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箓 第31节
甚至在顾纬看来，楚齐光这塞了点银子就拿100两还是赚了呢。 楚齐光皱了皱眉开口想要反驳，但看着法元道士笑眯眯地应承下来，知道这一开口便同时得罪了道观和衙门。 何况郝家的赏银怎么分，这抓妖的功劳怎么定，那终究都是县衙和道观说了算。 想了想，楚齐光便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他一脸感激地笑着向顾捕头和法元道士说道：“多谢两位关照了。”心里却是暗暗骂道：‘这衙门和道观……也太黑了。’ …… 接下来顾纬边说要召集差役搜捕狐妖，让楚齐光和法元道士在这偏厅等待。 可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时辰，衙门的差役迟迟没有出现，楚齐光只得去了衙皂房里询问。 捕头顾纬闻言不悦道：“楚公子，这青阳县里里外外十多万人，平日里衙门内的人手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要召集起来可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你耐心等待便是。” 楚齐光问道：“那还要多久？”他每天都要抓紧时间修炼、学习，可没时间耗在这县衙里。 顾捕头不耐烦道：“楚公子，县尊老爷是让你来协助我们办案的，可不是让你来瞎指挥，衙门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你安心等着便是。” 看到楚齐光还想再说什么，顾捕头直接翻脸，轰隆一掌拍在了面前的茶桌上，达到人体极限的力量骤然爆发，直接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楚齐光目光骤然一紧，眼前这青阳县的捕头恐怕也有武道第二境的实力了，虽然考不上武科，但做个捕头却是绰绰有余。 顾捕头不耐烦道：“这里是青阳县县衙，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要是影响了衙门办案，你担当得起吗？” 待楚齐光离去了之后，捕头顾纬微微冷笑一声，接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快手说道：“你可问清楚了？” 一旁的快手说道：“顾爷，您放一百个心吧，这楚齐光不过是王家庄的一个普通农户，根本没什么背景。也不知怎么讨了王家少爷的欢心，才把他带来县城里进学。” 顾纬冷笑道：“一个农户还想来分银子，真是异想天开。等抓到了狐妖最多赏他个五两十两便是了。” 查明白这楚齐光没有什么背景之后，顾纬便打算直接撕毁了之前分银子的协议，特别是接下来的搜捕行动在他看来已经用不上楚齐光了，那又何必分对方100两银子这么多。 于是他接下来的行动打算把楚齐光踢到一旁，把抓捕狐妖的功劳都按在自己身上。这样就是他和手下差役们拿400两赏银，然后再把剩下的银子分润给道观400两、知县200两。 顾纬笑了起来：“一只受了重伤的狐妖罢了，我们自己便能抓住。” “人都集齐了吧？” “召集县内猎户，找最好的猎犬，在城内搜捕狐狸，一只都别放过。” “查一查县里有哪些院子没人住的，一间间找过去。” “那狐妖受了伤，必定想要吸食人的精气来恢复，查一查最近县里有没有走失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顾纬也不愧是多年的捕头，知道了凶手是狐妖之后，便井井有条地布置下去一个个命令，手下近百个差役全部发动了起来。 “等完了事，再赏这小子5两银子，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一想到又赚了近100两银子，顾纬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想到：‘正好能把红袖院的昭儿买来，做我第四房小妾。’ …… 从衙皂房里出来，楚齐光眯了眯眼睛，心中微微一思量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让乔智去打探一番之后。 乔智回来便骂道：“什么人啊！收了银子不办事！气死我了！气死我啦！十两银子就这么喂狗啦！” 乔智越想越气：“那狗捕头已经派人去搜捕狐妖了，根本不打算分你赏银，就打算用个五两银子打发你。” 楚齐光眼中寒芒一闪，微微笑道：“正好我也不想分给他。” “不过抢了功的话，就以这捕头的品性，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那要做就做绝……” 楚齐光可是太知道历史上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是被这种小人坏事的。对这种小人楚齐光一向是赶尽杀绝，从没有小看后放过的意思。 ‘这种朝廷败类，我这个凶手都看不下去了，替天行道就在今日。’ 第57章 探案能手 楚齐光心里朝着躲在一边的乔智说道：“乔大师，我记得你手下有狐狸吧？” 乔智说道：“嗯，怎么了？” 楚齐光说道：“这边我接下来暂时不用你帮忙了，麻烦你回王家庄一趟，找只你手下机灵点的狐狸过来。” 乔智警惕道：“找过来干嘛？你不是想要用来替代狐妖吧？” 楚齐光说道：“狐妖尸体就在我手上，我做那种事情干嘛，找这狐狸过来是给这顾捕头抓的。你一定要挑一只没有完全觉醒灵智的狐狸，算不上妖怪的那种。” 乔智瞬间明白了过来：“哈哈，你要暗算那顾捕头！这厮敢吞了我们的十两银子还不办事，我支持你弄他！” 楚齐光又提醒道：“以乔大师你的武功，带一只狐狸进城应该不难，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再找那帮狗妖们帮帮忙。还有，我们收集的狐妖血也别忘了带来。” 乔智甩着尾巴说道：“嘿嘿放心，那狐妖的血都好好收着呢，我保证让他们验血的时候验出个狐妖来。” …… 楚齐光心中暗道：‘还得找个见证人。’ 接下来楚齐光又和法元道士寒暄一阵，他又是请教、又是吹捧，凭借乔智教导的各种妖魔知识，让他和法元道人很有话题，熟练的吹捧技术也让法元道人感觉很舒服。 法元道士有些欣赏地看着楚齐光：“年轻人，像你这样见识广博的不多了。” 楚齐光试探着问道：“顾捕头说去召集人手，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法元道人和楚齐光聊的不错，闻言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说道：“依我看他这么久都没来，现在八成已经自己带队出去捉拿那只狐妖了，最后恐怕也不打算分你100两银子。” 楚齐光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看着楚齐光这副稚嫩的模样，法元道士摇了摇头， 反正不论这狐妖怎么抓，分给道观的银子都是不会少的，他看楚齐光还挺顺眼，便指点道：“你刚刚跟我说你只是王家庄的普通农户吧？而且这次你也只是提供了一个狐妖的猜想。 如此既无势力，也没有背景，他们能吞当然要吞你的那份银子了。” 法元道士劝道：“官场便是如此，能吞十两，绝不可能只吞九两半。你也别想着和县尊去说，你毕竟只是草民，在这官场便是天生低人一头，任人宰割。顾捕头是衙门的人，县尊不可能帮你对付自己人的。” 法元道士看着楚齐光不服的眼神，摇头叹道：“你还年轻，等以后如果能考出武生来有的是机会赚银子，今天这口气便忍了吧。” 楚齐光却说道：“还请法元道长陪我亲自走一趟，对那狐妖所在之地，我心里有些猜测要印证。” 法元笑着摇了摇头：“你想自己找到那狐妖？狐妖天性机警狡猾，不是那么容易找的，被人知道的话……到时候还会惹得顾捕头恼你，恐怕事后还要找你麻烦。” 楚齐光一脸诚恳地说道：“还请道长帮我。”他手里扣了十两银子，想着不行的话还得再塞银子。 