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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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聂甹悠,我心中波澜不惊,安云菲低声问我那是谁,我说:“一个老朋友,我跟他说会儿话,你们先走吧。” 她用力看了聂甹悠几眼,和施施一起离开了。街角只剩我和聂甹悠两人,我看着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夜灯,漫不经心地想着:不能请他去家里做客,那两个阿姨是陈钟岳派来的人。 “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聂甹悠取出一个袖珍皮箱,里面装着我过去的证件,驾照、学位证之类,我惊讶地抬头望他,他笑道:“是我从赵钺那里买来的。可能是知道你需要,他愿意交出这些,但你留在赵家的画,他不卖。” “不用,那些画我不要了。” “不,那是你的过去,我会继续和他谈判,不管出多少钱,都要买回来。” 我觉得好笑,他这是在干什么?想让我爱上他吗?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接过箱子,朝酒吧街一扬下巴:“喝两杯?” 酒吧到凌晨四点才打烊,我们到的时候正热闹,乐队演奏蓝调,不归家的人在舞池里三三两两的缓慢扭动。我在吧台角落坐下,要了两杯马提尼。 Touch Brain的同事忽然发来信息,沟通工作事宜,我花了十多分钟才解决,放下手机,对上聂甹悠的目光:“抱歉。最近太忙了,明早要上班,下午满课,恐怕我要早点回去处理文件。” 他仔细端详我:“你气色不好,有黑眼圈了。” 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大家都差不多,在LBS就是这样,牺牲睡眠,换来学业、社交和工作。” 他慢慢说出一句:“你不需要。”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能躺着赚钱为何还要用脑子,我扯出一个讥诮笑容:“你最近怎么样,那个小美人很合你意吧。” 聂甹悠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我说的是谁:“那个小明星是经纪公司硬塞给资方的,当时我不好驳他们的面子。我跟她没有什么,脏。” 他们富豪圈的玩物也有鄙视链。明星在肮脏尘俗里摸爬滚打多年才爬上那个位置,不如电视台主持、美术界人士干净,后两者又都不如顶尖艺术家稀有。 聂甹悠抿一口酒,轻声说:“娱乐圈太脏了。当年,兰玉逐名逐利,放弃唱戏,去闯影视圈,我让家里给她投资过几部电视剧,可惜走红要看运势,她一直不温不火,又在肮脏的环境里浸淫太久,心态变得扭曲……她确实,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个故事听起来一点也不动人。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确实觉得你和她像,可是后来我发觉自己错了,你明明跟她完全不一样。你的心太纯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认真把无意义的事做到极致。你是为了讨我欢心学戏学国画,可兰玉学了十六年,都没有你半路出家修来的神韵,陈净,你对戏的痴迷程度,我自愧不如,还有你的画,也让我惊叹。 你不可取代,前所未有,你早晚会飞出我的手心,我抓不住你,也没有人能抓住你——你太骄傲,骨子里刻着高贵。” “停!你越说越不像我了,我很低俗,低到尘埃里了。从逃离赵钺开始,我辗转在几个男人之间,真的鲜廉寡耻。” “可是现在努力读书、熬夜工作的人也是你。” 聂甹悠这句话竟让我无法辩驳,他继续说:“明珠受难,委诸尘土,是谁之过与?” 我下意识地接道:“典守者不得辞其咎。” 这出自,意思是主管人的失职导致祸患。相传后世有一个典故:乾隆接到要犯逃脱的奏折,怒问:“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和珅大胆接话:“典守者不得辞其咎。”让乾隆对其刮目相看,从此和珅官运亨通,飞黄腾达。 聂甹悠满意地笑了,慢慢靠近我:“对,是赵钺的错,是他没有珍惜你。但我不会,陈净,净净……” 我垂下睫毛,默默想着,何止是赵钺,从凌歌开始,我就像被弃尸荒野了一样,从未被人珍惜过。 眼前这个男人,真诚地向我剖析了心路历程,我想的却是,如何算计他。 “甹悠,你喜欢我?” 他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喜欢。”