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敢动
的演出服都是定制的。 外面看是普通的黑色长裙，舞台灯没亮起时舞者甚至都会隐形于黑暗之中。但裙摆下内藏乾坤，缝了一层又一层的鲜亮布料，坠着闪片和碎钻，舞动时如烟花瞬间绽放于夜空，惊艳又华丽。 上次试装后，郜雯发现陶皎的表演服似乎有些短，不，应该说陶皎又长高了。 郜雯是云留的御用造型设计师，身高体重都是180，浓眉大眼还蓄着胡子，平时有健身的习惯，看起来猛男一个。 但所有外在形象在他张口时完全坍塌，一整个活零活现。 平时见人说话轻声细语，张口闭口都是“亲爱的”，但绝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怼起人来也是牙尖嘴利，直说得人感基涕零。 舞蹈团里不少人对他看不惯，但即使是讨厌郜雯的人都无法指摘其专业水平。 郜雯工作起来有一种较真的劲头，必须尽善尽美，在他眼里事关舞台效果就没有无关紧要。 只要由他负责的舞台，效果必定惊艳。 这次汇演中，是最耗他心血的节目，从布料到版型他一点都没假手于人。 前几天试装后，他就和助手加班加点给陶皎改衣服。陶皎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衣架子，给他加班做衣服都有动力。 作为颜控，郜雯对陶皎的身段长相相当满意，在设计衣服的时候加了不少偏爱在里面。 郜雯缝好最后一层裙摆后，兴奋到不行，大晚上就打电话给陶皎约他第二天下午来试装。 上午他要补觉，这两天熬夜做衣服脸都垂下来了。 郜雯对这次的表演期待至极，他已经可以想象陶皎穿上它在台上惊艳全场的画面。 陶皎下午直接去了三楼的服装间，他接到郜雯的电话就已经满是期待了，对于一个喜欢跳舞的人，一个重视舞台的人，一套绝美表演服就是最佳的礼物。 陶皎推开门的时候，正听到郜雯手舞足蹈地和旁边的人说：“今天那个，比我高比我壮，又凶又有礼貌！绝对猛！” “啧啧啧，馋死你算了，我听说人家专门来找你的？”同事一脸暧昧地打探。 见陶皎进来，郜雯表情微妙一变，“这话倒也不假，确实是专门来找我的。” “有戏啊～” 郜雯看小孩儿乖乖站在一边等自己指示的样子，没接同事的话，“皎皎裙子在那边挂着呢，自己去拿哈～” 见陶皎拿着裙子闪身进了里间的小仓库，郜雯才说，“快拉到，我没戏，不过我看戏～” “啊？怎么没戏？没加上微信？” “加了……” 陶皎换好衣服出来，办公室已经只剩郜雯一个人。 郜雯见他穿好了走上前替小孩儿整理裙摆。 “每次都还要藏起来换衣服，怕你雯姐看上你啊？” 郜雯喜欢陶皎也不全因为长相和身段，小孩儿性格也好，不多事不多嘴，眼神很纯，不是不谙世事的那种，而是干净，整个人都很透亮，虽然不太喜欢说话，但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让觉得孤僻，反而特别招人。 反正郜雯有机会就喜欢逗小孩儿两句。 “不会的，雯姐不喜欢我这样的。” “哦呦～你说说我喜欢什么样的？” “比你高比你壮，又凶还有礼貌，还猛。”陶皎抿嘴笑着。“我都不合格。” “噗嗤～你这小耳朵倒是尖～”郜雯没想到小孩儿这么活泼，乐得合不拢嘴，“不过皎皎要是你，雯姐都愿意为爱做1呢～” “可我也不是0啊，”陶皎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加了一句，“我不喜欢男生的。” 郜雯听了挑挑眉，“是吗？雯姐可还没看走过眼呢～” 其实，陶皎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觉得没必要想，他自己的生理性别都是这样，还说什么喜欢男孩女孩呢？ “雯姐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子的？” “我啊，我喜欢的人是男孩子啊。” “你的初恋吗？” “嗯。” “你当时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我喜欢他。我就是想着他、念着他、梦到他，见不到的时候特别想见，见到的时候又想躲开。”郜雯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挺伤感的样子，“皎皎啊，喜欢一个人很难得，要是遇见千万不要错过……” 陶皎最后离开时，还接受了来自郜雯的“教学视频”——一个G的压缩包， “你就是见识太少，开开眼界就知道雯姐的眼光有多准了～” 陶皎垂着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舞蹈是陶皎的避风港，这两天的冲击在一个又一个动作间被他遗忘了。 小时候，陶皎最喜欢看陶嫣姿跳舞，小奶包坐在排练厅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眼睛里全是惊叹和羡慕。 陶嫣姿见陶皎喜欢也就随便教他一些基础，但从来没计划让小孩儿走这条路。太苦太累了。 但回了首都后，她发现小孩儿会自己偷偷练之前教过他的动作，躲在自己房间里转圈、踮脚…… 之后陶皎才开始了真正的学舞之路。 陶皎喜欢舞蹈的原因有很多，还是小团子的时候只觉得跳舞好看，后来是想和妈妈多待一会儿，后面长大一些，他开始真正沉浸在舞蹈中。 用另一个世界逃避真实世界、脱离真实世界中的自己。 下午五点，陶皎单薄的青灰色练功夫都已经湿透了。 今天女首席的男朋友来接她下班，还带了奶茶给大家。 女首席把最大料最足的给了年纪最小的陶皎。 现在他一身热汗，一口气喝了半杯，冰冰凉凉的着实让陶皎幸福了一把。 可是喝完不久，陶皎就觉得自己下腹部痛起来，断断续续却绵绵不绝。 一开始他还忍着，但不过一会儿，偶尔爆发的一阵猛烈抽痛就让他差点站不稳脚，只能坐到场边先休息一下。 其间一起排舞的前辈也来关心，让他早点回家，或者去休息室躺一躺。 陶皎都笑着拒绝了，只说坐一会儿就好。 等到排练厅的人全部走掉，陶皎才敢起身。 当他站起来时，又觉得身下一阵热流涌出，把陶皎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的内裤已经湿黏一片，红色的血迹已经浸透单薄的浅色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