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很不高兴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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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深洞。 一枚明明灭灭的符文突然崩裂,咔吧一声之后,坍塌成了碎片。 “看来失败了,不是说这样造成的影响最低,成功率最高吗?” “我看也不怎么样。”形容枯槁的老人,伸出指甲,在碎片上点了点,冷笑一声道。 他头戴荆棘,脚扣镣铐,背上更是戳着密密麻麻的尖刺。 尖刺的尖端,幽幽红光忽隐忽现。 不断的有血从后背渗出,却古怪的没有血腥气,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枯老,您可别得了好处,反而倒打一耙啊。”粉红头发的少年,爬上老人的腰,嬉笑道。 少年长发及腰,媚眼如丝,声音软糯,肤色却呈现古怪的暗红。 他骑上老者的身子,伸手就去摸老者后背上渗出的血。 这幅姿态,就像是渴望吃糖的小孩。 老者身体一抖,无形的震荡弹开,少年被弹飞,“曾参晃太!我记得你年纪比我还大吧?别有了个好皮囊,就想为所欲为。” “苦痛系的枯老头,你真是不知好歹,亏人家想给你点甜头尝尝。”被点暴年龄,曾参晃太也不生气,依然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 “不过你说错了,这次可没有失败呢。” ------------------------------------- 淡淡的薄雾从舞台的边缘喷洒而出。 在灯光的渲染之下,雾气朦胧犹如仙境。 与此同时,舒缓悠扬的音乐响起。 一名带着纯白金边面具的小姐姐,迈着大长腿,轻盈的上了舞台。 小姐姐身姿曼妙,曲线优美,步伐又轻又快。 每次向前跨出,一会是正常,一会儿猛然越出数米的距离,身形卓卓,不似凡人。 小姐姐尚未走到舞台中央,她的身后就多了一对姹紫嫣红的蝶翼。 泛着绚烂七彩光芒的荧光粉末,随着她身后蝶翼的微微煽动,如梦一般荡漾散落。 整个人渐渐悬浮而起,那粉红色的发间,似是弹出了两道弯曲细长的触角,微微摇曳。 舞台下方,尖叫声与口哨声响起。 有人激动莫名的喊着仙子仙子,声音声嘶力竭,脖子上青筋暴起。 表情更是兴奋到了极点,口角甚至都泛出一点细碎的白沫。 那狰狞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立刻抽过去了似的。 蝶翼美人悬在空中轻笑,而后拎着两边的裙角,向着舞台下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灯光随即顿时变幻,忽而上下交错,忽而左右摇晃,便是背景音乐也随之开始动次打次。 【让我们欢迎第一位舞者登场,她是我们的老朋友,有着幻蝶仙子美誉的浅浅姑娘!】 【她的幻蝶之舞,飞舞轻扬,华丽而又绚烂,迷幻而又热烈,让人想要靠近,却又难以靠近。】 【撩动心弦的是她、勾魂摄魄的是她、清纯不染还是她。】 【让我们为她欢呼,让我们为她尖叫。】 随着dj主持的介绍,又是一阵掌声雷动,尖叫与狂热的呼喊。 李博阳有些不太习惯的看着四周,顺大流的摇摆起身体,只是表情看着很是木然。 他是升华士,倒是不用和同学一起待在一层包间。 只是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让他有种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 说一句实话,他还从未来过这么吵耳朵的地方。 越是嘈杂,越是后悔,恨不得转身就走。 可就当这个念头浮出脑海,舞台上那位浅浅姑娘,忽而抬动了手臂。 仅仅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音乐却随之一静。 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也同时一静。 聚光灯打在浅浅姑娘的身上。 那轻微煽动的流光溢彩蝶翼,当真衬托得她宛若仙子一般。 然后她开始舞蹈。 轻轻抬起脚尖,在空中一个大跨度的旋转。 形舒意广,从容美好,宛若一缕遐思,幽幽而至,轻轻落地。 嗒、嗒、嗒…… 节拍打起。 她在舞台上旋转飞舞。 随着舞姿,浅浅姑娘的身形逐渐模糊光化,一道道的荧光,随着她的身姿,向着周围不断散溢。 一层细细密密、散着柔光的绒毛,从她的脖子上延伸开来。 粉色波浪长发中伸出的细长触角的尖端,犹如夜晚的萤火虫,散发莹莹的微绿之光。 拍动的蝶翼洒下层层光屑,一切如梦似幻。 她就像是一个精灵,一会儿在舞台上跃动,一会儿又飞到空中舒展身姿。 那扭动的腰肢像是没有了骨头,有种奢靡之美。 轻盈犹如燕子,疾飞似是鹊鸟。 她旋转、她跳跃、她飞翔…… 周围是那么的安静,只有音乐的节拍声。 一种广阔而又神秘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那么的难以形容。