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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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然斜靠在石壁上,随意地披着外袍,身体大半都露在外面。 “你……每次都会这样吗?”万悬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才启齿问道。 希然眨了下眼睛,眼神里似带了些嫌恶,应道:“你其实是想问,我是不是每次都要这样随便找个男人吧?” 一想到会有别的男人把他压在身下看到他那副媚态,万悬只觉得心口生疼。他捏着拳头垂着眼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跟别人……” 这话明显让希然愣了愣,但很快他便调笑道:“负责?你要怎么负责?” “我去向师父禀明,然后娶你。” “你……”希然怔住了片刻却又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万悬显然有些恼他这个样子。 “你对我的身份和来历一无所知,居然就敢说要娶我。何况你我同为男子,你就不怕禀明了师父被逐出师门?” “唔……的确有可能。但是,你的身份和来历很重要吗?”万悬看向他认真道,“你应该是和朝廷有关的人吧?” 希然这才敛了笑容,“你如何得知?” “你的紫袍虽不是蒙人的服饰,但是紫色和上面金线滚边的纹饰都是汗国里贵族才可以使用的。再加上你又是色目人,我猜测你和朝廷有关难道不对吗?” “你自幼待在山上为何会对这些事如此清楚?”希然严肃了起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自幼就待在山上?你来华山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真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会说出要娶我这种蠢话!” “你!” 希然起身整理好衣衫瞥了万悬一眼,冷冷道:“你有空想那些还不如先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两人重又走回那间祠堂想看看有没有其它发现。 “说起来,武林大会你都不去看,是专门去抓我的吗?” “我对武林大会并不感兴趣。” “那你是承认对我感兴趣才会专程来九华宫等我?”希然语气轻佻,但万悬的脸红了红却没有反驳,反倒让希然尴尬起来。 如同为了缓解这尴尬,希然指着那个牌位说道:“会是谁的牌位连名字都不敢写?”他边说边试图将它拿起来,没想到那牌位竟与香案是一体,根本无法拿起,只在他手中转了个方向。 “当心!” 当希然意识到触发了机关时已经被万悬护在了怀中,两边的通路被降下的石门封死了,四面的墙壁向两人射出了无数支长箭。希然第一次见万悬拔出了剑,他的表情格外严肃,剑刃反射出的雪亮银光映在万悬的眉宇间,让希然觉得此时的他跟刚才那个会脸红的人完全不同了。 万悬一手搂着希然的腰,一手挥舞着长剑抵挡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矢。动作如行云流水,矫健的身影如飞鸟般在并不宽敞的祠堂内上下翻飞。剑影如织,一道道耀目银光斩落了包围着两人的长箭。 希然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胸口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那隐约传来的体温和猛烈心跳直让希然觉得自己也心动失速。 等机关终于停止,万悬搂着他稳稳站住,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略带嗔怒道:“为何如此鲁莽?”然而下一秒他就微微转了头,松开了抱着希然的手。希然这才注意到他的肩头中了一箭,鲜血已浸透了他的白衣。 “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不碍事……” “坐下!让我看看!” 那棱状的箭头上带着倒刺,万悬闷哼了一声拔出了箭,顿时鲜血如注。希然赶忙从衣袖里拿出药膏给他涂上,又用牙齿撕了衣服帮他包扎,血很快就止住了。 万悬的脸红红的,“谢谢,你的药膏很有效,也不疼了。”希然没有接话,万悬抬头看了看四周,又说道,“现在我们是真被困住了。” 原来刚才降下的石门并没有随机关停止而升起,两人被困在了祠堂里。 