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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分别

    孟盛夏早上醒来,枕边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他用手一摸还有余温,心里明了牧周文刚离开不久,那点紧张便舒缓了。

    孟盛夏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不过是早上七点多,他打着哈欠随意洗漱过后就直接去了厨房,果然看到围着围裙正在考虑怎么做早点的牧周文。

    牧周文已经热好了牛奶,甚至有心情把水果也削了皮切成方便食用的小块。孟盛夏看着牧周文的劳动成果忍俊不禁,他走过去捏起一块苹果放进口中,然后嘟嘟囔囔地嗔到:“多睡会儿吧,怎么起这么早……”

    “学长,你既然起来了,那我就开始煮了。”牧周文热起了锅里的水,“要不待会坨了可就不好吃了。”

    孟盛夏从后面抱住他,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脑袋搁在牧周文的肩窝:“我不饿,你吃就好了。”倒不如说他的食欲并非来源于自己的胃袋,而是一种源于牧周文本人的诱惑。昨天的欢//爱还残留在他的意识当中,让他有些蠢蠢欲动。而牧周文显然感受到了他抱着自己时候身体产生的异动,一下子就红了脸:“学长……”

    “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孟盛夏的手环过牧周文的腰,有些不老实地抚摸起对方在围裙下的腰身。昨天他在牧周文身上留下了许多齿痕,这样的举止有些幼稚,但是这样宣告占有的满足感却是不言而喻的。宣告占有这种行为就是Alpha这种生物天生的本能,然而牧周文是个Beta,不论他们结合多少次,他也无法真正地在性//爱中实现对于对方的标记,这难免让他感到焦虑。只有紧紧拥抱着对方的时候,才能让他心里的焦躁平复下来,“昨天睡得好吗?”

    牧周文一边要抵抗他在自己身上的撩拨,一边又要注意着锅里的水的沸腾,一时间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只能敷衍一般应到:“还好。”

    “还好?那就是我还不够卖力咯?”孟盛夏咬了咬对方的耳朵,惊得牧周文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进了锅里,他却没有伸手去推开自己耳边这个作祟的男人,只是有些困窘地劝到:“学长,你这么做很危险的。”

    孟盛夏伸手关掉了电磁炉,彻底让牧周文没有再推脱的理由,他紧紧箍着对方的腰肢,手已经从衣服底下伸了进去:“我也不太满意昨天我的表现……我们再来一次吧。”

    “学长!”

    孟盛夏转过自己因为害羞有些愠怒的恋人的脸庞,用亲吻替代自己的歉意。他嬉笑着、故意以玩闹的口吻说到:“如果讨厌就推开我。”他还隐约记得自己在壁橱里放了一些东西……孟盛夏一边想着,一边牵引着被自己亲得晕头转向的牧周文转了半圈倒在自己怀里。他把牧周文抱起来,让对方在流理台坐下,最后询问了一次对方的意愿,“我不会强迫你,所以——”

    牧周文已然是脸颊一片绯红,他喘着气忽然伸手扯住了孟盛夏的衣领,送上了一个有些僵硬的吻,以此表达了自己的默许。

    ……

    他们两个人都很年轻,正是活力无限的年纪。一旦开了先河,就再没法回到之前那么清心寡欲的相处模式。孟盛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因牧周文的主动解开了他给自己戴上的“项圈”,他就再也没办法平静地和对方相处。而之前没有和别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牧周文显然也在这样的欢//好中着了魔,竟然一次次纵容了他的触碰。他们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就像是两个生活在除了他们别无他人的星球上、却从未相遇的人类第一次邂逅,不过是对视,不过是走过对方的身侧……都能让先前的没有因为交缠熄灭的爱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这样的经历让孟盛夏有些疑惑,可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此生难以忘怀。那是一种火焰烧灼灵魂的悚然,只有和对方相拥的时刻,才能让他因片刻的清凉而感到宁静——然而那样的感受也不过是一会儿,很快那些舒畅又会被烈火燃烧殆尽。像是最虔诚的异教徒,在灼灼的白日,在月光流淌的夜里,他们不知疲倦地在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取悦爱神的仪式,直到牧周文不得不和他道别,返回自己的家里。

    分别的那日孟盛夏送牧周文到了客车站所在的巷外,他想送对方进站,而牧周文却执意劝他先离开:“哥哥会来……”

    孟盛夏抱了抱他,表达了自己的理解。他知道牧周文的顾虑,也体贴对方的决定:“去吧,我呆会就回去。”

    “嗯。”牧周文有些羞赧地握住他的手,最后和他道别到,“我这次回去,节后就要出发,也许要等到开学我们才能见面了。”

