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试试
喝完粥，许微苦裹着被子，整个身体蜷缩起来，脸却面对着高望。 高望自是长得不差的，甚至可以说是很英俊的，浓眉大眼，鼻梁挺拔，许微苦躺在床上仰着脸看他，好像那些她以为不记得的和他有关的回忆全都涌现了。 那时候许微苦心思全在方也身上，当然看不出来高望对自己的感情。可当她真的以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再回望，才真的意识到原来她一直忽视了高望的存在对她的重要性。 甚至那时候的她下意识将高望视为理所当然的陪伴，好像从没想过他会离开她。但是离开也是悄无声息的，刚读高中要学习九门学科，许微苦那阵子很忙，忙到她都忘了高望，即使有几次碰到他，他也是爱搭不理的，许微苦心想高望真是个小气鬼，也有些生气，心想等自己期末考试结束再找他。 为什么觉得高望是个小气鬼呢，还是源于中考完那个暑假。 炙热的夏天，家里甚至没有空调，只有风扇，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回农村老家了，许微苦不愿意回去，就自己呆着。 那次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勇敢的一次，她邀请了很多同学来家里聚会，当然也包括方也。 没有家长，一群刚中考完的孩子像是撒了欢儿一样，他们还偷偷买来了啤酒，兑着可乐雪碧一起喝。 许微苦平时父母就不甚管她，她在班里虽是乖乖女一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乖。 那天几个玩的好的同学坐在她家客厅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 夏日的傍晚玩闹后困意很快袭来，同学基本上就直接躺在客厅睡着了，电视上还在回播去年看过的《宫》。 许微苦没有睡，她看了一眼方也的位置，发现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落日，心一动，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方也旁边。 方也看到她过来也没什么惊讶的，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张椅子，笑着说：“来，一起看落日啊。” 许微苦春心萌动，眼前再好看的落日都没方也好看。 晚霞烧红了西边的天空，两个人坐在一起许久都没说话。 许微苦喜欢方也，无外乎他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每次好像不用怎么努力学习也会拿第一名，不像是自己一直很努力发现却永远都考不过他。除了高望，两个人就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方也一直是高冷型校草的代表。可不知怎么今天和她坐在一起的方也似乎有点没那么难以接近。 “方也，我听说你高中要去江市一中读啊。”许微苦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问。 “你想知道？”方也笑着偏过头看她。 “嗯。”许微苦点点头，手指一直紧张的绕圈圈。 “娇娇好像要在谷城一中呢。”男孩子念叨着，望了望客厅里已经睡着了的徐娇娇。 是的，徐娇娇是那个时候方也的女朋友。 校花配校草，没什么稀奇的。 许微苦仿佛一下子酒醒了，她看着方也看向徐娇娇的眼神，她知道那眼神里藏着的是喜欢。 刚刚还雀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徐娇娇是很好看，大美女的那种，笑起来也特别漂亮，不像自己每天穿着背带裤，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就是在这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许微苦还在低谷是谁呢，瞄了一眼猫眼，看到高望提着一个小水桶站在门外。 纠结要不要开门，许微苦邀请同学来家里玩，却没有叫上高望，现在高望就站在门外，一进来就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估计会告诉爸爸妈妈，那她就惨了。 算了，进来吧，大不了求求他。 “你看，我在河里抓到的两条鱼。”高望知道许微苦自己在家，怕她不知道吃饭，抓了两条鱼拿给她，顺便过来看看她。 哪成想，一抬头，发现不止许微苦一人在家，还有不少班上的同学都在，包括方也。 之前睡着的同学也都醒了，一看高望来了，还拿来了两条鱼，心思就跑到什么时候一起下河摸鱼的计划了。 聊了没一会儿，同学们就都回家了，包括方也和徐娇娇。 徐娇娇临走前还问高望要不要一起走，高望摇了摇头，徐娇娇打趣地看了他和许微苦一眼，笑着拉着方也的手走了。 “家里这么乱，你不怕师母回来打你吗？”高望生气了。 许微苦也看出来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看你” “我怎么了？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吧。”许微苦脾气也上来了，推开他，蹲下来收拾垃圾。 “我？许微苦，你其实就是瞧不上我吧，所以今天叫了一堆人过来，独独没有我。”高望说着有点觉得自己好像在抱怨什么似的，但他就是忍不住，“你想叫方也过来，没想到徐娇娇也跟来了吧。” 许微苦和徐娇娇向来不熟，怎么可能会邀请她。 “是，就是不想叫你，谁让你天天过来我家，这是我家，以后不要不经同意就过来。”许微苦气鼓鼓地站起来，去厨房拿了那个装着两条鱼的小水桶塞到他怀里。 “给你，拿走，我不要。”许微苦今天因为方也和徐娇娇本来心情就不好了，高望还在这儿数落她。 高望也是真的气到了，提着那个小水桶就走。 头也没回。 许微苦根本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后来她一直想他解释，那天她说的都是气话，可是后面就再也没机会了，高望彻底从她生活里消失了。 消失的久了，许微苦也渐渐忘记了他。 直到再次遇见他，直到他笨拙地对自己表达心意，她才又将他从她的生命里揪出来，时间过去那么久，他也不是从前那个有些自卑又爱赌气的男孩子，她也没有以前少女青葱般的活泼与娇气了。 可是，无论是以前的高望，还是现在的高望，他依旧温暖，依旧喜欢着一个叫许微苦的女孩子。 许微苦不知道自己的心，看着弯腰给她掖被角的男人，眉目那么好看，眼睛转移到他的红润嘴唇上，想起那天亲吻的感觉，似乎是不错的体验。 她鬼使神差地抬了抬脖子，又亲了上去，这次是她主动的。 “我们试试吧。” 高望听到许微苦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