希然猛地站起身拿起了万悬的剑。“你做什么?”万悬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刚才的药膏里……” 药膏里被希然混入了迷药,万悬强撑着靠墙站了起来。他看着希然用剑斩断了香案,打开了香案下面活动的石板,拿出了一个十分精美的木盒。 “你……你竟如此算计……”万悬的眼神似乎有些伤心。 希然惊讶他居然能撑到现在,“你应该庆幸我不会杀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轻信别人了!” 万悬的剑被放在了地上,希然再次转动了那个牌位,石门升起了。希然不再看他,径直跑到那间有石棺椁的密室,推开棺椁的盖子,跳进了下面的密道。 万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寝室了,他生平第一次向师父说了一个大谎,说自己追着一个飞贼进了密室,后面被迷倒便不记得了。涵究真人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只是看起来略显忧心。万悬并不知道希然拿走的木盒里装着什么,但也能猜到一定是非同寻常之物。他心如刀绞,一面内疚欺骗了师父,一面懊恼自己依旧忘不掉希然。 这一日,万悬坐在朝阳峰的演武场边眺望着夕阳出神。 “师弟,还在为放走了飞贼的事自责吗?最近看你一直闷闷不乐。”段旭走到他身边坐下。 “唔……” “师弟,仲夏冠礼的比武就要到了,你可是今年最有希望夺魁的人,赶快振作起来,你最近的早课都心不在焉。” “师兄……你可有喜欢过什么人?”万悬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问道。 显然万悬的问题让段旭很吃惊,“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 “随便问问……”万悬低下了头。 “算不上喜欢吧,不过这次武林大会上峨眉派有个小师妹容貌清丽,便多看了几眼。” “假如那个小师妹内心阴险,师兄还会对她有好感吗?” “师弟,你这个假设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想?”段旭侧过脸看着他道。 “书上不也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师弟,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万悬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师弟,倘若真如你所说,那个小师妹容貌美丽却内心阴险,我的确会觉得错付了真心,但是这错并不在我,真的有错也该是对方的错。” 万悬感激地抬头看了看段旭,仔细地想着他的话。段旭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比武夺魁的奖励可是天虹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把好剑吗?赶快振作起来!” “嗯,多谢师兄!” 是夜,万悬从丹房里找来了一味叫宝鼎香的药材,香气缭绕。 “希然,这香气与你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我每次就是循着香气才能寻到你,难道你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吗?” “我待你从没有一丝假意,若你不领这份情,我也无法强求。”他凌空起势挥舞着长剑,把挥洒的宝鼎香一一斩碎,“是该振作起来了!” 希然刚回到大都的来仪山庄就接到了大汗的召见。“哈桑,把我的朝服拿来。”希然对他的侍从说道。 “圣使为何闷闷不乐,是这一次的事没有办好吗?”哈桑边为他换上金色的朝服边问道。 希然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圣使,完者都可汗也来朝见大汗了。” “是吗?”希然的眼睛亮了亮,“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四年前他刚继任可汗来大都朝见的时候。” 换好了服饰的希然乘了大汗新赐的象辇到了丽正门外。一路上,人们皆对这装潢的金碧辉煌的居辇侧目,可惜坐在上面的他并未感到半分荣耀。 进了大明殿,希然举起右手放在胸前,向海山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希然见过大汗。” 