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心脏,就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李博阳瞪大了眼睛。 怔怔的看着舞台上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想要从这逃离的想法。 噗通、噗通…… 花了大价钱,拼命想要进来一观的丂人富豪,受不了这层层叠叠的刺氵敫。 一个个栽倒在地,被人无声无息的抬到外面。 喘了一口气,李博阳低头,不再看舞台上方。 他从未想过,云鼎阁所谓的舞蹈居然是这个样子。 激发血脉,以自身最强大的姿态,跟随本能,放肆而舞! 于是,舞台上舞者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血脉压制。 虽然很微弱,但却的确存在。 舞蹈的姿态、血脉的压制、舞者的情绪、本能的放纵、底线的克制……种种条件混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境。 将人彻底拉入舞蹈当中的意境! 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精神之网,牵引着周围所有的目光,撩动着所有的心弦。 而在这其中,那肆无忌惮、弥散而开的血脉气息,无疑是在撩拨着周围所有人的欲望本能。 李博阳揉了揉鼻子,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如果能够闻到气息的味道是他独有的能力,他宁愿没有这种能力。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宁无休。 明明糅杂着淡淡的硫磺味,却出乎意料的并不难闻,反而给人一种粗粝感。 当这个念头涌上来的时候,周围气息的压迫感,陡然降低了不少。 李博阳抬头,看向上方的包间。 此时的宁无休,应该就在上面的某个房间吧。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心绪莫名就此平复,身体毫无征兆的涌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 李博阳对这个状态不要太过熟悉,不由一怔。 这也算抵制了本能吗?还有这种好事? 宁无休不是说,低于他的血脉压制,会彻底无效吗? 等等……没有了血脉压制,还有高星级的趋者对低星级的压制,更有舞蹈统合起来的意境压制。 更何况,此次得的好处,明显远远低于面对宁无休,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 大概,相当于刷了一个迷你怪? 但如果接下来还有五六个迷你怪呢? 李博阳眼前不由一亮。 本来已经从舞蹈的意境中脱出,此时却又主动加了进去。 他转而看向舞台,神态放松,就像是一名真正的客人,欣赏美好的舞蹈,眼神始终清亮。 ------------------------------------- 面罩脱下。 邓文淑满头大汗。 呼吸急促,脸色霞红。 她踉踉跄跄的跑出包间,在外面的大厅缓了一口气,好歹是活过来了。 “姐妹~你也出来啦?”大厅沙发上,有人对邓文淑挥手。 邓文淑此时翻腾的气血归于平静,脸色有些苍白,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之前lin组合的签名照,好像就是卖给这个人的。 果然就和张敏说得一样,足足卖了八百。 面对财神爷,邓文淑有气无力的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往沙发上一瘫。 “果然,趋者的舞蹈不是吾等凡人可以随意观看的,心脏病都快看出来了都。”扶着脸,邓文淑哀怨道。 她这话似乎引起了对方的共鸣,“哎,谁说不是呢,我都来了三次了,次次都受不了,看了一场就得出来喘口气。” 话刚说完,周围的包厢中,稀稀拉拉的又走出来不少人。 邓文淑强打起精神,扫视了一圈,发现同学出来了大半,看上去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小小的自尊心顿时满足了,“大款,这么刺氵敫,你还来三次?”邓文淑随意的问道。 “啊?你不知道?”对方显然有点诧异。 “哦,我是别人请客进来的,啥情况我也不清楚啊。”邓文淑毫不隐瞒,反正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来这一次,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呃……居然有人请客,这么幸运的吗?” “也难怪你不知道。” “据说如果能将舞蹈场次看满,有一定几率觉醒血脉呢。” “怎么可能?”邓文淑有些呆滞,“成人礼之后还有觉醒的机会?” “有啊。” “只是这机会与成人礼相比,要渺茫很多。” “而且有不少人,不也是待定者吗?除开这些待定者,成人礼过后再机缘巧合觉醒的人,也不算少呢。” “那个……不是都市传说吗?”