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
云枝是被手中的玉烫醒的。 他腿根酸涩,窗外雷声已经停了,衣裳已经被人换掉了,琅琊侧躺在他身边,和衣而眠。 云枝扶着床面坐起来,有些焦急地拍拍琅琊的肩膀,将那枚玉递给他看。 并非精心雕刻过的玉佩,而是一块原石,冰种翠玉,此刻散着荧光,且热度惊人。 “这是我在鬼王府后院的房内找到的,那间房里装修很精致,可见鬼王对那人极尽宠爱,不过恐怕那人并非自愿,我还在床上看见了一条锁链。” 琅琊仔细查看玉石的同时,云枝也细细地将自己在鬼王府内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听到阵法的时候,琅琊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云枝觑着他的脸色,想着房内细节,又添了一句:“我觉得,房内住着的,恐怕也并非女眷。” “为什么这么说?” 琅琊下床,将熟睡的云起从橱柜里抱出来,催着睡眼朦胧的幼年银龙吐出嘴里含着的桃花,几日过去,花瓣已然枯萎一半,云枝有些好奇地看那朵花,嘴上依旧没停:“房里虽然奇珍异宝多得数不清,可是没有朱翠花簪,衣物也不是绫罗锦缎,不像女子房间。” 云枝话音刚落,云起就焦急地叫起来,他有些不解地看向云起:“你的灵宠在叫。” 窗外一道疾风径直撕裂窗棂,云枝恍然间被琅琊一把抄起,向楼下奔去。 从云枝的话里听,他又想起自己最初来到鬼蜮时,在茶楼里听见的关于鬼王过去的艳俗情事。 千年前,鬼王祁升曾经从仙界掳下一位仙君,将其困于幽冥地底,在鬼蜮为其强行汇集天地灵气,只可惜没过多久,那位仙君还是魂飞魄散,再也觅不得一丝踪迹,也无人知晓其姓名。 屋外天雷阵阵,降下的霹雳一道比一道猛烈,却始终未见其人,琅琊抱着云枝往外跑,云起紧跟在身后,街上鬼众繁多,凡有被阵雷波及的,尽数化为灰烬,被烧得魂飞魄散。 街上一派慌乱喧闹,云起挣扎着从琅琊怀里探出脑袋,嘴里衔着那枚玉。 玉石温润,此刻正闪着亮光,琅琊从云起嘴里接过那块玉,试探性回身,举起那块玉,刹那间,雷声皆停,云层后隐约翻涌出几道蛇影,又消失不见,原本发烫的玉身也恢复正常。 云枝被琅琊扛着跑了一路,他并无大碍,只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呆愣在原地,云起悄悄爬出琅琊前襟,缠上他手腕,银龙微凉的鳞片让他逐渐恢复意识,他看着琅琊,神色说不出的错愕:“我们以前认识吗?” “为什么这么问?” 琅琊不以为意,将那枚玉放在手上仔细掂量,闻言微微挑眉:“就因为我昨天说你是寡妇?没事,寡妇才好呢,我就喜欢寡妇。” 这人除了正经时候,嘴里没一句人话,云枝被气得脸红,琅琊却在此刻借着街边昏暗的路灯看清了他脸上的红晕。 他的脸红不是普通的脸红,而是一点俗气的人间情爱,琅琊用指节轻轻蹭了一下他脸侧:“拖累你了,但我们还得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还得做生意呢,今晚出这种事,我都赔死了。” “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