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鸭的工作
祁兰忻回北京的时候受到了戚正热烈的欢迎。 祁兰忻气了许多天，给戚正摆了许久的脸色，但隔着屏幕戚正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毕竟祁兰忻一直是这种脾气，戚正久而久之也熟悉了，也不大惊小怪。 戚正给祁兰忻接了机。 祁兰忻其实特别生气，一见到戚正火气就上来了，本来想掉头就走的，结果被人笑嘻嘻地拦了下来。 “帅哥，哎帅哥，去哪儿呢？” 祁兰忻冷哼了一声——他确实为了让戚正给自己接机，临时改签和同学分开，但心里还是非常不痛快。 在他的心里，戚正是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和前任纠缠不清的同性恋，而且还是在前任几次三番出轨的情况下，祁兰忻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样一个在感情上称得是窝囊的男人纠缠不清。 祁兰忻望着戚正，内心涌动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在意戚正的行为，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需要投入多少感情，毕竟待事情结束，他们迟早会一拍两散。 但祁兰忻觉得自己怎么也咽不下这一口气，他觉得被愚弄了，还是被这样一个大了自己快十岁的男人，他不能原谅因为这事憋屈愤怒的自己。 要触动自己的情绪，戚正还不配，祁兰忻恼火地想。 戚正接过了祁兰忻的行李箱，又是给他开矿泉水又是给他打车的。 “小兰宝贝儿，今天你回家吗？不是说，你家里人不知道你提前一天回来了，咱们要不开个房……” 祁兰忻哼了一声，“我要是今天不回来，你床上都有别人了吧？” 戚正愣了一下，“兰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祁兰忻微微抬起下巴，他精致秀美的五官因为愤怒有些扭曲，“我问你，你xx号下了飞机，是和谁在一起？” 戚正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那天杨臻闹得那么一出大戏，他不知道祁兰忻是怎么知道的，心里有些打鼓。 “对不起，”戚正低声道，“兰忻，杨臻和我那天只是有些事情要做个了断，我们早就没什么了……” “了断，”祁兰忻哼了一声，他刻薄起来秀美的五官都透着凉气，话都能溢出冰碴子，“还了断呢，断了这么几个月，没断完？是不是还有下一次，再断断，再松松，说不定又连起来了？” 戚正理亏，只能尴尬道，“对不起，兰忻……” “兰忻，杨臻和我早分了，他早就有别人了……” 可惜祁兰忻只是冷哼一声，黑着脸离开了。 戚正连忙追了上去，手里给祁兰忻带的吃的掉了一地，行李和背包还全在他手上，他狼狈不堪地去捡，苦笑着想，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戚正追到电梯里才来得及和祁兰忻说上话，戚正的脚卡住了电梯，气喘吁吁。 “兰忻，对不起，”戚正嗫嚅着，内心都是悔意，他确实没想过祁兰忻的反应，他总是抱着祁兰忻心气高，犯不着和自己计较这些的想法。 只是现实给了他一下子，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祁兰忻发现了也是会难受的。 戚正顿了顿，“我那日是没考虑好，对不起，兰忻，以后我不会再去见他了，即使有事，我也会提前和你报备的。” 祁兰忻的唇边浮现了一丝讥讽的笑意，眼神晦涩不明，“戚正，你最好是认真的，当着我的面说要追求我，背后转身就去见前任，我祁兰忻也不是冤大头，别把我当傻子愚弄，戚正。” 戚正连忙道歉，“我和他早就没什么了……” “那你亲密付怎么还绑着他？还有一些银行卡，那些消费记录是怎么回事？” 戚正有种被大老婆查房的感觉，他连忙道，“抱歉，兰忻，我看看，这些东西我没管，我马上瞧瞧，都解了……”杨臻主要也没买什么大件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戚正也不怎么用这些软件。