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点亮了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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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便是宋道庭有些回忆不清了。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二十都不到。 有妻子有儿子。 更是前所未有的,双十不到,踏入地煞境。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执白天水朝天谷下一任宗主。 说是意气风发,少年恣意也不为过。 然而就当他,想为宗门开疆扩土的时候。 却被上一任老宗主,找了谈了一次话。 谈话的内容让他很不解,甚至有些迷茫。 上九宗的存在,是为了维护四皇殿。 这就有点很打破他的认知。 在宋道庭的理解当中,四皇殿是皇朝,是唯一能与太上三宗相抗衡的超大型势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非常非常大的势力,却并不存在天罡境坐镇。 似乎在秘密的研究着什么。 具体是什么,宋道庭并不知晓。 但随着这次谈话,秘密开始对他打开,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四皇殿没有天罡境了。 一旦踏入天罡境,就会自动晋升进入【净命小界】,真身留于小界,投影归于现世。 天罡境就是用来对付【天外】侵蚀的排头兵。 而四皇殿,则代表着,现世所能达到的最大稳定状态。 换一句直白点的话来说,如果上九宗与【天外】对抗失败,【天外】彻底入侵。 四皇殿就是最后的希望。 唯有一个皇朝,才能最大限度的组织起人手,以宗门数倍的效率,对抗即将来到的灾难。 这是其一,其次就是四皇殿所走的路子,并非天罡境,而是皇朝气运。 皇朝气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宋道庭其实并不太懂。 但他只要知道,一旦【天外】彻底入侵,唯有皇朝气运,能够最大限度的挡住入侵,就够了。 所以最简单的答案就是,【天外】入侵,上九宗会挂,但四皇殿却还能再坚持一下。 以宋道庭师尊的语气,也十分的诧异,似乎没有想到四皇殿能走出这完全不同的路子,逐渐将四皇殿打造得犹如铁桶一般。 但终究还是成功了,所以从存续的角度来看,四皇殿有存在的价值,也有被保护的价值。 那更是宋道庭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天外】的存在。 这些诡异的怪物会从不可知处突然蹦出来,附身于某人身上,并以极快的速度将其转化。 那种邪恶、混乱、肮脏,迄今宋道庭都难以忘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宋道庭对【天外】有了一种微妙的敌视。 一种理所当然的责任涌现心头。 宋道庭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师尊未曾做到的事情,一定能将【天外】大敌,彻底踩在脚下。 那个时候的他,是那么的狂妄自大,从不认为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 不能征战天下,那么就征战天外好了。 数十年后。 宋道庭踏入天罡境已经三年之久,成功的继任为白水宗宗主。 他的师尊在【净命小界】受伤太深,最终坐化。 那是宋道庭第一次,对【天外】的态度,从敌视渐渐转变为仇恨。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宋道庭似乎真的做到了,他师尊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他成功的瓦解了【天外】的数次阴谋,这使得他的志气越来越高。 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会在他手中结束。 太多的成功,渐渐的让他迷失。 使他没有注意到,【天外】的侵蚀,其实是一年比一年更重。 所谓的阴谋、算计,不过是旁枝末节。 当真正的巨大力量压下来,根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就这样在他骄傲自满当中,他的儿子渐渐长大了。 或许是白水宗正道魁首的名头,他的儿子颇有些英雄主义。 这对于宋道庭来说,好坏参半。 往好的地方想,有着英雄气概的他儿子,只要他稍微一指引,就能够一直向前。 往坏的地方想,可能他的儿子会做出一些,他并不想看到的事情。 很可惜。 那个时候的宋道庭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他想来自己是天下第一强者。 身为天下第一强者的儿子,当然要随心所欲一点。 所以他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并没有刻意的去强求。 直到三十年后。 他的儿子也顺利的踏入天罡境。 知晓了【天外】的侵蚀。 也就在那一年。 【净命小界】发生了第一次清理事件。 大量雾气突然出现。 