    孟盛夏能听出他的不舍,他心里念叨着“两情若在久长时”,却也恋恋不舍地用眼睛去描摹对方的眉眼,直到周围的人对他们侧目,他才狠心告别:“到时候见,我等你联系我。”

    “嗯。”牧周文莞尔到,“路上小心。”

    牧周文挥了挥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巷道岔路口的客车站走去。孟盛夏看着他走了几步才回到车上,却发现他给牧周文准备的水果对方没有拿上,又提了袋子追上了牧周文。两人又在街边站了几分钟,最终是孟盛夏自己先道了别,回到了车上。他坐在车上,没舍得即时离开,只是慢速地往大路开,让牧周文的影子能够始终存在于他的视野里。就像是放风筝一般小心地攥着那根线,不让风筝就此飘飞到他视线不能及的远方。

    孟盛夏看着牧周文的影子越来越远,直到上了客车站大门口的扶梯再也看不见,他终于打算离开。可在他打算打方向掉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意外的来客。

    之前孟盛夏虽然也曾听牧周文提起牧周语今天会和他一起回去,却没想到陶之轩会亲自来送对方。他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客车站,心里难免有些羡慕。如果他不是抱有那样的目的接近牧周文,是不是也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对方的身边,而不用担心招来怀疑?

    只是他仍然说不出口……孟盛夏心绪复杂地把车驶上了主路,从高架桥绕回了自己的公寓。他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的时候,心里尽想着这件事。

    有一天他必须将真相全盘托出,如果他不想再这样和牧周文保持秘密的地下关系。他要堂堂正正地站在牧周文的身边,向所有人自豪地宣布,他就是对方的恋人——可他应该怎么做呢?他还是不了解严恩的用意,严恩的说辞并非是发自真心,他总觉得对方对自己有所保留。万一那个真相反而不应当告知牧周文,他又该怎么应对……他需要谨慎对待这个问题。

    牧周文离开的公寓忽然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的、仅供他吃住的场所。孟盛夏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快进着电影,甚至不停地去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注意的朋友圈,也不能赶走那种寂寞的空虚感。

    他似乎变得脆弱了。在自己生活的几年时光里,他公寓里的常客除了严恩、会来给他做上几顿饭的阿姨和钟点工,也并没有谁会长期地停留;他早就习惯了那种寂静,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他也会这么害怕一个人生活。

    [学长,我到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周文终于联系了他。

    [路上辛苦的话,就休息会吧]

    [不累,等会要帮爸妈做会卫生,你有什么事先留言,我晚上回复你。]

    [嗯]孟盛夏打下这个简单的回复,心里却有点舍不得。他想了想,还是自居前辈的身份,装出得体的做派回复到:[我这边没什么事,你晚上早点休息]。

    [啊,对了,之前我买的东西在冰箱,你要记得吃啊。]

    牧周文絮絮叨叨叮嘱起他的起居来,孟盛夏才发现对方在自己的公寓造访的这几日里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许多东西。牧周文去做活以后,他也站起来检查了公寓里的改变。他空空荡荡的冰箱现在除了少许蔬菜和啤酒,也被其它东西填满了,厨房柜子里的厨具和食物都被牧周文整理了一遍,有些他都忘记去扔掉的过期食品已经消失了,空出了不少空间。连他的衣柜也变了样,里面有些他只做了表面功夫的衣服堆都被牧周文取出来重新叠过,看上去就像是服装店里摆设的商品一样整齐。

    [你也太像田螺姑娘了吧]

    孟盛夏由衷地感慨到,而牧周文却迟迟没有回复他,他只能笑笑,自己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马上就是春节了,他今年既然打算回去,就得带些礼品装一装。孟盛夏有些肉痛地计算着自己要从之前存下来的工资和奖金里扣多少,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牧周文的事情。

    那件被他扯坏了纽扣的衬衫不知道牧周文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但总归是因为他的缘故遭到了损坏,他得赔对方一件才行。终于给自己找到事做的孟盛夏心情忽然好了许多,他没有犹豫,披上了大衣就离开了自己的公寓,赶往了市中心的商务街。

    孟盛夏不大习惯直接来成衣店购买衣服,以至于被导购小姐热情介绍的时候,他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给牧周文买什么样款式的衣服,只能依着对方的介绍在店里转圈。

    牧周文的年纪不适合太过成熟的款式,但他也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孟盛夏晕晕乎乎在导购热情洋溢的介绍下直接刷卡买了两袋他看上去顺眼的衣服,然后又在男鞋区转了转,给对方买了一双搭配的皮鞋。

    等上了地铁,孟盛夏才发现自己买得有点太多了,也不知道牧周文愿不愿意接受——倒也不要紧,之后他就借着节日再一件件送出去好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