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悍勇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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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副指挥使，现在就出动咱们的掷弹兵，是不是有些过早了。”旁边儿的一个参谋，放下手里的数据稿纸，脑海里过着对方的作战参数，用劝谏的语气说道：“掷弹兵可都是咱们大乾的精锐，而且我们一共也没有多少的掷弹兵，现在就动用，怕是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啊！” 陈二黑凝视着战场，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参谋不要只看纸面上的数据，我们南下作战，很多情报数据都不准确，对面的明军作战风格，有点像是钱进参谋长的老部队，跟我们以前遇到的卫所兵和募兵都不一样，我怀疑是戚家军的旧部，咱们必须得小心点打。必须拿出咱们最强大的火力，用我们最强悍的实力，一波瓦解掉他们！”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一旦不能在第一波进攻中，就彻底击溃对面的诡异明军，万一后面进入肉搏阶段的话，很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李修文在对待战事的时候，一直讲究精益求精，一次都输不起。 他陈二黑其实也一样，他也不想有任何问题和把柄被别人抓住。 陈二黑下令之后，原本前方三个主力大队后面的掷弹兵大队，也开始听从号令，列阵逐步进入战场，并准备第一时间里和冲上来的明军作战！ 轰！轰！ 炮队里的火炮已经开始自由射击了，不过声势已经没有开始第一轮齐射时那么大！ 而且限于这个时代火炮可悲的射击速度，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快速的开炮！ 火炮持续开火压制！ 而最前线的步兵方阵也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最前排的大乾陆军的重甲长矛兵对于这种迎战敌军的冲锋，已经是经历过很多次了，也许一些刚补充进来的新兵会胆怯，但是一些老兵却是稳稳的抓住自己的长矛，就等着敌人冲上来，然后用长矛挨个捅刺。 至于说对面的这些明军会不会冲破他们的阵列？ 这一点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这从对面明军的阵型就可以看的出来！ 他们的阵型虽然看起来一个巨大的步兵方阵，但实际上根本就不统一，而是以六七人为一个小队伍，然后多个小队伍汇合在一起。 前排的士兵乃是长矛兵，居中的是刀盾兵以及手弩、弓箭兵，最后的乃是手持短刀专门隔敌人首级的士兵。 换句话说，等他们冲上来之后，真正能够参与肉搏的，不过是两三个人长矛兵而已！ 而且这些前排的明军士兵也没有披甲！ 这种战术和阵型，也许在一些小规模的战斗里，尤其是和倭寇作战或者是剿灭其他土匪之类的作战里比较好用，但是如果是对上近代军队的线列阵型，那基本是找死！ 因为线列阵型里的士兵，可都是清一色的战兵，而且阵型严密，这样打起来的结果会是什么呢？对面的一个明军士兵，可能会同时面临着三四个大乾陆军士兵的围攻。 近代军队，就是靠阵型和军纪吃饭的，火器都还是其次而已，传统古代军队和近代军队玩方阵对冲，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那基本都是属于找死的行为。 明军此时已经跨过了百米距离，此时三个步兵大队以及掷弹兵队里的一千多支火枪也是开始进行轮射！ 等到七八十米的距离后，预备队里的弓箭手也是开始弯弓射箭！ 当然了，冲锋之中的明军也是开始弯弓射箭反击，但是其反击力度却是比较差，甚至都还没有陈二黑以往遇到的明军的反击力度大呢！ 等到这些明军冲到四十米左右的距离后，虽然他们还在发起冲锋，但实际上死伤已经是非常惨重了，三千人里，保守估计有将近四百人倒在了冲锋路上！ 这些明军士兵的脸庞上大多已经是出现仿徨，疑惑的表情，但是他们却是依旧朝着大乾陆军第二千户所的方阵冲过来。 此时，三个主力步兵大队里的火枪队队官们齐齐下令：“停止射击，装填，齐射准备！” 很快，大乾陆军的火枪兵们就是从之前的六列变成了三列，队形更加紧密，士兵之间的间隙甚至都无法让火枪兵们进行第二次的装填！ 而长矛队那边的军官们也是喊着口令：“全体都有，冲锋准备！” 大乾陆军在打肉搏战的时候，尤其是这种野战决战的肉搏战里，一般不会固定的防守，而是会在最后阶段，也就是在火枪兵们齐射完毕，掷弹兵投弹完毕后就是会发起反冲锋！ 掷弹兵队的军官则是已经喊出了点火的口令，不用几秒钟，他就是喊出了：“投弹！”的命令。 下一瞬间，上百枚手榴弹被齐齐投掷了出去！ 手榴弹越过短暂的三十米距离，齐齐落在了对面的明军前排阵列之中！ 当上百枚手榴弹齐齐在自家藤甲兵里爆炸，瞬间就让无数人死伤的时候，这支明军的首领赵志骞终于是神情呆滞地发出了很多和大乾陆军作战的明军将领都会说出的一句话：“这怎么可能？” 众多和大乾陆军交手的明军将领，他们对大乾陆军的队列严密其实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们不外乎军纪比较严密而已。 对伪乾贼军的火炮，哪怕是重炮顶多也是小小地惊讶一番，因为火炮这玩意不稀奇，明军自己也有装备众多火炮呢。 更别说如今第二千户所为了赶路，根本就没有带上重炮，有的只是一百五十斤的十二门小炮而已，这种小炮在明军那边，他们也是见过，并且经常使用的。 至于火枪，这玩意是有点古怪，但是在他们看来，自家有弓箭手，其实打起来也不至于过于弱势。 他们很少会去考虑，当这些结合到一起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有多么强！ 所以这些，并没有过多的震惊到他们！ 但是有一种武器是肯定会他们第一时间张大嘴巴的，那就是手榴弹！ 当掷弹兵连续不断的投掷出手榴弹并在己方部队的阵列里爆炸的时候，那种场面足以让每一个明军将领震撼无比！ 