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浴室里做爱,同居邀请
商场,公园,大学,唐人街。坐公交三块五,走路不花钱。 聂风的腿脚很快,动作像羚羊一样轻盈。即使在冬天,他从公寓走到步惊云家里也比磨磨蹭蹭的公交来得快。 云师兄住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地下室。他住唐人街最偏僻的一隅,地上是家生意还不错的中餐馆,叫中华阁。聂风每次走进去都会被里面的食客用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每当这时他都会很窘迫,殊不知人家是把他当作正儿八经的眼福来看待。老板沉默寡言的,性子类步惊云,倒是对他还不错,却从来没说过自己姓甚名谁,也打听不到,只知道姓mok,大家都称他为无名。 虽然聂风走得快,但奈何穿得单薄,寒气丝丝缕缕钻进他衣领里,顺着血液传到全身,手脚都被吸走了热气。他站在步惊云租的地下室门前,轻轻跺脚,手捧到一起用嘴哈着气,祈祷着云师兄快点开门。 吱呀一声,破旧铁门从里打开,一张青年英俊的脸从黑暗中露了出来,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阴沉,但聂风知道那只是起床气。“啊,云师兄,早上好。”聂风歪了歪头,问候对方。他头顶还有没融化的雪花,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在一头乌黑长发上。步惊云看了看对方同样被雪水沾湿的大衣,,沉默地侧了侧身,让他进屋来。 聂风一进屋,就把手里提的塑料袋卸在地上。“我路过超市,买了只鸡,师兄上周不是说煮鸡汤喝吗?但还没解冻,可能要等上一会儿了。”他回头冲步惊云笑了一下,眼睛都弯起。 步惊云心里一动,但还是不动声色。“我要刷牙,你……冲个澡?” 聂风微微一怔。步惊云后半句其实是在询问他,这可以理解成一个邀请,某种特殊含义的邀请。但他的语气如此确凿,倒像是个命令句了。步惊云很少关心别人,这倒是在某种意义上显得盛情难却。聂风不好拒绝,在昏暗地下室里把外套先脱掉,然后慢吞吞走到浴室。 纵使他尽量拖延,步惊云跟在他后面,聂风别无选择,只能乖乖走进窄小浴室。说起来,每周在步惊云这里见面还是秦霜提出的。他们是在秦霜组织的华人学生会派对上认识的,长话短说,秦霜得知聂风一直靠速食食品为生后,就郑重其事地拜托步惊云稍微照顾一下这个和他同专业的大一新生——于是他们就有了每周在中华阁地下室的一次见面。 聂风待人温柔体贴,步惊云则是个看起来难以接近的。但两个月下来,他们之间已经从一开始的尴尬变得稍微有了点默契,虽然表面上都是聂风在说话,步惊云只点点头,偶尔嗯一声。但聂风心知这位看上去不好惹的师兄只是外冷内热罢了。有时候想一想,他也许是和步惊云关系最熟的人之一了——除却秦霜和孔慈之外。 而这份熟悉也体现在别的方面,步惊云除了每周用聂风带来的食材做一顿饭之外,还会和他……上床。 他们会在狭小黑暗的地下室(灯坏掉了)接吻,做爱。云师兄下面一整根都硬硬地翘起来,然后被扶着插进自己身体里,直搅得聂风感觉自己内脏都错了位。 聂风想到这里,一阵脸热:大早上的,云师兄怎么变本加厉,这是要白日宣淫? 他脑子里闪过一系列这样那样的片段,心里挣扎了一番,还是乖乖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他把脱下来的衬衫叠好,小心翼翼放在空闲的毛巾架上。 步惊云倚在门口,光明正大地用目光奸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剥开他层层皮肉,像是要直接看他灵魂一样:反正聂风身体上下每一处他都尝过,看看又如何? 他心情好了起来,但不会表现出来。他之前在韩国超市打临时工,经理是个韩国男人,一次搬货休息期间曾经打趣他:Wan,你真是个扑克脸!步惊云当时没听懂,也不想听,他只在意自己每小时十五块五的工资能不能每个月结两次。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圣贤工。