无穷无尽的怪物,从雾气中如雨而出。 哪怕宋道庭认为自己是最强者,竟也有种抵抗不住的感觉。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 宋道庭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觉得自己可能太小瞧了【天外】的侵蚀。 可能一切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在度过了那次灾难之后。 宋道庭很想将他儿子从【净命小界】拔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儿子从【净命小界】当中退出来。 他甚至都不能说服自己的儿子,在面对【天外】侵蚀的时候,不要太迎头而上。 谁让他天下第一人的身份已经竖在那里,竖了很长时间了。 身为天下第一,却突然让自己的儿子往后退。 自己的儿子会信吗? 肯定不信。 甚至还会认为,这是父亲在瞧不起自己。 无论说什么。 宋道庭都是错的。 曾经的狂妄自大,在这个时候种下了苦果。 儿子那让他引以为傲的英雄气,这个时候,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诞。 仿佛是一场闹剧。 可偏偏宋道庭停不下来。 他只能顺着自己的身份,继续走下去。 后来悲剧还是发生了。 他儿子为了救下两名同道,身负重伤。 那个时候的宋道庭是恨的,恨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非要去救别人? 明明……明明可以没有事的。 更恨那两个被救的蠢货为什么那么弱,如果再强一点,也不需要他儿子去救。 可荒唐的就是。 明明快要死了,他的儿子却对他露出从小到大最灿烂的笑容。 “父亲,我是你的骄傲……对吗?” “父亲,你会以我为荣……对吗?” “所以不要悲伤,我活的这一辈子,是顺着心意而活,又顺着心意而死,我毫无遗憾。” “谢谢你我的父亲,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才有了这个机会,谢谢。”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当您的儿子。” 顺着心意而活,又顺着心意而死。 严格来说,这算是一种喜丧? 但宋道庭还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天赋并不比他差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明明……明明我都打算将宗主的位置交给你了啊,你怎么就走了呢? 唯一能让宋道庭稍感安慰的是,他的儿子还有子嗣。 只是考虑到天罡境的真相太残酷,他儿子子嗣的天赋也并不算优异,宋道庭干脆将其丢到了白水大城去,当个舒舒服服的闲职富贵人。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时常去看看。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孙子的孙子都开始出现的时候,宋道庭渐渐也没了念想。 只要血脉还在就行了,至于其他,就不必再多考虑了。 只是宋道庭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又冒出来一个戴武。 戴武身上确实有宋家的血脉,但那已经是旁系的旁系。 连姓都不姓宋了,哪还能指望血脉能有多亲近。 但这戴武的容貌,确实长得好。 与他那早逝的儿子,长得非常像。 宋道庭一时间没有忍住,就将戴武收为了弟子。 他本以为戴武,也会像他儿子那般大气、英武、洒脱,充满了英雄气概。 可时间一长,就发现二者明显的不同。 戴武更精致、更要面子、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向下俯瞰的唯我意志。 他的儿子可以和白水城的小商小贩,交谈甚欢。 戴武这种提着拎着,却是断然做不到的。 他的儿子可以只为顺心意,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肆无忌惮。 戴武心思缜密,一句话要绕三圈说出来,根本不会得罪任何,他觉得不应该得罪的人。 时间越长,不同就越来越多,割裂感也就越来越撕裂。 以至于最后,宋道庭甚至都有些想要放弃戴武了。 谁曾想,戴武的天赋确实少有,哪怕他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也依然用极快的速度踏入了地煞境。 也就在那一年,太上三宗的三位宗主,在【净命小界】定下了一个计划。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疯狂的计划。 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是宋道庭、朱海龙、絮入神却还是决定赌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 【天外】的侵蚀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读增强。 想要减弱?根本无法做到。 这就意味着,整个世界都被绑上了一个定时炸弹。 