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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是个大帅哥,朱明表示我要舔

    搬进大槐公寓三月有余,朱明从来没见过对面深居简出的邻居。

    当然,这和他自己也有关系。

    家里的经济本就不算富裕,他还瞒着父母去年搬出了学生寝室,生活费交了最基本的房租一日三餐后就要省吃俭用,学业又繁重,他没时间赚闲钱,穷的四个兜比早上刚洗的脸还干净。

    如今没了家里的支柱来源,马上又要到大四,家里还有一只柔弱不能自理的家猫在嗷嗷待哺,无论是昂贵的学费还是拮据的生活,都逼着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赚外快的来源。

    否则要么功亏一篑的退学,要么只能红着脸对父母坦诚全部的前因后果。

    可是如今父母都自顾不暇了,即便他坦诚一切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说不定还会让老实巴交,一直对他深信不疑的父母伤心难过,实话更说不出口。

    为此,他不得不在繁忙的课业之后尽力找了一份兼职,替一家建筑公司画设计图。

    那是家小公司,名不经传,钱少事多,他还只是个兼职人员,得到的福利远不如正式员工,每天不是奔波在学校的路上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两三个月下来,他清晰可见的瘦了,眼圈也黑了,远远看着跟工作多年的程序猿一模一样。

    腿跑瘦了,眼熬黑了,钱包却没涨多少。

    他感觉这个苦逼的日子怕是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最起码在他毕业之前都是如此。

    所以这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从公司回来,刚含着泪水躺在嘎吱嘎吱响的床上,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对面频繁传来的响动时,他心里的崩溃程度可想而知。

    至今素未谋面的邻居大概是个夜猫子,隔三差五的就闹腾个不休,嗓门大的直穿天,破旧的公寓墙壁连着地板震得哐哐响。

    每次夜不能寐的时候,他撰紧被子听着,不由得怀疑对面的邻居是不是在家捯饬出一个专给五音不全的人唱的廉价ktv,不然不至于每次喊的比杀猪还难听刺耳。

    搬来之初,他顾及着才搬来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邻居还算有点良心,闹个把小时就消停了,他还是能赶得上同后半夜的周公见面下棋。

    但今晚他想到白天一连串发生的倒霉事,先是公交赶不及,后是成绩不合格被扣了学分,路上遇到室友又被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顿,之后拿着好不容易连夜赶出来的设计稿却得来老板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时,那腔强压至今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当即一把掀了被子冲出了门。

    正趴在他手边埋头打盹的黑猫被他突然的举动带翻了身,在床上尖叫着滚了两圈才停下来,惶惶额额的从被子里抬起头时就只看到他一骑绝尘的背影。

    黑猫横七八扭的趴在被窝里疑惑的歪了歪头,圆圆滚滚的金色猫瞳满是疑惑。

    “喵?”

    好端端的,这又是发了什么病?

    那边,朱明踩着穿反的人字拖,开始毫不客气的哐哐砸对面的门。

    等了很久,才有人拖拖拉拉的开了门,却开的很谨慎,把身后挡的干干净净,根本看不见后面的场景。

    朱明原本打算对方一开门就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让这人也深刻感受一下倍受摧残的耳朵是有多可怜多无奈的感觉。

    等到他抬头看到门后一张五官俊美过分的脸,皮色苍白的过分,而身段更是过分的比列完美,简直堪比国际模特。

    万万没想到邻居竟然是一位国宝级的大帅哥,尤其敛眼低眸看来时,他顿时觉得,就是如今最流行的男团全部加起来都还不配蹲下身给这人擦鞋,免得白白污了他的眼。

    试想而知,对着这张天怒人怨的脸,哪个人还能问的出一句对方母亲是否健在的亲切关怀呢?

    朱明的大脑当即罢工瘫痪,喉咙管里随时跃跃欲试的一通友好交谈,当即顺其自然变成了另外一种轻声细语的请求。

    “你好,能不能轻点声呢?”门前的削瘦青年扬起了温和的笑容,要有多礼貌就有多礼貌,“我明天一早还有课要上。”

    长得足以糊弄鬼神的大帅哥看了看他,又扫了眼他身后,知晓这种陈旧单薄的破门确实不防音,沉默半响后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了。

    “好的,谢谢。”他露出两颗小白牙,“深夜打扰了呀。”

    大帅哥细密的眼睫轻垂,轻嗯了一声,随即迅速的关上了门。

    朱明站在紧紧闭合的门外,亲切谦虚的笑容在深夜阴冷的空气里显得几分僵硬几分扭曲。

    淦,长得好就是没天理啊,本来想骂你的都想舔你了!

    朱明咬牙切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进去就看见自己养的黑猫趴在床边扬着小小脑袋疑惑的望着他,一双灿金猫瞳在黑夜里发出了冷幽幽的光,看着还怪渗人的。

    “吓到你了,对不起啊。”他伸出手在黑猫的头上歉意的揉了两下,咬着后槽牙的骂,“要不是对面住的是个长得要人命的帅哥,老子今晚就让他知道鬼见愁三个字是怎么写的!”

