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服从意识的种子和小黑屋
练了一上午的队列和跑步，高狗娃和王小平等所有参训的士兵都叫苦连天。 终于撑到了吃饭时间，王小平和高狗娃已经是饥肠辘辘。 连长将三个排九个班共计一百三十五名新兵全部集合起来，对上午的训练进行了总结讲评，安排了下午的训练内容。 王小平和高狗娃等几乎所有新兵听了下午的训练内容之后，顿时一脸郁闷。 下午的训练依然是最为枯燥的队伍训练和体能训练。 而他们来之前一心想要学习的岳家军战阵、战术和步兵枪术，根本没有安排。 “本王前些天给教官们亲自教的那首军歌，士兵们可有学会？”训练场北边有一个点兵点将的高台，也是用来阅兵高台，岳云在一群人簇拥下站在这里观察士兵训练已经有一刻钟了。 旁边教导大队的队长田万虎听到岳云问话，连忙说道：“启禀王爷，各州来的士兵一进教导大队营地，便被教官们教授了王爷的那首军哥，只是士兵们大都五音不全，唱得不是很好听。” 岳云笑道：“没事，军中将士齐唱军歌要的是气势，目的是提升士气、凝聚军心，唱得好听那当然最好，唱得不好听也没影响。” “教导七营三连，精忠报国歌，预备起………” 岳云话音刚落，不远处教导七营三连的连长总结讲评和安排了下午的训练内容之后，不管新兵们怎么想的，直接下口令带往饭堂，并且紧跟着开始起头唱军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王旗卷，马长嘶，枪尖如霜………” 王小平、高狗娃等三连一百三十五名士兵唱得声嘶力竭。 其他带往饭堂的各连士兵也开始唱了起来。 整个训练场上此起彼伏，不断响起气势十足的军歌声。 在岳云注视之下，这些士兵唱军歌和后世天朝军队唱军歌时一样，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调子，更说不上悦耳动听，就是比谁的嗓门大、声音洪亮、有杀气。 特别是一些脑子比较笨、不识字的士兵压根把歌词没有记住，这时候只是跟着乱吼。 岳云身边的杜春风、蓝梦婷等不会唱这首歌的人根本听不出来他们唱的是啥词，但因为这歌是自家王爷亲自教的，他们一时间又不敢问，只能一脸懵逼。 各连士兵一路吼着来到食堂门口，然后在门口整队，再由班长、排长们带着进了食堂。 还没有进入饭堂，王小平和高狗娃便闻到了肉香味，眼睛早已发亮。 当义军的这些年他们几乎每年都吃不了几次肉，而来这里每顿饭里面至少有一个菜是肉菜。 很多士兵控制不住的口中开始吞咽唾沫起来。 王小平和高狗娃迫不及待的排着队进了饭堂，班长带着他们来到了三班指定的座位。 连长目光扫过全场，大声喊道：“吃饭！” 顿时，三连的饭堂中筷子碰碗碟的声音乱响，只见众人筷子舞得飞快，眼神专注狠厉，犹如在战场看着敌人。 今天的肉菜是五花肉，那里出现的筷子最多。 只见众士兵手中的筷子犹如战刀一阵飞舞。 王小平和高狗娃因为比别人多跑了十二里路，身体疲惫反应慢了一些，等他们反应过来，五花肉的盘子已经空了。 王小平见此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凝重无比，目光凌厉，筷子快如闪电，又去夹汤里面的肉片，搅了一圈啥都没有捞到。 “入他娘叻……”王小平一声低吼，伸手去拿盛肉的小盆子，那里面还剩下不少油汤。 但旁边高狗娃却抢在他之前一把将盛肉的小盆子抓起，一股脑将肉汤倒在了自己碗里面，然后把馒头泡到肉汤里面大口的吃了起来。 王小平顿时气急，赶紧又去抢素菜，却发现素菜也没了。 他顿时傻眼了，呆呆的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在闷头大嚼。桌子上只剩下一小盆鸡蛋汤。 见此，王小心怒火中烧，一口气喝了四碗鸡蛋汤，看着第五碗将那一盆鸡蛋汤几乎全部倒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把馒头泡在汤里面，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没有吃上肉，但感觉鸡蛋汤泡馒头也比他当百姓、当流民、当义军的时候要吃得好太多。 …… …… 岳云带着人到几个连的饭堂转着看了一下，亲自查看了士兵们的伙食，发现肉菜还是太少了一些，连每个人平均一块肉都保证不了，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旁边杜春风苦笑一声，连忙说道：“王爷从临安城虽然带了十大船财物，又有缴获秦桧的两百多万两银子，但这些小子一个比一个能吃，这样吃下去，再加上要给所有将士发足军饷，官员小吏们还要发俸禄，而王爷又下令三年不收税，我们钱粮最多坚持一年。” 岳云点了点头，道：“胡运江那边出海的战船、水手和水军准备得如何了？” 杜春风道：“回禀王爷，昨天密州那边传来消息，船只已经准备好了，但水手和水军还在训练之中，他们之前大多是在内河大江上活动，海上航行去远路很多人还是第一次。” 岳云道：“传令给胡运江，本王最多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然后他转身又对蓝梦婷说道：“动用你们暗目司的人，将江南海贸生意做得最大的几个大商人请到大名府，本王要亲自接见他们，跟他们谈一笔生意，若是不愿意，直接绑到大名府。” 蓝梦婷和杜春风连忙恭敬称是。 …… …… 吃完饭休息了两刻钟之后，教导大队训练场上一万两千名士兵准时开始训练。 所有士兵都是站了足足一个个时辰的军姿之后，才开始练习队列行进。 这个过程中有两百多名不管有多吃苦、刻苦，但就是坚持不下来。 教官们让脱了鞋子一看，发现跟王爷给他们教官们特训的时候说过的一样，这些士兵都是扁平足，所以才坚持不住。 