而且很多银行账户杨臻也有往里头存钱，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真的难分辨。 戚正苦哈哈地查了一个晚上，祁兰忻就看着他一个个解绑，有些账户戚正也写了两个人之间的分配措施，一个个给杨臻发了过去。 杨臻打了几通电话他都没接。 戚正的短信滴滴地响。 “你发的什么疯？戚正，这些东西你最好当面再和我说。” “不行，”戚正回头看了祁兰忻一眼。 “说你已经有人了。”祁兰忻居高临下，美丽的五官笼罩在阴影里，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我身边已经有人了。” “……戚正，x你妈，真他妈有你的。” 杨臻那边没信儿了。 祁兰忻拿着戚正的手机和银行卡确认了几遍，脸色才缓和些。 “戚正，你最好说到做到。”祁兰忻低声道，“再有下次，可不是这次这么简单了。” 戚正想，祁兰忻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又怎么对自己和杨臻的那些财务纠缠这么清楚的？但他又不敢问，问了怕男孩发火，毕竟确实是他的不对，戚正做贼心虚。 戚正一个劲儿地安抚祁兰忻。 祁兰忻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番。 戚正给祁兰忻倒了一杯水，“兰忻，喝点水吧，别生气了，你看，我也什么都做了，现在没什么藏着你的。”他继续道，“我看你也是挺在乎我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对吧。” 祁兰忻一愣，神色可以称得上是恼羞成怒了。 戚正凭什么这么说？祁兰忻又惊又恼，什么时候戚正敢用这种拿捏的态度和他说话，他做了什么给戚正这样的错觉？ 祁兰忻回忆起一切的开头，他早在一开始就调查过杨臻是个极其好搞定的，不过只是个长相不错的小鸭子便让杨臻上了当。 戚正则是计划中的一个意外，祁兰忻并不是没从戚正这边使劲儿，但戚正作风正派，下了飞机就去旅馆睡觉，对暗送秋波的路人小帅哥也是不假辞色，弄了两三个月，愣是没起什么作用。 最后还是祁兰忻亲自出手，靠着许小珩这层关系去接近的戚正，想着总能试探点出什么。 但当戚正用极其惊艳和着迷的眼神望着自己，祁兰忻还是感受到了不屑和得意，他想，戚正果然是个容易上钩儿的同性恋，那群调查和做事的鸭子可都是废物，还需要他亲自跑一趟。 祁兰忻那时绝对想不到自己最后会被逼得亲自下场，他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拒绝去想这事——自己亲自做了本该是鸭的工作，还是和比自己大了快十岁的男人，这一事实让他丢份儿又羞愧难当。 这么丢人的事情祁兰忻也不可能和其他人说，他把一切都瞒着。 他明白若是自己没有瞒好，作为知道他姨妈内幕的家伙，李榷轩是能猜出一些他这么做的理由，如果他和戚正的关系被对方知道，俩人肯定要吵一架。 祁兰忻有信心一个人解决戚正。 戚正工作收入体面，而且极其爱面子，就算后面发现祁兰忻的真实目的分手了，祁兰忻手中拿捏的那些他们亲热的照片视频都足以堵住戚正的嘴，让戚正闷头吃下这个大亏。 不会闹得不可开交的，祁兰忻想。 祁兰忻最终还是被戚正哄着上床睡了一觉，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做，祁兰忻是个做爱很看气氛的人，很难伺候，戚正也不妄想和对方发生点什么激情了，今天晚上祁兰忻不甩脸子走就不错了。 戚正如此地伏低做小，又是为了讨好他把自己的底兜了个底朝天，祁兰忻也没什么立场继续折腾。 “兰忻，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好，以后我会好好的，”戚正对着背对着自己的祁兰忻低声道，“你可别因为这事生气，以后我就想绕着你一个人转，你得给我这个机会，行吗？” 祁兰忻半晌没有说话，他知道戚正迷恋自己，但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他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得意和不屑，他半晌冷笑了一声，“你要拿出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