    黑猫眨了眨冷幽幽的滚圆猫眼,无辜又灿亮。

    他有点轻微洁癖,不喜欢自己的被里有不属于自己的毛发,从不让猫跟他睡在一个被窝,只准它待在床的一角,幸好黑猫一直挺懂事,被制止了几次后就每晚自觉的找到自己的小角落窝着睡了。

    为了安抚今晚受惊的黑猫,朱明一把抱起猫蹬开鞋,拉开被子重新躺回冰冷的被窝里,受宠若惊的黑猫就乖乖趴在他左边的胸口上一动不敢动。

    或许是因为多了一只小东西的缘故,原本冰冷的被窝很快温暖了起来,左胸上轻的不足以重视的重量带来了令人觉得莫名的安心感。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小小猫儿柔软颤抖的脊背,不出几分钟,深沉的疲惫感就如水的涌了上来。

    奔波闹腾了一天的他顺势闭上逐渐沉重的眼皮,同时念着明天绝对不能再迟到,并且还要早起一个小时弥补之前落下的知识为一周后的考试做准备的各种琐碎小事,很快他就睡着了。

    随着安寂的屋子里飘出渐短渐长的呼吸声时,窗外的夜色更浓了。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对面再次爆发出一声破锣嗓子般的大吼大叫,连卧室的门都跟着颤了三颤,床里原本都睡去的人猛然一下睁开透着明显青黑的双眼,眼里都是控制不住的潮涌怒火。

    “操你妈的,这次你他妈的张国荣转世老子都要送你去地狱见阎王!”

    随着一声暴怒的吼声响彻整间屋子,可怜柔弱的黑猫再次被狼狈的丢摔进床里。

    它慌慌然的一抬眼,就看到愤怒不已的朱明从床上一蹦而下,连鞋都顾不及穿就径直冲向了门外。

    它怕朱明暴怒之后失去理智惹出事,忙从床上跃下,跟了上去。

    才一出门口黑猫就颤了颤身子,迅速敏锐察觉到周边的氛围不太对劲。

    冰冷,汹涌,怨恨,诸多的杂乱且阴寒的气息正笼罩着整座公寓,这股可怖的气息正是从对面紧闭的门缝丝丝缕缕的泄露出来,越发的阴寒,越发的冷凝。

    很明显,此时此刻正在哐哐砸门的朱明是完全没有发现这些不对劲的。

    他还一边使劲砸门一边大嚷大叫,不知是不是因为对面察觉到浓烈的活人气息的缘故,从门后泄出的阴寒气息就更多更重,甚至连门边的它都能察觉其中还有几分明显的急迫与欣喜。

    想夺得活体保命的急迫,能找到活人替身的欣喜。

    要是让他继续这样的敲下去,一旦发现任何的意外朱明就是首当其冲的一块肥肉,就是找死都没这么个急法。

    黑猫急了,跑上前咬住朱明的裤管竭力往回拖,想要在局面尚且能挽回的时候救他一命。

    但身高还不足朱明手臂长的它怎么能拖动一个成年男人。

    朱明直接无视了它那点微不足道的阻拦与制止,连踹它一脚的功夫都懒得挪出来,一心一意就在今晚势必要在深夜扰民的事上做出个决断。

    很奇怪,他咚咚敲了很久的门里面的人却一直没开,里面又闹又叫的杂音短暂的轻了片刻后反而越来越大,竟有种故意挑衅的感觉。

    尽管这座破烂公寓压根没几个人住,还是个陈年旧房,防音效果做的又差,邻里邻居之间牵一发动全身,他这么哐哐一通大敲势必整座公寓都别想得到安宁,但他实在是忍不下来这‘夜夜笙歌’的日子,今晚不是他活就是邻居死。

    对,只能二选其一,没得选。

    随着朱明的越敲越大,越叫越狠,周边的气氛愈发紧张,从头到尾却没有一个房客出来阻拦过,只有不可见的空气渐渐变冷变寒,似乎连时间都在这一刻慢慢的停滞了。

    正拽着朱明裤管的黑猫发觉了什么,慌忙歪头透过双脚的缝隙往前一看,竟清楚看到一股股的黑气从门下的缝隙里漫出,小心翼翼的徘徊在朱明的脚边。

    这些黑气犹如有意识的一般,风化不散,动打不乱,慢吞吞的一点一点缠绕上朱明的脚背,延伸爬上朱明的脚踝,再慢条斯理的往上攀附。

    身后一直扯着他裤管拖拽的黑猫终于不扯了,转而开始叫的歇斯底里,尖细仓促的猫声响在黑夜里格外渗人。

    黑猫从被他养着开始就一直乖乖巧巧,格外懂事,从来没有叫的这么凄惨过,可朱明被气昏了头,看都懒得看身后举动异常的黑猫一眼,只看单薄的门被拍的嘎吱作响,几乎都要被他拍烂了,仍然没人开门,里面的响动倒是愈发得大。

    前面声调还高高低低的起伏,吱哇乱叫,让人觉得像是杀猪,这会儿叫的简直跟鬼哭狼嚎似的。

    气在头上的他正想着要不要一脚踹进去时,里面的人似乎也终于忍受不了他的纠缠不休,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

    “敲你妈的敲,有完没完,想死是不是啊?老子正忙着呢!”

    他登时大怒,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猛地一脚硬生生的踹开了面前早就陈旧不堪的铁锈门,刚攀爬到他膝盖的黑烟就被他这蛮横至极的一脚给硬生生的踹散了。

    “深更半夜的吵半宿了,你他妈的忙着杀鬼呢?!”

    不管不顾的吼完刚往里一看,朱明原本都滚在嘴边的下一句热心询问对方的生殖器是否尚且健在的关怀,霎时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