谁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这个炸弹就炸了。 甚至很有可能,连四皇殿那边都无法幸免,留不下半点种子。 既然事实已经是这样,那么他们还能如何? 只能去赌。 用他们的命,去赌天武大陆的未来。 宋道庭抬头看着那越来越阴沉黑暗的天空,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一些本该忘记的事情,不断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挥之不去,丢之不弃,就像是已经早已结疤的印记,不在意的时候,真就不会注意到。 在意的时候,即便早已结疤,却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可是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说真的……我真的不想选择利用你。” “你和我儿子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你们的性格偏偏一点都不一样?” “一次一次、一次一次……” “你的底线不断的往下降。” “我对你的失望也就越来越大。” “可我还不能惩罚你,也不能批评你,甚至还得忍受你所做出来的错误的事情。” 心中到底还是对戴武这个徒弟在意的。 宋道庭叹息一声后,轻声道。 “底线?什么底线?” “别装得道貌岸然,你真以为你是正道魁首?” “我用血祭法获取‘光之羽’,难道不是你的默认?” 戴武心中恨恨,他虽然对他的师尊说不上什么真情实意,但多多少少还有些尊敬。 过年过节该有的礼节,他也一次都未曾少过。 该做的他都做了,可为什么事情到最后,他却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他不甘心。 宋道庭嗤笑,“你用血祭法的时候与我说了吗?” “我在一开始就和你说了,不必追求太快的速度,欲速则不达,你真听进去了吗?” “很显然你没有。” “数万人的性命在你眼中就真的什么都不值?” “你大概从来不会认为,那些孱弱的、与你有着相同外貌的生物……和你是同类吧?” “我也得承认,我确实有些利用心理。” “毕竟……你不用‘血祭法’弄出那几根‘光之羽’,你又怎么可能去换那明明已经收到污染的种子。” “但你要明白,我这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虽然很不公平,但用几十万人的性命来换取十几个足以炸开【天外】的‘血雷’,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我承认我是很恶,对于那些死于‘血祭法’的人来说,我罪无可赦。” “但,我别无选择!”宋道庭走到戴武的面前,低头看着他,轻声道。 “别无选择?” “那么‘景全砾石’呢?” “传说中逆转阴阳无序因果大阵的阵心之物,只要将其灭掉,就足以灭掉整个世界的东西。” “你之前又是怎么说的?” “你可是亲口与我说,如果万一输掉的话,不如一了百了!” “呵呵,现在说什么别无选择?” “我看你的选择多得很啊。”戴武对宋道庭所说的话半点也听不进耳,表情有些狰狞的喝道。 “你确定那不是我在减除你的后手?”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试图找寻‘景全砾石’?” “如果你真的反对我说的话,为何不将你探查到的‘景全砾石’所在点说出来?反而说一些空洞无味的客套话?” “是不是对你来说,如果你输了,全世界就此毁掉,也不是不可以?” 宋道庭白眉轻耸,神色复杂的看着戴武,他曾经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他本以为自己的弟子也就自私一点,却没想到他竟然自私到这种程度。 明明把话都说出来,明明都点到位了……为何……为何还不将该说的话说出来?真以为他老了、傻了、痴了?好糊弄了? 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硬是一次都没有抓住。 戴武冷冷的看向宋道庭,“你说的倒是好听。”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正道魁首了?” “你……觉得你配吗?” 宋道庭哑然失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似乎在回想过去中的某个画面。 半晌才道,“我不是正道魁首,我儿子才是。” 戴武当时就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嘲讽的话,最终换来这样莫名其妙的回答。 有种使出了全力,却打到了棉花团中的脱力感。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将嘴巴闭上,再也不看向宋道庭。 “我说老不死,你跟他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一旁的朱海龙明显有些不满,“我这个魔道老祖,杀的人都没上千,你这徒弟厉害啊,一下子是我的几十倍。”