邓文淑嘴角抽搐,总觉得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 “不不不,不是什么都市传说,而是事实。”对方说完,起身抖了抖,又斗志昂扬的冲向包厢。 邓文淑“……” 她扭头看向原来的包厢,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起身进去。 作为一名好吃懒做、不是追剧,就是刷书的半宅女,虽然也希望拥有力量,但想法并不强烈。 她清楚的知道,觉醒血脉什么的,听起来似乎很美好—— 但如果不能确定自己拥有主角光环(限定爽文主角),那么追寻力量的路途上,肯定会出现各种虐身虐心。 若是如此,那么到底是拥有力量好,还是平平安安当个平民百姓好? 这种事情还真说不准。 追求力量成功了,或许可以多活个几百年,倘若失败……没准两三年,就与世长辞。 重要的是,邓文淑很有自知之明。 她本就普普通通,家里往上推三代,也没出过一名趋者。 真要拼死拼活搏一把,就算觉醒了血脉,那又怎么样? 还能再上一层楼吗? 看看新闻,黑铁血脉趋者成功进阶升华士,年龄都多大了? 七八十岁了好吧!! 更要命的是,不能成为驭者,寿命无法突破上限,被死死的卡在百年。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就算是升华士,活到一百岁,一样会嗝屁。 邓文淑不否认努力有用,也不否认确实会有那么一两个狼灭,仅靠黑铁血脉就能怼到驭者。 但那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每出一个都是奇迹。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狠。 对她而言,真要走上那条路,却因为资质的限制,困死了时间的利用,再也无法快快乐乐的刷剧刷书,才是惨中最惨。 邓文淑活得很明白,既然这事自己压根做不到,那就干脆不去想了。 于是她又往后一躺,理所当然的当起了咸鱼。 一转头,恰好看到何大雄的两个跟班,鲁家豪与杜伟,正在和南谷那啥说话。 这引起了邓文淑的兴趣,反身趴上沙发靠背,身子往前拱了拱,试图偷听墙角。 “啊……还是不了……我已经与……” “……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 由于距离有点远,她听得并不真切,压根就听不懂三人在说个啥。 三人说话时间不长,没一会的功夫,鲁家豪和杜伟,就又进包厢了。 大厅此时,变得空荡起来。 南谷雅也转身,与趴在沙发靠背、极不雅观、撅着屁月殳的邓文淑对视。 她顿了一下,扯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接着身子侧了侧,似乎想立刻离开,却又停住,然后不急不慢的走向邓文淑。 她还没说话,邓文淑却与他打起了招呼。 “你好,你是南谷那啥……那啥……那啥来着?” 邓文淑的声音逐渐降低,尴尬到社死,却又拼死挣扎了一下,“咳咳,不对……应该是,南谷女士你好。” 南谷那啥…… 记不得别人的名字就别喊出来好吗! 始终面带微笑的南谷雅也,仿佛像是个假人的南谷雅也……此刻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崩坏。 邓文淑讪笑,用指头抓了抓脸,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邓同学就一个人待在这里吗?您不进包厢吗?”压下心中的不悦,南谷雅也轻声问道。 “没事儿,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挺好的。”邓文淑憨笑。 “嗯?邓同学难道并不知道,观看那边的舞蹈,有一定几率激发血脉觉醒吗?” “啊,知道的。”邓文淑扭腰,转身在沙发上坐好。 南谷雅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整个人就像是静止了一样,更像假人了。 “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自己不清楚吗?我觉得我不适合走这条路。” “当条咸鱼挺好。”邓文淑被这人看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忍住不适道。 “喔……邓同学是怀疑自己的天赋不行,所以才没有了上升的动力?”南谷雅也的声音越发轻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很不错的社团可以试试呢。” 社团? 还是与血脉有关的社团? 邓文淑听着南谷雅也的声音,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模糊,就想点头答应。 可随即心中一凛,进社团好像是要交钱的? 一下就将这个所谓的社团给毙了。 她瞅瞅对面的依然保持微笑的南谷雅也,这人看着十分奇怪,做的事情倒是挺有烟火气的……这是拉人头进社团,他从中抽人头费? “南谷雅也女士,社团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这年头社团太多,真真假假实在分不清。” “再说了,就算我能相信你,但我不能相信我自己啊。” “我就不是那块料。”