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这里面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你的（分别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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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尼尔最近发现，古将军的状态非常不好。 明明只是每天在办公室看书而已，可将军的神色却非常疲惫，就连眼下都有明显的青黑。 他有侧面问过是不是将军晚上睡不好。可那个温柔的男人只是对他报以歉意的一笑，“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西尼尔最终敲下结论——一定是裴酩准将不在身边，所以将军才这么茶饭不思。 哎哎哎，将军和准将的爱情啊，即使是两个冷静铁血的男人也有为情所困的那一天。 而在西尼尔如此美妙的想象背后，古慎之却一直隐忍着内心的不适。 最近，他的压力很大。 吃不好，睡不好，千头万绪扰得他没有片刻安宁。 古慎之也是这种时候开始有些看不起自己。只不过是一点点猜测罢了，竟然就让他如此心力交瘁，如果那些猜测真的成为了事实，那他岂不是不用别人动手就痛苦到要自行了断？ 他自嘲地在内心笑道，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 而在这些日子里，他更是没有主动联系过裴酩。 他很了解那个男人的敏锐，如今自己这样的状态在裴酩面前一定破绽百出。 而古慎之并不喜欢这样。 即使他知道，他很需要裴酩的陪伴，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 他很想他的准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 整整两个星期过去，边境那边并没有传来远征军回帝国的任何消息。 古慎之每天都会询问西尼尔，可每次都抱着失落等待着。 在结束了那些书目的后，古慎之并没有再次去寻找相关复制人的资料。他没有自虐倾向，也认为自己的状态不适合继续。 他需要放松，他需要压下内心那些阴暗的所思所想，他更需要自己的爱人陪在身边。 古慎之甚至觉得，如果是裴酩在身边，他或许就不会这么消极。 直到某一天，他突发奇想去了专属于裴酩的准将办公室。 裴酩的习惯很好，所有的书和资料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上。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他喜欢军部指挥系和心理系的书籍。 古慎之随意拿了一本，认真翻了几页就看到恋人那苍劲有力的字迹…… 他微微一笑，在伸手拿另外一本的时候，一个小本子突然掉了下来。 古慎之捡起来，打开时扫了一眼，竟然看到了好多“古将军”三个字…… 他微微睁大眼睛，在细细看了十几秒后发现这竟然是裴酩有些私人的记录…… 类似日记，却又不太像…… 而且，他能明显看出来这是裴酩还非常年轻时候的笔记。笔力没有之前那本入木三分，力透纸背，而是行云流水潇洒恣意，看得出来当时裴酩的性格还没有如今那般沉静自持。 估计是还在上军校时候桀骜不羁的裴酩…… 古慎之捏着那本子，一时间竟然有些舍不得放开。 他很想了解曾经的裴酩……自己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和裴酩的记忆。 他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当初在军校做教官，他对裴酩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愫？ 鬼使神差般，他竟然偷偷将这本子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之后的两天，这本笔记给了古慎之不少安慰，裴酩在上面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好像是安神药般让古慎之恢复了曾经的平静。 接连两个晚上，他没有做噩梦，而是舒舒服服睡了安稳觉，就连心情都变好。 直到那一天，裴酩突然回到了这里…… 很多年后，古慎之只要想起那一天，都觉得是所有美梦的当头一棒。 被翻开的日记，骤然闯入书房的准将，脸色不悦的准将以及欲言又止的自己。 那一天，古慎之根本没有接到消息说远征军从47星返航。而裴酩出现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一个幻觉。 可这个幻觉却阴沉着脸，朝他走过来时身上都带着屋外凌厉的夜风。 他道，“这是我的笔记。” 整整两个星期不见，他一开口就是如此生硬的语气，让古慎之觉得恍惚， “你为什么要看？”满是责备的眼神。 古慎之哑口无言，在愣了好一会后才歉意地说，“我不小心看到的，里面写了很多关于我的，所以……” “所以你就这样翻看别人的隐私？”裴酩伸手过去，一把将那本子扯走，他看上去非常暴躁，“为什么？” 古慎之绝没有想过他会这么生气。 他张了张口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胸腔里只有酸胀感在缓慢蔓延。 半晌后，他艰涩地道，“我看到，你在上面写着每个字，都在表示着你很喜欢我。”这样的句子，对这段时间脆弱的古慎之太具有吸引力。 他知道不该看，可是真的没忍住…… 然而。 “这上面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你的。” 裴酩的这句话，让古慎之愣在原地。 尖锐的疼痛从心尖上传过来，才几秒而已古慎之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有些发疼，他怔怔望着面前的男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裴酩浑身一震，他眼眸泛红，下一秒竟然狠狠抱住了他，可古慎之却剧烈挣扎起来！ 他从未……从未在裴酩面前如此激动地反抗过！ “放开我！”努力强势起来的声音里却只带着哽咽，古慎之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这段时间的不安在此刻彻底爆发了出来，“我叫你放开！” 裴酩却狠狠将他往怀里摁，可整个过程里准将都沉默着，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可他滚烫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古慎之终于不再乱动，他满腹的委屈和不解，哑着嗓子喊，“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有多需要你…… 古慎之几乎快被逼疯，可裴酩却只是牢牢将他桎梏在怀里，不发一言。 可不知为何，古慎之突然僵住了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颈子那，微微有些湿润，而抱着他的准将似乎在颤抖。 意识到那是什么时，古慎之呼吸都窒住，“你…………” “对不起。”裴酩终于说话了，可那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点点哭腔，“不要推开我。” 古慎之蓦然睁大眼睛，“你哭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明明是你气我，你哭什么？” 可裴酩却只是更紧地抱住他。 “你别以为装死就可以混过去，”古慎之瞪着面前的黑暗，“为什么说那本子里没有一个字是关于我的？上面都是我的名字，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没有。”裴酩低沉着回答，“你记不得那些了，那些也就不重要了。我喜欢现在的你，我只喜欢现在的你。” “我以前见着你，更多的是敬仰和尊敬。我如今才明白那无关情爱，我喜欢的人就在我怀里，”裴酩终于微微放开他，大掌捧住了古慎之的脸，“我只喜欢现在的你。” 古慎之被他说得有些懵，心头却涌起更加酸涩的感觉。 刚才的委屈和愤怒彻底消失，他像是示弱，又如同投降般搂住裴酩的腰，将他那张思绪复杂的脸埋在男人的胸前，“我知道了，那块玉是你裴家的传家宝。” 裴酩没有多少反应，叹息一声后大掌轻柔地抚摸他的背脊，就好像是在安慰一只适才炸毛的猫儿。 “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喃喃，声音里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惆怅。 “你不喜欢？”裴酩问他。 古慎之摇摇头，他在裴酩怀里闷闷地道，“得到过那么好的东西，也许我就没法承受没有它的生活。裴酩，你会让我变得很贪心，也让我变得软弱。” 裴酩无言，除了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他竟无法再给予他更多。 “我得走了，”他沙哑低喃，“我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处理。” 古慎之不说话，却撒娇般不松手。 裴酩心中又酸又软，在十几秒后，怀里的将军终于恋恋不舍松开他。 温暖的体温撤去，肌肤仿佛瞬间被冰冷的气息冻结，他们的指尖慢慢失去最后一丝亲密的触碰。 准将的眼眸中好似有泪光闪烁，“宝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