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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梦醒不知身何处,勾心斗角众人忙

    二十四章  梦醒不知身何处,勾心斗角众人忙

    慕柏这厮当真是个浪荡子,他居然在最后射精的瞬间将他的肉刃拿出,对着我的面容直接撸动了两把,当即浓稠黏腻的精液直接射在了我面容之上。

    麝香的气息迎面而来,有些温热的液体居然灌进了我的嘴角,我瞪着眼瞧他,可他却是一副陶醉至极的模样,他那双纤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淡泊的唇也因为动情而变得红润无比,扬起的下巴更是露出凹凸有致的喉结。

    我猛然间呆住了,脸上挂着黏腻的体液,有的甚至还在我的睫毛上,可他那副表情,当真是我从未见过的容貌,他居然会露出这般毫无防备的表情。

    在我还未发火之前,他便俯身舔了上来,将我嘴角的白浊悉数舔进我的口中,我俩像两只兽毫无芥蒂吞咽着彼此的体液,交换着最亲密的信息。

    谈不上讨厌,我甚至心底有一丝暴虐的快感,原来男人都会这般,想要尽数将对方吞吃入腹,尝遍他的味道,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长长一吻终于结束,桌上的灯火也因为时间太长而倏然熄灭。我和他在黑暗中拥着彼此的身躯,肌肤相亲,共入一场梦乡。

    临睡之前,我仿若听见慕柏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明日我在宫里等你。”

    睡意袭来,顾不得多想,身体疲惫的我已然睡着了。

    清晨,有下人在门外唤我,我猛然睁开了双眼,摸到身侧已然凉透了的罗衾,仿佛昨夜是个旖丽的梦。

    一响贪欢,心底那些朦胧的情愫也悄然被晨间微风吹散了。

    梳洗裹帻,整齐穿好衣衫,我与脱力契花一起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上我问:“我府中那两个管事嬷嬷,我怎么此次回来就没见到呢?”

    脱力契花勾唇:“我一来便杀了。”

    我欣喜且惊讶道:“如何杀的?那两个可是皇后娘娘的人,她没派人找你麻烦?”

    脱力契花与我勾肩搭背:“我一个蛮族人,随便打杀两个婆子有什么好追究的,趁着你病着的时候,我在你府上找了不少麻烦,那两个老妪,我看着就不顺眼,当时你说让我回来先帮你杀两人,不就是她俩吗!”

    我简直笑得嘴巴都要裂到耳朵后面去了,知我心者,安达也!

    那两个老妪,奉皇后娘娘的命令,从小对我便严格看管,带我去学舞,将我的生活编排的一丝不苟,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私下里苦痛不堪。

    受她们魔爪欺压很久的我,不是没有动过杀心。可那两个婆子武功高强,我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唯一一次我用计构陷了两人,可最终受罚死去的是我那唯一待我好的侍女灵泽姐姐。

    洛阳城内阴冷潮湿的严冬中,我亲眼看着她跪在雪地里,满面冻得通红,十根纤细的手指冻得粗壮如萝卜,膝盖更是一夜就废了。

    灵泽姐姐死的时候,却还在担心我受罚,她哭着对我说:“要听话,不要再受伤了,姐姐势单力薄,护不了你,对不起。”

    现在想来,可笑至极,她有何对不起我的?我一个皇子,连自己的身边的丫头都护不住,反而让她因为我而死,我可当真是个废物。

    那个时候的我,除了一味隐忍退让,从来没想过反击。

    可如今为何,我的心境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在听到脱力契花轻易就杀了那两人,才恍惚意识道,我早就该拔刀亲手捅死那两个老妪了,不过是贱命两条,何至于压制我这么长时间。

    马车颠颠簸簸一路走进了宫门外,我和脱力契花先后下车。

    小黄门已然候着我们了。

    踏入太极宫的时候,我颇有些惊讶,今日竟然没有看到皇后。

    我那薄情的父皇坐于高坐上,与脱力契花寒暄,我眼神略过房内,只见慕柏坐在父皇下侧,亦不见太子,也不见慕寅,这是怎么回事?

    许是见我四处打量,父皇忽然点名叫我:“慕岚,这次瓦剌之行你功劳不小,想要什么赏赐?”

    我忙伏地行礼道:“多谢父皇,儿臣无所求。”

    一旁的慕柏忽然出声道:“父皇,儿臣有奏。”

    皇帝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我们二人,忽然对身边的小黄门摆了摆手,一干下人悉数退了出去,只留下我,慕柏,脱力契花三人。

    显然此处有话,父皇想要避人耳目。

    待房门被轻轻关上,房内香炉中青烟袅袅围着书案上那盆文竹飞舞,皇帝才开口道:“慕柏,你说。”

    慕柏这才拉着我起身道:“此次带杜尔伯特部首领回朝的路上,我们遇到了盗匪,儿臣已然查明,那些是伪装的盗匪,七哥在瑞云寺内舍身相救,被太子折磨差点致死……儿臣心中忧戚!”