m. “他不死谁死?” “不过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 “最有效的轰炸,得留到最后面才用。” “慈悲慈悲。” “都是一些无缘之人罢了。” “皆有取死之道。” “不过旁人都没有你这徒弟强大,故而连清醒都不能清醒。” “懵懂当中毫无恐惧的死掉,倒也算是一种缘法。” 絮入神转而看向周围盘坐的十几人。轻声道。 朱海龙瞥了一眼絮入神,冷哼了一声,“你当然认为有缘法了。” “你徒弟成功的脱离贪心之灾,还真是个心有底线的小姑娘。” “不过,你真就把她这么给冻着?你就不怕她醒来后,茫然无措?” “我该给向恒天那小子留的话,可都留在了他必知之处。” “你总不会让小姑娘醒了以后,当个睁眼瞎吧?” 絮入神微微摇头,“师弟不必如此。”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在英秀化身停留之处,放下了玉简。” “待她回去之后,自然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两人一顿,同时看向宋道庭。 宋道庭苦笑,“不瞒二位师弟师妹,我执白天水朝天谷,还真就没什么后续人选。” “我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将玉简,放在了宗主信物的内里。” “唯有受到天罡之力的拨动,那玉简才会掉落出来。” “自然该知道的事情,就知道了。” 顿了顿,“如果从此以后,再无一人可以将信物中的玉简拿出来,想必白水宗怕是一落千丈,说不得会变得比天机楼还要惨。” “真要变成那样,那也是命运使然,怨不得谁。” “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要说我白水宗真毫无干系,我还真不好说出这种话来。” 他的话音刚落,耳畔就听到了“啾”的一声。 这个声音尖锐而又细长,仿佛布匹被撕裂的声音。 宋道庭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幕,远远超出了他想象的画面。 那翻腾不休、浓稠如粥、也不知道有多么大的雾海,居然被一道尖锐而又细密的力量,硬生生的给分成了两半? 从山上往下看去,简直就像波澜诡谲的大海,被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一分为二。 那种浩瀚宏大到荒谬的画面,不可思议到仿佛奇迹……足以让任何人失去言语。 只是这种奇迹,并没维持太长时间。 可能是那股意料之外的力量,所发挥的点,实在太过遥远。 以至于这种分割雾海的奇迹一般的景象,难以维持太长时间。 会逐渐被雾气侵蚀,最终弥合。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朱海龙挑了挑眉,近乎嘲讽的向宋道庭问道。 宋道庭摇头叹气,“师弟你也就别老拿所谓的算计来刺我了……人力不敌天命,这是我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要说算计,我也就算计了那一次,让你跟着我跳了这个坑。” “你现在说这些又做什么?难不成你后悔了?” 朱海龙瞪了宋道庭一眼,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骂出粗话来。 就是不知为上了宋道庭的贼船后悔,还是觉得,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就在他二人交谈之间,耳畔又传来那轻扬悠远“啾”的一声。 又一道痕迹,切开了雾海。 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委实都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奇奇怪怪的状况。 为了以防万一。 也为了更好的蓄积力量。 三人都没动,而是静静的看着。 之后很久,又出现了三道“啾”音。 便就似乎再也不会出现了。 加上前面两声,总共就是“啾”了五次。 这到底代表了什么,宋道庭他们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看来那奇怪的现象确实不会再出现了。”朱海龙耸耸肩,随手捏住一人,“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回敬‘天外’一下了?” 宋道庭抬头看了看顶上黑如碳的天空,“如果师弟你想,那么就等到黑天睁眼。” “这可是一场,极为盛大的烟花啊。” 黑天睁眼? 朱海龙挑了挑眉,这老不死果然还隐藏了不少东西。 果然,随着他们这一片的天空越来越黑,一对若有若无的古怪括弧,似乎从黑暗中慢慢的凸显了出来。 并有一道缝隙,从那图形的边缘亮起。 无穷无尽的饥饿感,突然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黑天睁眼?我呸!” “这分明是两对牙齿!” “老家伙你老花眼了吧?” 盯着天上那古怪的图形,朱海龙忍不住狠狠吐槽了一句,然后就将自己捏着的人,使出全力向上一扔。 沉睡的人被扔了上去。 越飞越高,越高越亮。 飞到与那古怪牙齿并列的时候,亮得更像是个大灯泡,硬生生将【黑】给点亮了。 抬头看着那【黑】的形状,宋道庭毫不犹豫的,在【生死盘】上轻轻点下了一点。 无尽之光,瞬息而至。宁夜空的邪神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