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渡我 第8节
时衾浑身微微地颤抖,抬起眸,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的眼眸漆黑幽沉,透彻无底,仿佛能不动声色地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她张了张口,喉咙觉得干涩,隔了一会,讷讷道:“梅花。” 反正桃花还是梅花,长得都差不多,她做的就是她说了算,也不算是说谎。 傅晏辞盯她看了许久,忽而笑笑。 “看着更像桃花。” 时衾被他审视,脸颊火烧火燎。 “就是梅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嘴硬。 傅晏辞没再纠她是桃花还是梅花,他的目光落回女孩的脸上。 时衾怔怔地望着男人,下巴微微扬起,忘记了躲闪,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她咬了咬唇,嘴唇饱满红润,更像是一朵开放得热烈的绯色桃花。 傅晏辞的眸色沉深,脑子里的弦一点点绷紧。 他的手指捏住女孩精致尖削的下巴,向上抬起。 “真把我当好人啊?” 气氛变得紧张而僵持。 男人的指腹微凉,时衾双手撑在沙发上,攥成了拳头,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一点点的靠近。 她的呼吸停了,不敢眨眼。 在缓慢的时间流逝里,有什么东西,碰上了她的唇畔。 触感微凉而干燥。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檀香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心神恍惚。 一个吻,浅尝则止,在彼此的边界试探。 傅晏辞松开她:“下次这样安慰我。” 明明是逾越的举动,却被他做得那样清雅。 时衾咽了咽嗓子,觉得干渴难耐,突然觉得,她着实没有梅花的气节。 桃花就是桃花。 她虚抓了一把空气,迟疑一瞬,把手伸进男人的衬衫里。 女孩的手直接碰上傅晏辞的腰,微凉,激得他瞬间一僵。 时衾的手贴在他的皮肤上,感受得到其中肌肉线条的紧致结实,温度滚烫。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清澈,干净得像是一股清泉。 “你不想当好人也行。” 傅晏辞呼吸一滞,仅存的那一点理智,被她撩拨得荡然无存。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 时衾整个人被压倒在了沙发上,后背深陷其中,真皮布料蹭着肌肤冰凉。 她的两条手腕被男人单手禁锢住,置于头顶。 乌发如瀑布般散开,随着被拉扯的姿势,时衾才知道慌张,眸色收紧。 男人的手指移动缓慢,由上至下,仿佛在欣赏玩味名贵的瓷器。 清凉的指尖所过之处,雪白肌肤一刹那便染上粉红。 时衾热得难耐,宛如蛇的柔软缠绕。 突然,她仰起头,如天鹅曲颈,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腿亦曲折起来。 右眼下角的那一颗浅褐色小痣,随着男人的动作轻晃,仿佛悬悬不坠的泪滴。 眼泪从眼角流出,落得像珍珠。 傅晏辞吻上那一颗珍珠,轻声细语地问:“为什么哭?” 时衾在他怀里呜咽,只能发出低喃:“疼。” 傅晏辞低笑,并未因此心软半分。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时衾疼得指甲挠破了他的背。 男人的声音低缓清凉:“忍着吧,疼一点才长记性。”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的温度升腾,将玻璃氤氲出水汽,模糊不清,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玻璃鱼缸里的机械鱼凑近了玻璃,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两人。 第6章 、月光 雪落一夜,终于是停了。 阳光钻过窗帘缝隙透进室内,如碎金洒在女人细腻光滑的肌肤上。 地暖的温度被调得很高,空气里旖旎粘稠的味道还未散去。 时衾侧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眼眸紧闭,睫毛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易碎。 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肌肤想贴的地方,滚烫炽热。 时衾的眉心微微皱起,觉得热,伸手想要推开他。 傅晏辞意识还未清醒,闭着眼睛,抬起双臂,将她不怎么安分的胳膊也一并禁锢在怀。 随着动作,薄薄的被子滑落,男人的背部悬空在外,露出冷白肌肤,脊骨一节一节,深邃立体,遍布长长短短的新鲜抓痕。 时衾踢掉了盖住腿的被子,一截白皙小腿敞露在外,纤细匀称,脚趾小巧,指甲像贝壳呈现淡淡粉色。 她刚溜出没多久,傅晏辞抬腿压了上去,纠缠不清。 时衾眉头拧得更紧,越睡越热,意识逐渐清醒,半睁开了眸子。 她的额角隐隐作痛,视野里只能看见男人修长的脖颈,喉结凸起。 傅晏辞下巴抵住她的脑袋,按在她后腰的手掌,缓慢地轻拍。 无意识的动作,像是给孩子哄睡,一下一下,极为温柔。 安静的环境里,男人呼吸平缓,仿佛一头吃饱餍足的狮子。 时衾的耳根红得滴血。 她动了动,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 动作间肩膀赤露出来,圆润雪白,肩头泛红,桃花坠子落进了锁骨凹陷的浅窝里,脖颈上的吻痕晃目刺眼。 傅晏辞抱她抱得紧,一点挣脱余地都没。 感觉到身体贴合的地方,愈加滚烫,时衾红着脸推推他,小声地说:“热。” 她的声音格外嘶哑,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傅晏辞尚未清醒,发出一声轻唔,手不安分地下滑,在她腰窝的地方停留,指腹轻轻打转。 时衾浑身一颤,张嘴咬他。 男人肋骨的位置,被她雪球砸到的地方有淡淡青色,此时又添一圈牙印。 一阵刺痛。 傅晏辞的意识回归,单薄的眼皮掀起,终于睁开了眸。 入目是女孩一双羞恼的眼睛,仿佛沁了盈盈春水。 他抬手,在时衾的唇瓣蹭了蹭,粗糙指腹于柔软处摩挲。 “还没咬够?”声音亦是嘶哑,粘稠带磁,嗓子眼仿佛里含着细碎的颗粒。 说完,他掀开被子起身,赤着脚走到墙边,将地暖关掉。 时衾偷偷瞄了一眼。 男人的腿笔直修长,肩宽腰窄,肌肉线条紧致结实,背上有细细密密的抓痕,以及肩膀上的牙印,分外烫眼。 时衾迅速地收回目光,把自己全身裹进了被子里,像是一只蚕,用丝茧逃避现实。 轻薄的被子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沾染了几分暧昧之色。 傅晏辞一回头,就看见时衾整个人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黑黑的脑袋。 他抿唇,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晏辞进了浴室,传来水流声,时衾才从被子钻出。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早就饥肠辘辘,去到厨房找吃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傅晏辞家偌大的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板动都没动过的鸡蛋和快过期的切片面包。 饿的时候也没办法挑,时衾从冰箱拿出鸡蛋和面包。 银色灶台干净锃亮,一点油烟的痕迹也没有,她甚至怀疑压根就没开过火。 傅晏辞洗漱完出来,主卧里没见到人,走到客厅。 听见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扭头看去。 空气里散发出煎蛋的焦香。 阳光透过窗户泼洒进来,笼罩在时衾身上,她的侧脸柔和而温暖。 时衾端出两盘鸡蛋三明治时,转身才发现傅晏辞倚靠在门框边。 他双手抱臂,黑发湿漉,垂于额前,漆黑一团的眸子就那么凝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