当初的武之文，沈大人，孙元化无一例外，都是被伪乾贼军的开花弹所震惊到。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想出如何躲避或者是克制伪乾贼军的这种开花弹事，往往己方部队就已经是彻底崩溃了。 不管赵志骞的反应如何，但是已经进入反冲锋最后阶段的大乾陆军第二千户所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的。 长矛兵们已经端起长矛，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火枪兵们在准备着最后一轮的齐射，而掷弹兵们在持续投弹！ 他们的投弹还没有结束呢，通常情况小，他们将会连续的投掷出两轮甚至三轮乃至四轮的手榴弹，用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彻底把对面的明军击溃！ 当三轮手榴弹陆续在明军阵列里发生爆炸的时候，掀起的硝烟彻底弥漫了明军阵列，以至于大乾新军这边的士兵甚至都无法看清楚对面的明军到底如何了。 然而此时，火枪兵的军官们也是下令！ “瞄准！” “射击！” 最后一轮射击，同时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次齐射被打出去后！ 大乾这边的各个军官们，甭管是营长还是队长，都已经是高举着指挥刀大喊着：“冲啊！” “大乾王师战无不胜！” “掷弹兵死战不退！” 随着全军冲锋的命令下达后，上了刺刀的火枪兵们，重甲长矛兵们一个个是踏着稳健而快速的步伐朝着前方冲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明军阵列的后方，赵志骞一脸的惊讶神色还是依旧，就在刚刚，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部队成批成批的倒下。 他们还没有真正的冲到对面的伪乾贼军面前呢，就已经是被伪乾贼军的火器成片成片的杀伤！ 这一场仗打得，已经是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打仗，难道不应该是大家冲上去，然后打近身肉搏，最后自家英勇无比，死战不退的藤甲兵成功的击溃敌人吗？ 怎么这还没有真正的冲上去呢，自家的部队就已经是死伤惨重了！ 刚才的那一番猛烈爆炸以及后续的齐射，保守估计，至少又有两百多明军士兵倒下，而且这些明军士兵绝大部分都是前排士兵。 明军的前排士兵都是手持长矛，用来肉搏的士兵，而这些前排士兵的后方，乃是一些普通的刀盾手以及弓弩手、刀手，这些人通常都是用来辅助前排的长矛兵的。 如今前排的长矛兵都差不多死光了，剩下后面的一群辅助兵力，怎么可能挡得住前排密密麻麻的长矛林和刺刀林！ 他们没有和之前那样继续发起冲锋，而是在战场上茫然四顾，他们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了无数前排的战友成片成片的倒下。 即便是他们想要冲上去，但是只是拿着短兵器的他们，怎么和对面无数的长矛、上了刺刀的火枪进行肉搏战？ 这又是近身混战，而是双方大军都组成队形的正面交战啊，这种情况下，重甲长矛兵的威力将会被发挥到最大的。 而手持短兵器的士兵，哪怕是重甲刀盾兵在这种正面交锋之中，他所发挥出来的作用，也不会比一个轻甲刀盾兵更好。 因为对面的一大群长矛兵是不会给你冲上来近身肉搏机会的！ 这种双方组成严密队形的正面对决，基本上都是彼此拿着长矛相互捅刺，比拼的是双方的勇气以及防护装备的质量，当然了还有队形的紧密与否。 然而这些明军士兵的前排长矛兵，差不多已经死伤殆尽了，剩下一群刀盾兵和弓弩手以及短刀手还怎么和眼前的大乾陆军打啊？ 这个时候，勇气已经是无法弥补他们在战术上的劣势！ 所以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不敢再冲上去了！ 偶尔有几个身披重甲的明军士兵，哇哇叫着冲上去，试图躲过长矛，然后发起近身肉搏，并为后续的友军打开缺口。 但是他们刚从冲出去呢，就是被对面密密麻麻的长矛临刺成了马蜂窝！ 然而这是战场，大乾陆军的推进是不会因为明军的止步不前而停下来的，实际上，当大乾陆军的步兵方阵一旦发起反冲锋的时候，要想让他们停下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击溃敌人获得胜利，一个是己方惨败溃退，要不然的话，根本就停不下来。 因为当全军发起冲锋后，后方的高级将领们实际上已经无法对前线的部队保持有效的掌控了。 杀红了眼的士兵们那里会去看要不要撤退，要不要转移啊，他们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 踏着整齐的步伐，排着紧密队形的大乾陆军的步兵方阵，不用多久就是反冲锋到了明军阵前前方，接下来就是毫无技术含量的不断捅刺！ 每当有一根长矛的矛头被血染红的时候，就代表着它曾经刺中了一个明军士兵！ 当前排的长矛兵的矛头大多都被鲜血染红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是多出来了数以百计的明军士兵死伤者！ 而大乾陆军的反冲锋还在持续！ 但是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明军遭到如此惨重的伤亡后，竟然还是没有彻底的崩溃！ 理由？ 理由很简单，藤甲兵的战术里，从来都没有撤退这么一条，他们打仗从来都是不断的推进，一直推进，不管死的是前排的战友还是敌人。 前排的藤甲兵死伤惨重之下其实也是想要逃跑的，但不是他们不想撤退，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撤退，至于前排直接转身逃跑，后排的明军士兵还在不断推进呢，你一转身，就撞上后头战友的刀枪了！ 于是乎这三千明军士兵就如同不断海浪一样，后方不断的拥挤着一阵一阵涌上来，然后倒在大乾陆军的步兵方阵之下！ 这种情况持续几十秒，一分钟都还算正常，但是足足持续好几分钟还是这样，这就是绝对不正常了！渤海郡公的明末大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