法元看着楚齐光这年轻、稚嫩、不甘的模样，却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摇摇头道：“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就陪你走这一遭吧。” 楚齐光松了口气，将十两银子塞回了钱袋里。 于是楚齐光带着法元还有自己的小厮陈刚准备去案发现场。 他们走出衙门的时候，知县之子何宪追了上来。 “楚兄，你们要去哪里？” 这知县之子何宪似乎对他们接下来的查案工作很是关心，听到他们要再去案发现场看看，便也想要同去。 楚齐光本来就是想要找到狐妖的时候拉个人证，知县公子愿意去当然再好不过。 于是三人一同出了县衙，身后何宪的小厮和陈刚跟在身后。 来到案发现场，楚齐光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妖狐最后是流着血，从大门的位置离开的。” 三人站在大门口，楚齐光看着枣园街分析道：“整条街道东西走向，但东面就是夜里值更的更铺，狐妖大概率是从西面走的。” 楚齐光带着人走到西面的街口，摸了摸地上的煤渣，然后问了问附近的店铺伙计。 最后说道：“这条路上每天都要运送煤炭，地上总是会漏掉一些煤渣。扫大街的每天寅时（凌晨3～5点）才出工，这狐妖如果路过这里的话，很可能脚上沾了煤渣。” 何宪和法元道士听得连连点头，看向了楚齐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惊讶和赞叹。 看着楚齐光爬到街边的围墙上去，何宪问道：“楚兄你在找什么？” “狐狸的脚印。”楚齐光说道：“我看了看过了这条街口以后，就再也没有血迹，也没有看到带煤渣的脚印，这狐狸恐怕是从别的地方走了。” 说着他来到一处狗洞面前，用手指捻气几颗煤渣说道：“看样子他从这个狗洞钻进去了。” 何宪使唤小厮上前，一众人冲进房门，吓得房主瑟瑟发抖。 楚齐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窗户的位置，指着外墙墙根处的血迹说道：“从窗户走了，看这方向，他应该是放弃了大街，想要一路从民房里潜走。” 楚齐光来到第二户人家，就这么带着两人一路根据各种细枝末节追踪下去，路上表现出来的洞察力让何宪、法元都暗暗惊叹不已。 何宪朝一旁的法元道长低声说道：“楚兄真是机敏过人，心细如发，这种追踪妖物的手段真是神乎其神。” 法元道长在一旁认同地点点头：“就算专职缉杀妖魔的镇魔司都不是人人都有这么一手。” 陈刚跟在后面心中暗笑：‘都是狗哥亲手放的，能不机敏过人，心细如发吗。’ 众人一路追踪狐妖的‘踪迹’来到一处废弃的暗渠上方。 这个暗渠本来是青阳县排水系统的一部分，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连年大旱，早已经废弃不用了。 楚齐光说道：“这狐妖看样子是想要通过暗渠的排水沟爬到外面去，何公子，接下来我们派人下去，看看这暗渠到底是通向哪里。” 第58章 咄咄逼人 何宪的小厮和陈刚进去暗渠找了快一个时辰，弄得满身污秽、腥臭，终于在一处镂孔闸门外找到了狐妖的尸体，还发现了闸门上又被掰动的痕迹。镂孔闸门是设计用来阻挡较大污物，防止暗渠堵塞的。 楚齐光看着被拿上来的尸体，目光骤然一凝，似乎正发挥灵感、思考案情到了重要的一步。 一旁的何宪心中一跳：‘好犀利的目光，是推断出什么了吗？’ 楚齐光缓缓说道：“看样子这狐妖被闸门挡住之后，还想要掰开闸门，结果重伤发作，不治身亡了。” 道元查看了一下狐妖的尸体，他倒是见惯了各色妖魔尸骸，脸色不变地说道：“这狐妖的身上伤势极重，特别是背脊受了重伤，能坚持到这里已是不易了。” 何宪皱着眉头说道：“就怕赫家不满意，以为我们是随便拿了一具狐狸尸体来搪塞的。还请法元道长帮忙佐证。” 法元说道：“放心吧何公子，我们一起一路追踪找到的狐妖，确是无疑。一会再检一检这狐妖之血和爪痕后自有定论，但应该就是这只狐妖没错了。” 他笑呵呵地看向楚齐光：“好小子，想不到还真给你找到了。” 于是一行人将狐妖的尸体带了回去，结果刚到县衙就发现了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