如今现在为了聂风,他却把周六一整天都空出来,做完饭后,再把这送上门的师弟吃个干净。他们一次会做得很久,久到连聂风结实的小腿都打颤。聂风不在他那过夜,不知道是不是嫌步惊云的床太小。聂风离开后他会闷在屋里抽烟,房间里一股精液和汗水的结合味道。他知道自己会这样一路走到黑,但聂风呢? 他每次离开的时候也会带走房间里性爱后的臭味吗? 有好几次步惊云都想把聂风搂在怀里闻闻他的头发,但他都忍住了。聂风和他上床,应该只是找不到地方发泄欲望,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有一次秦霜送给他几张电影票,让他带新生去看看。他当然只携了聂风去,两个人英语不知道谁更差一点,也许是聂风,毕竟电影演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把头靠在步惊云肩膀上睡着了,长发掉在他手背上,那一片皮肤和心里都痒痒的。到最后他整个人都歪到在步惊云身上,呼吸打在对方脖颈处,步惊云被他鼻息撩拨得半勃起来,他忍得辛苦,电影一散场就把聂风扛回三个街区外的家里,捏住他脚踝,把他两条长腿扛到肩膀上,头埋在他颈窝里,狠狠干了他一下午。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聂风上床,两个人都无甚经验,步惊云大半夜的还上到街上去成人用品店现买了润滑液和安全套,他鸡巴在裤子里挺起个帐篷来,硬邦邦消不下去。 从那之后步惊云每周五晚上离岗的时候都会随手买安全套回家,同事给他结账的时候,看到他拿的尺寸,瞪大眼睛,最后憋出一句,Wan,你女朋友肯定很爽吧!然后比个下流手势。他理都不理,长腿跨出门。 ……但,聂风好像真的被他干得很爽的样。一场性事到后来,他会被干得瞳孔都失了神,皮肤都弥漫上一层情动的粉色,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沾湿下巴,这个时候吻他,他舌尖都会被乖乖勾着,哼得像一只发春的小猫,然后剩下时间都很沉默,安静地挨肏。一摸才知道他全身是汗,膝窝里都是湿的。 步惊云再回神,淋浴打在肉体上啪啦啦的声音已经响起。隔着一层半透明塑料帘,模模糊糊能看出聂风在面对着墙角低头洗头发,微微弯着腰。步惊云气血翻涌,到底没直接掀帘子进去,还是先刷了牙。 他漱口的时候,已经在想着聂风穴肉紧紧吮吸着自己阴茎的湿热感觉了。 聂风有点紧张,明明都不是第一次了,他还是会在这种事情上心跳加速,因为对方是步惊云。 是因为是他,还是只能是他?他胡乱想着,伸手去按洗发露的瓶子。步惊云洗头只用香皂,这瓶洗发露还是他自己带来的。挤不出来,瓶子空了。他皱起眉头,蹲下拧开盖子,往手心里倒,然后听到防水帘被掀开的哗啦声响。 步惊云掀开帘子,第一眼就看到聂风瘦削的白皙脊背,他蹲在地上,很无助似的一个劲儿地倒着洗发露瓶子,结实的两瓣臀肉抵在踮起的脚后跟上,长发沾湿在地上,完全不像他平时翩翩然的潇洒样子,有点可怜兮兮的,像雨天里被淋湿的小动物。 他盯着聂风的头顶,觉得自己卑劣。聂风不是什么被遗弃的小猫小狗,自己倒像是强硬把他拎回家。他双手伸到聂风腋下,把他轻轻拎站起来。既然这样,他不介意再卑劣一点。 聂风感受到一具炽热肉体贴在自己背上。他有些僵硬,却没挣扎,感受同样炙热的一双唇贴上自己后脖颈。步惊云没脱上衣,背心的劣质棉料都被淋湿,裸露的肉体部分蒸腾出一股香皂混合着汗水的味道。聂风进门的时候没看清他穿的是哪一件无袖上衣,总之都是在唐人街另一头的小店里买的,一打二十块,买的时候聂风还替步惊云和老板讨价还价,结果最终也没讲成。 聂风转过身去,面对面的姿势和他接吻。他舌尖被叼住,被亲得迷迷糊糊。他偷偷睁开眼:原来今天穿的是白色。打湿的布料呈半透明色黏在云师兄身上,好性感。他看得羞怯又兴奋,一时忘了换气,喘不过气来,下身慢慢挺立,和步惊云长枪互抵,胡乱戳刺着彼此腿间。 步惊云手伸到聂风身后,给他扩张,上面还和他唇舌纠缠不分。聂风任由他亲吻,薄荷牙膏的味道袭进口腔里,霸道的力度勾起他被肏干的回忆。云师兄的那里真的很大,每次他捅进来,聂风都觉得像是要去了半条命,痛感和快感兼有,肚子被热乎乎一根梆硬凶器塞得满满当当,有一种自己是鸡巴套子的错觉。 