海山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圣使此次中原之行可有收获?” 希然双手呈上了那个木盒,说道:“大汗请看。” 火者将木盒呈给了海山,他看了看那个空空的木盒,不解道:“此盒有何蹊跷?” “还请大汗打开盒内暗格。” “这!”海山看了一眼,脸上涌上了怒意,“看来确实如圣使所料,这帮武林人士私藏前朝余孽,密谋造反,罪大恶极,既已证据确凿应即刻派兵镇压。” “大汗请先听希然说一句。”希然边向他行礼边说道。 “圣使请讲。” “大汗若仅凭此盒内‘昊天之命,既寿永昌’这八个字就断言他们包藏祸心,继而领兵攻打,恐怕要引来武林众怒,何况武林大会刚举行完毕,正是他们团结一心的时候。” “那圣使怎么看?” “大汗,太平盛世难得,为何不效仿世祖和成宗将他们一一招安,瓦解武林同盟?何况现在少林派和全真教这两个最大的派系早已收服在手,剩下的诸如武当、峨眉和华山之流也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鼎盛。至于剿灭前朝余党一事还需人证物证俱全才好。”希然扬了扬眉毛,“瀛国公还在我们手上,所谓的前朝余孽又何足为惧?” 海山走下了龙椅,“圣使如此有见地,倒是让朕不得不另眼相看。”他拉住了希然的手轻轻摩挲着。 希然笑着抽回手道:“希然已有前朝传国玉玺的下落,大汗若信得过希然,希然愿为大汗寻回前朝玉玺。” “哦?那之前消息里称的前朝血脉可有寻到?” “没有……华山派里没有与之相符的人……” “圣使这一趟真是辛苦了,那些事我们晚些再议,不如先一起用个午膳。今日的葡萄酒乃是新进贡的,圣使一定喜欢。”海山的手揽上了希然的腰。 “大汗身边波斯和高丽的美人不计其数,应该不需要我作陪,希然先……” “我知道圣使性子一向冷淡,但今日是连朕的面子都不肯给吗?” 希然正不知该如何回绝时,有火者进殿启禀道:“大汗,完者都可汗在外求见。” 一脸不悦的海山松开了搂着希然的手坐回了龙椅上。希然也退到一边看着完者都走上了大殿。完者都向海山行了礼,希然也向他行了礼。他看向希然笑了笑,如鹰般深邃的目光让希然有些出神,“他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就像雪山上的阳光般耀眼。” 希然再次向海山和完者都行了礼便退出了大殿。殿外一座座蓝瓦白墙的宫殿仿佛与蓝天白云融为了一体,让他有些恍惚。 “这已是我来到大都的第八个年头了,海山是我历经的第二位大汗。在他人眼里两位大汗都对我宠爱有加,我不过就是大汗的男宠罢了。毕竟在这座‘可汗之城’里,除了努力地让自己有点价值争到一席生存之地,不至于彻底沦为男宠,我又能怎样呢?” “斯敏!” “可汗……”希然回头看到奔他而来的完者都,“可汗这么快就议完事了?” “其实也无事可议,我知道你在里面,特意去找你的。” “找我?” “走,陪我去骑马。” 风吹起了完者都栗色的头发,希然看着他英挺的身姿在自己的前方飞奔,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自己从来都是看着他的背影却一直追不上。 两人坐在跑马场边,让马儿自在地吃草。头顶晴空万里,身边清风拂过,让希然暂时忘了满心的烦忧。 “斯敏,你比以前更沉默了。” “可汗……” “像以前一样喊我班答。” 希然转头看着他,“班答,我想念家乡的雪山了。” 完者都一下子压上来把希然压倒在草地上,他的胡子蹭在希然的脸颊上,鼻息也在希然的脸上流动。 “班答,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又怎样?跟我一起回伊儿吧!我去求大汗放你回来。” “班答……”希然的泪水被冰凉的手指轻轻擦去了。 “斯敏,原谅我!那时兄长要把你献给大汗,我没有阻拦,你一定还在恨我,对吗?” 希然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和平的礼物,也算履行了我身为圣使的职责。你已经是可汗了,以前的我没有办法留在你身边,现在更没有。” “不……我去求大汗放你走。” “班答,现在的我回去又能怎样呢?做你的男宠吗?跟你的妻妾争风吃醋吗?” “斯敏……”完者都紧紧地抱着希然,吻上了他的唇,想用温润柔软的舌尖撬开他的唇齿。 “别……别这样!”希然的脑海里闪过了另一张脸,他颤抖地推开了完者都,慌乱地说道,“可汗,请……请允许我先告辞了……” 希然翻身上马直奔回山庄,“为什么……为什么会想起他?为什么那个傻小子会让我如此在意?只因为他说要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