又啄一下:“很喜欢。”他目光温柔地扫过我全身:“不是没想过放弃,但今天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还是想要你,只想要你,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离开他们,跟我到中国内陆去,在那里我可以完全保护你。” 他眼神晶亮,如洒满星光的湖水,难得见他这样稚气,简直像初坠爱河的男孩。可是我已经见识过他有多坏,伪君子的坏,冷酷无声。 到他的地盘当他的玩物,三年?五年?他早晚会变成下一个赵钺,把我踹进冷宫。 那时候我该怎么办?连体面皮囊都不剩,一个残败中年人罢了。当然,更可能是用不了这么久,不出三个月,一旦牵涉到利益纠纷,他会再把我卖出去,让我连条狗都不如。 “甹悠,我也喜欢你。”我凝神定眸,含着一泓脉脉水意望他:“但是,你是双性恋,你爱过兰玉,你可以爱上女性。” 他欲要辩解,我将食指按在他唇上:“嘘,听我说完。你刚过而立之年,还能够游戏人间,但你等到了三十五呢?你不会娶妻生子吗?你们聂家一定会逼你传宗接代。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甹悠,我不想你左右为难,我不忍心。为了我背叛家族,那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可是如果你有了妻子儿女,我会伤心欲绝,恨不得死掉,你忍心吗?” “净净。”聂甹悠低声唤我,他眉头紧锁,似乎呼吸间都带着痛苦。 我站起来,伸出手臂揽住他肩膀,轻轻一个拥抱:“对不起,我们不可能的。” 抱了一会,足够在他衣襟上留下余温,我起身离开,刚绕过他的高脚凳,手腕猛然被攥住,他在我背后开口道:“这一次网银出售易淘股票,有60亿美元通过可转债面向市场发售,期限三年,我出本金为你买20%,你可以享有它5%的利息。只要你……跟我维持过去的关系。” 我震惊,可转债就是可转换信托债券,持有可转债等于间接持有易淘的股份,不过其中嵌入了看涨期权和看跌期权。 如果他送我20%,就相当于我拿到12亿美元的可转债,我自从留学后每天关注经济新闻,看纽伦港交易所(纽约、伦敦、香港)的开盘、收盘指数,易淘这周的收盘价在75美元上下浮动,按75来算,那我的可转换股票数量=12/75=0.16亿股,相当于我持有淘易的一千六百万只股票。 我在脑中飞快计算着:这笔可转债的期限是三年,每年利息5%,按照溢价17.5%来算,就是88.12元多。 三年后,如果届时的股价低于75美元,网银还会按照75美元收购债券,我不赔不赚。 如果股价在75美元到88.12美元区间,那我可以把所债券可以直接转换成当时的股价获利。 但互联网科技市场潜力巨大,易淘发展势头良好,最大的可能是,三年后股价高于88.12元,债转股后,这笔投资的价值=88.12美元×0.16亿股=14.1亿美元,网银会按照88.12的下限收购债券,那我获得的利润就是14.1亿美元减本金12亿美元,等于2.1亿美元。 2.1亿美元,相当于13亿多人民币,只是聂甹悠把我和易淘的未来紧紧绑住,我承担着一定风险,只有易淘发展好,股票大涨,我才能获利。 不愧是聂甹悠,别的人送小情儿房、车、包,而他给我带上金枷锁,既让我巨富,又把我束缚。 六亿美元,如果聂甹悠拿来进行商业投资或地产投资,三年后都可以获得丰厚回报。买可转债送给我的话他三年后一文钱不挣,这在资本市场上等于大亏。 所以我很清楚,聂甹悠送我债券绝不只是送礼物,更多是为了利益,出于某种原因,我猜是高层之间的倾轧,他不能直接收购六亿美元的股份,但也不想让他人占据,所以干脆为自己的情人一掷千金,以另一种方式拥有这些股份。 我能被他选中,成为那个情人,也不会是因为他有多喜爱我,是因为我是陈家人,我与陈钟岳的关系非同一般,未来几年,他要用利益把我们牢牢捆绑在一起。 我摆出微笑模样,眉目里隐藏恰到好处的哀戚,声音放得很轻:“你觉得我可以用钱买,是吗?” 不等他回答,我抄起酒杯一口闷,烈酒灼喉,我痴痴笑着:“真好,真好……” 聂甹悠一把抱住我:“对不起,净净,不然我拿什么留住你?我不要求更多了,我们和过去一样就好。” 演技真他妈好,我觉得恶心,我想笑。 可是我拒绝不了。 自从我为了摆脱赵钺,求他帮我时,我就已经进入资本的游戏,我必定要扮演一个傀儡的角色,在聂甹悠、陈钟岳等各方势力之间斡旋,无法脱身。 更何况自私的讲,富贵险中求,如同火中取栗,我再不爱钱,也爱与之俱来的名利。易淘集团那样的庞然大物,持有其中0.1%的股份就能让人身价倍增。 搂着聂甹悠的背,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讥讽笑容,声调伤感:“让我考虑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