步惊云觉得扩张得差不多了,双手托住聂风屁股,让他抬起一条腿来,自己扶着鸡巴对准他穴口,硕大龟头一寸一寸开拓聂风柔软的后庭甬道。聂风适应他的尺寸后,他便抽插起来,腰部打桩一样全根深深没入然后再再抽出,像是要把聂风灵魂都捣碎一样。他挺腰速度极快,铃口流出的前精与先前灌入聂风后穴的润滑液一起被他阳物捣成白沫,刚被肏开的穴口在再次能闭合之前就又被捅开,下一秒卵蛋狠狠装上聂风屁股,拍击声啪啪不绝,白皙臀肉被拍得通红。 聂风一直默默承受,偶尔受不住了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压抑的喘息与呻吟声,这场漫长的、伴随着灭顶快感的折磨直到中午才结束。聂风射了一次,步惊云性器仍深埋他体内,在他肚子里一股一股地射出精液之后才拔出来。虽然他买了套,但他还是更喜欢肉和肉直接相贴的感觉,而且毕竟是在浴室里做,也方便洗。 聂风轻哼着放下抬起的那条腿,双腿并拢,因为姿势固定了太久,腿根都是酸的。步惊云把角落里的塑料板凳给他搬来,让他坐在上面,自己给他洗头发。聂风迷迷糊糊坐着,感觉精液从后穴里慢慢流出来,从小板凳上流到地上。他任凭步惊云揉着他发丝,搓出泡沫再用热水冲掉。步惊云也冲了个澡,浴室过于狭小,他一米九五的个子站直有些困难,身体快和聂风贴上。聂风坐在板凳上,垂着眼思索,无意间抬头,视线正对上步惊云刚发泄过一次的性器,这是他承纳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东西,但他近距离看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惊胆战、面红耳赤。 聂风向前伸头,一双薄唇含住步惊云半软肉棒,马眼划过舌面,没冲干净的精水留下淡淡咸腥味道,感受到对方性器在自己嘴里再度充血硬起。步惊云也感受到自己阴茎被又软又湿的一处地方裹住,但他正在冲头发,一睁眼就会被泡沫刺激到,只能紧闭双眼,因此也就错过了聂风抬眸盯着他脸的视线。泡沫水顺着步惊云肌肉滑下,最后汇集到小腹蔓延出的阴毛处,流经囊袋,滴到瓷砖上。聂风没把他含到射出来,他也就只能挺着半硬的鸡巴冲洗身体。 他们洗完澡就回到卧室里。步惊云用毛巾给自己一头湿乎乎的硬卷发简单擦拭了几下,然后给聂风也擦了擦。聂风却打开他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把指甲刀,拉过步惊云的手给他剪指甲。 ……?步惊云都不知道自己床头柜里还有把指甲刀,聂风看出来他的疑惑。“上个月来的时候买的,我妈小时候告诉过我,说是洗完澡指甲还是软的,这个时候剪比较好……” 步惊云却沉沉地朝他眼里看去,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却能感受到他漆黑眼瞳下暗藏的情绪。他迟疑着开口,“云……”话音未落却被对方一把摁在床上,然后是铺天盖地的亲吻。聂风被亲得晕头转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界了。他惴惴不安地躺在步惊云身下,动都不敢动,怕是会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师兄。 步惊云终于停止他暴风骤雨般的吻,但还是把对方锁在自己身下,终于开口说话。“怀兄弟的公寓两个月之后空出来,你要是想的话,可以一起……”聂风眼里闪过惊讶之色,但却不感到突兀,他在反应过来前就做出了答复,“好。” 昏暗的卧室里,他依稀能看到步惊云眼里闪过的一丝惊喜之情,然后又被压在眼底,凝成他看不懂的暗淡颜色,却是遮掩不住的好心情了。他凑得很近,聂风都能听到他心跳声。 “风,我很高兴……”然后他又不说话了。 即使这样,聂风也很惊讶他竟然如此直接地表露自己的感情,虽然做出了未经思考的选择,聂风像是被他感染了好心情似的,嘴角也翘起来。 聂风感觉到步惊云胯下那根之前被他含得半硬的性器正抵着他大腿,他以为又要再做一次,步惊云却站起来,走出卧室,半硬的鸡巴随着步伐一上一下地颠着。“应该解冻了。”聂风脸上一红,他来这儿的目的都忘了个精光,被淫欲和那些小心思弄得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