 她倚靠着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声音带着呜咽,“我好像做了很可怕的事。” 白忍一愣,不知道她口中“很可怕的事”指的是什么,但是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脆弱,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让他连拥抱都不敢使劲,只能反复安慰,“姐姐,别怕,你别怕,你冷静一点,深呼吸,对,深呼吸……” 白若随着他的话吸气,吐气,情绪缓缓平复。 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没事儿人一样了,白忍将她刚才的异常归因于她精神压力太大了。 姐弟俩去了楼下餐厅吃东西,白忍给她讲了很多两人的童年趣事,逗得白若咯咯笑。 两人刚吃完饭,白若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她刚一划下接听键,乔淮安火急火燎的声音就传来,“嫂子你快来!我可管不了了,我哥喝得烂醉,谁碰他都挨揍,你快来救命!” 白若皱起眉头,“怎么会,他才答应了不喝酒的……” “狗屁的不喝!”乔淮安哇哇喊,“总之你快来,香榭街29号,来晚了出人命的!” 白若收起电话,心想那人真是胡来,明明自己胃病严重,时常不按时吃饭不说,竟还敢这样三天两头狂饮酒,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是琨哥?”白忍关心道,“他出什么事儿了?” 白若咬着唇没好气,“喝多了发酒疯。” 白忍一愣,试探着问,“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用时不到二十分钟,姐弟俩就到了香榭街29号,这是一间地下酒吧,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甚至还有些简陋。 白若想不到以万世琨如今的身价,竟然还会来这种小地方厮混。 她推开一间小包间的门,迎面就是酒气熏天,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