这些士兵直接被淘汰，下一步会安排他们当小吏或者捕快。 眼下岳云治下的官吏和捕快之流还有很大的缺口。 训练场上，班长、排长们大声吼叫，不断的纠正士兵的队列动作。 比起后世军队强调不能对士兵打骂体罚，这些教官们最多口头纠正一遍，第二次动作再有错误，每纠正一次，便是狠狠的一棍子。 但你还别说，效果出奇的好，很多士兵挨上几棍子之后，一些错误便不再犯了，已经有了基本的队列形状。 为了加快训练进度，排长们将三个班合在一起，开始训练排队列，并且下发了长枪，持枪走队列。 “报告排长！” “说！” “我……我要撒尿！” 正在行进的排队列中王小平大声说道。 排长下令让全排立定，来到王小平面前，脸凑在王小平面前吼道：“王小平，我警告你，这是第三次了，你咋这么多尿！” 王小平可怜兮兮的小声说道：“报告排长，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抢上肉和菜，一口气喝了五碗汤……”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报告排长，我中午汤喝多了！” “憋着！要尿就尿裤裆！”排长说完，在王小平面前恶狠狠的使劲挥舞了几下木棍，然后顺着队列走开了，一边走一边大声道：“走队列的时候还要注意持枪姿态，手握在距离枪尾一尺的地方，老子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 王小平夹着裤裆，两腿越夹越紧，排长说的一句都没听进去。 随着排长“齐步走”口令再次响起，王小平因为夹着屁股走动，动作明显变形，排长的木棍便打了过来。 王小平一个激灵，差点就憋不住，直接尿裤裆里面了。 很快，王小平便感觉快要憋不住了，趁着排长去纠正其他人的动作，一咬牙转身就往训练场边上的茅厕冲去。 正在训练的队列中突然跑出一个人，所有士兵都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三连的连长也看了过来，喝道：“一排长，你咋带兵的。” “三班长，这就是你带的兵。”排长顿时大怒，对着脸色难看的三班长吼了一声，提着木棍去追王小平。 挨了排长训斥的三班长也咬着牙提着棍子追了过去。 王小平刚冲进厕所没多久，便被排长和班长给拖了出来，裤带都还没有绑好，便被排长和班长对着屁股一顿狠抽。 王小平被打出了火气，一边抵抗，一边吼道：“老子是来学习岳家军战阵和岳家枪法的，不想练过劳什子队列，老子学会了岳家战阵和岳家枪法回去是要杀敌立功、当军官，甚至当将军的……哎呀……” 王小平被班长一脚踹倒在地，又是一顿打。 到最后王小平只得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三班长一边打一边骂道：“这里是教官说了算，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干啥就干啥？就你这熊样，还想杀敌立功，还想当将军，老子现在就叫你明白，什么叫服从，什么叫纪律。” 一排长打了一会儿便收起棍子，任由三班长继续打，而他在旁边冷笑道：“训练场就是战场，战场上搞伏击，你他娘的不服从命令，跑去尿尿便可能暴露整个大军，按照军法会被砍了脑袋。” 其他士兵们目睹了整个过程，也是一阵心惊胆颤，暗自庆幸中午汤喝得少的同时，牢牢记住了违反命令之后惨痛后果。 ……… ……… 一个下午训练搞下来，一万两千士兵几乎人人挨打，区别只是挨打多少的问题。 但这一天打下来，再没有几个人敢质疑班长、排长和连长们的命令。 而这便是服从意识的养成。 事实上，青州白海青麾下如王小平这样的士兵还算是乖的，不少义军士兵原本江湖上混绿林的，甚至是所谓江洋大盗，他们的大当家不如青州白海青对军纪要求严格，很多士兵都是桀骜不驯、胆大包天，甚至杀人如麻，直接与教官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但最后都被镇压了下来。 这些教官都是从背嵬军甚至杨再兴麾下那三千岳飞的亲兵中挑选出来的兵王，即使有个别义军士兵还真是高手，单打独斗教官打不过，但几个教官联合起来将其一阵毒打。 反抗得越厉害，便被打得越痛、越惨。 反正这些义军被打乱原编制，重新分了班排连，想搞串联什么的都没机会。 当然，敢串联，后果会更惨。 但即使是这样打，依然有几个刺头被打了之后，还不服教官，然后便直接被关了七天小黑屋禁闭。 这小黑屋禁闭当然也是出自岳云之手。 被关到里面的人身体都躺不展，只能蜷缩着。 除了一个用来解决屎尿的马桶之外，啥都没有，里面没有半点亮光，更没有丝毫声音。 每日就半个馒头、半碗水。 七天之后，这些刺头们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傻了，看着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分明是精神都快出了问题。 不管之前有多难管、多有性格的士兵都不敢再挑战教官们的权威了。 而有了这粗暴而惨痛的开始，这一万两千名士兵服从意识的种子便算是种下了。 有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很快蹲小黑屋的禁闭惩罚便在整个教导大队传开了。 而且也成为了包括教官在内的所有士兵们最畏惧的惩罚。 很多士兵宁愿加罚体能甚至加罚军棍，都不愿意被关在没有丝毫光线、没有半点声音的小屋子里面长达七天时间。 ……… ………九孔的南宋：我,岳飞之子！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