    我猛然一惊,他就这般在皇上面前告太子的状了?皇上能听他的?

    令我更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皇上居然气急败坏大骂一声“竖子!”接着就摔了一块砚台。

    我心中惊魂未定,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表面上和太子好得很吗?怎么就凭着慕柏三言两语生这么大的气?

    慕柏接着道:“脱力契花亦可证明,那些来驿站偷袭的并非盗贼,他们后来查明了那些人的身份,都是死士!”

    脱力契花当即道:“九殿下说的没错,那些伪装的盗匪,个个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而且,他们明显是冲着灭口来的,殿下受伤不轻,七殿下更是昏迷了许久才转醒。”

    我听着他两一唱一和,已然对现今的局势有些明朗了。

    皇上看来被皇后碾压太久,终于有一天也发现了,妻乃豺,儿乃狼,豺狼傍身,早晚有一日是他的皇位不保,而不是后世之争。

    难怪慕柏要一心拉我入股,这股绳不亏,其中还有父皇。

    皇后势大,做事行为乖张,太子更是依仗母族势力,将满朝文武几乎收进手下,此时,高坐之上的皇上坐不住了,天下是我的,怎么成了你们母子的?

    自古有训“立长不立幼”,可这天下还没到时候交予你手中,你便已然铺好了所有的路,这难免不令现在的皇上如坐针毡。

    而贺雅亦这个人,定然会在皇帝耳边吹风:“陛下不见古来有多少弑父称帝的儿子吗?”我觉得这话贺雅亦那张吐毒的嘴定然能说的出来。

    慕柏这边扒拉着太子的不是,那边贺雅亦给皇上吹着风,这股绳索,已然凝聚成力,而我,抬眸,看向那高坐上的父皇。

    他已然年老了许多,满鬓风霜了,昔年那些威武霸气已然继承在了慕柏的身上,他坐于那孤高王位之上,背脊佝偻,险些撑不起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了。

    几人说话间,我一直静静听着,忽然父皇看向我道:“慕岚,你觉得朕该拿太子如何?”

    这难题忽然扔向了我,我可当真是头疼。

    心底腹诽,为何要问我,可脑中却飞快思考起来,父皇从前待我,总像空气一般,几乎不过问我的生活,也不太过问功课,只要活着,喘气儿,出席时是个人,那就行了。

    而此时,他居然把我当做一个能出主意的人,又或者是在考验我?

    我涩然开口:“太子势大,亦知君臣大意,虽久居东宫,也不曾荒废武功,天下归心,更是与朝中官员友好至极。”有时候,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般简单的道理,慕柏和脱力契花轻易就听懂了,结党营私这四个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帝王心中的大忌。

    我那玩了一辈子勾心斗角的父皇,又怎能听不出来。

    我接着道:“儿臣斗胆,答父皇所问,父皇可利用秦王的功勋,制衡太子,天下局势,向来如天平两端,保持平衡才是最佳状态,一旦天平倾斜,大祸将至!”

    假如今日父皇心中是偏向太子的,我这般说辞估计几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可这会儿父皇已然对太子恨得牙痒痒了,我可不介意在里面添一把火。

    眼眶深陷面容消瘦的皇帝和太子的面像有五分相似,让我看了总不自觉想起在古寺里那残忍的夜晚。

    可他听我说完,居然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忽然朝我摆了摆手,让我过去。

    我起身坐在了他的身侧,他忽然道:“岚儿,你自幼聪颖,可父皇却从未照顾过你,你可知为何?”

    他问的这话,如果早些年问我,我肯定会真心诚意感动涕零问他:“父皇,你为何这般待我?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可如今的我,心底除了冷笑,没有别的想法。

    遂开口,还是一副平时畏畏缩缩的模样:“父皇为何这般说……您待我极好。”好个屁,心底无情开口腹诽。

    皇帝居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你……你幼时丧母,朕不敢关心你,更不敢亲近你,你瞧朕子嗣凋零,除了皇后所出太子与慕寅,只有你和慕柏两人了。”

    我心中震惊,君无戏言,他不会骗我,居然是这样的原因?他不敢?心底复又觉得可笑起来,坐在这个皇位上的男人是多么可笑,他居然因为害怕一个女人的势力而不敢亲近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保护不了自己其他的子嗣。

    要不是我坐在父皇身侧,我当即已然冷笑出声。此刻我却只能揉着眼尾,装作极其伤心难过道:“父皇垂怜,儿臣心存感激。儿臣从未怪过父皇,只愿能为父皇分忧。”

    我垂着眸,眼尾一片通红,抬手用衣袖去抹眼尾的湿意。可身侧的慕柏居然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的我的大腿根,我当即从衣袖的缝隙中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开口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