邓文淑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南谷雅也毫不生气,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我说的这个社团不用交钱。” “您要是确定去的话,社团那边会给您做一套全身检查,如果你有天赋,社团才会追加对您的投资。” 邓文淑听到南谷雅也这么说,不由一愣。 南谷雅也点点头,伸手给了邓文淑一张名片,然后也不说话,转身走了。 邓文淑拿着名片,低头看了看。 纯黑的底色上,印着银色的花体字——【玉灵结社】。 背后则是联系号码。 本来对此并不感冒的邓文淑,鬼使神差的将名片放入口袋,抬头看向南谷雅也。 却哪还能看到对方的影子。 ------------------------------------- 云鼎阁顶层。 宁无休坐在办公桌前,查阅资料。 房间的灯关着,只有液晶显示屏的光线明明暗暗。 为了以防万一,这个房间内所有的资料统统都是断网存储。 与云鼎大厦内部的网络并不相连。 好处是安全性高,坏处是调阅繁琐。 不能直接在手机上查阅。 看了大约有10分钟,宁无休靠着办公椅的椅背,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若有所思。 桌上,一块巴掌大小的显示面板突然亮起。 宁无休扫视了一眼,然后伸手,在面板上晃了一下。 随即,房间门自动打开,房间内的灯也同时亮起。 罗晴从门后走了进来,礼貌的对着宁无休欠身行礼,“晚上好,宁先生。” 宁无休挥了挥手,“怎么样?还有发现吗?” “很抱歉,虽然先生您给了我们推论,并且证明了这个推论是对的……” “但调查小队那边确实没能发现,放任‘救世教派’侵入进来的人究竟是谁。” 罗晴有些歉意的说道。 “不,没有发现就是发现。”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宁无休双手交叉,双肘抵在桌面上,平淡的说道。 罗晴皱眉,然后苦笑,“事情真的那么糟糕?” “事情真的那么糟糕。” 同样的一句话,语气不同,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罗晴不由沉默,半天才幽幽说道,“如果我知道当那头大狮子的助手有这么麻烦,我就不应该来。” “立体符文结构,符文矩阵,无论放到哪个地方,都算得上是大手笔。” “所以这个符文矩阵的用途,不可能是单一的,而是复合的。” “隐藏在表面可以看到的目的之下的目的,才是真正的目的,哎,好绕口。”她自嘲的笑了笑,“不是说‘救世教派’灵欲第三系只是传说吗?为什么偏偏就给我们遇上了。” 宁无休耸耸肩,“考虑到我的身份,就算遇到再复杂头疼的事情,我也能够接受。” “毕竟见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又道,“那个暴露出来的隐蛇血脉,十分不对劲。” “如果目的真的是那么简单,只是想研究我的遗传物质……大可不必派等级如此之高的改造教徒过来。” “与其说这是在大材小用,倒有点像是在混淆视听。” “再往深处想一想。” “这名改造者的寿命、能力、性格……统统都有着极大的缺陷。” “我看了资料,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只剩三年的寿命。” “其次对精神感知毫无抵抗能力。” “换句话说,任何人布下符文秘阵的时候,只要这名改造者没有直接看到,他是毫无知觉的。” “这是明显的感知不足,精神缺陷。” “性格就不用说了,反正都是邪孝文徒的老一套,动不动就自爆,要不就自我泯灭,能套出来的话也有限。”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冷淡,明明没有半点起伏,却依然给人种难以言喻的战栗感。 罗晴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腿。 她认识宁无休这么长时间,当然清楚他话多的时候代表什么。 代表这位主的心情很不高兴。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按宁先生所说,事情确实有些棘手。” “尽管改造蛇人对‘救世教派’来说,是易耗品、炮灰。” “但这并不代表‘救世教派’能随随便便派出一名七星升华士。” “这个等级的改造蛇人,就算还是易耗品,但也绝对不属炮灰。” “毕竟这里是明世,不是暗面。” “有明显的大炮打蚊子的嫌疑。” “那么我大胆推论。” “如果事情顺利,可以得到宁先生您的遗传物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不能,一名有着明显缺陷,简直等若送菜的七星升华士……” “宁先生,您觉得‘救世教派’在传达什么信息?”宁夜空的邪神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