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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港来信[娱乐圈] 第34节

    这样的好景象是感染人的,应隐降下车窗,想要呼吸海边空气。

    海风涌入,她一时想起商邵在看书,便匆忙地扭过头去,眸色中似有受惊。

    黑发被风吹乱,从她的颈后飘扬起,她不得不用一只手拂开。

    哗啦啦一阵纸张翻动声,商邵的书果然被她的风翻乱。

    “对不起。”她说着,就要升上窗户。

    “没关系,开着吧。”

    啪的一声,商邵单手合上厚书,继而将之收入到后座的储物格中。

    应隐的目光一时之间没有移开。

    他不戴眼镜时,给人以一种高深莫测、琢磨不透的深沉感,冷冽,矜贵,高不可攀,被靠近一步都觉得受宠若惊。

    现在戴起眼镜,却有一股温文尔雅的味道,不像什么董事长、商人,而像是高校的教授,万年的白衣黑裤,腿比讲台高出一截。上课前,会习惯性地折一段粉笔,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一边弯腰看一眼教案。写板书时站姿散漫,衬衣下的手臂线条利落结实。

    商邵勾了勾唇:“你不是说,你不敢看我么?现在已经超过了五秒。”

    应隐如梦初醒,将目光仓促转开,顾左右而言他:“商先生近视么?平常不见你戴眼镜。”

    “一点散光,偶尔开会和看书时会戴。”

    “明明昨天相亲也戴了。”应隐翻他旧账,不假思索的,像是对他刻意打扮一事有意见。

    商邵瞥她一眼,摘下银色眼镜。

    修长的食指按下镜腿,他轻描淡写地说:“因为听说那个姑娘不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应隐一怔,“哦”一声,没说别的,转过脸去继续看海,唇角微微向上抿起。

    车子驶过那片著名的帆船港后,沿着海岸线拐了一道弯,驶上一条极为静谧的柏油路。

    道路两侧大片大片望不到边际的绿茵地,显然不是市政所能维护到的手笔,因为它们是如此整洁,如此浓翠,每一眼都让人觉得精神新鲜。

    沿着柏油路开了五分钟,眼前出现一座白色警卫岗亭,横着停车杆,岗亭旁立一面银色金属立牌,写着:

    内部道路,未请勿入。

    在停车杆右侧的,则是白色大理石的一面薄墙,墙上挂着简约的锖色铭牌,字迹纤细,一块写着某某大学海洋动物保护所,另一块写着海洋动物繁育基地。

    岗亭中的保安穿黑色西服套装,身材高大挺拔如松,耳朵里连着对讲机的耳麦,见车子靠近,鞠下躬来,直到车子驶入。

    停车杆自动识别车号,进了门,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绿茵,远处海面起伏,近处浪卷礁石,偶然有白色沙滩倏然一现,如蚌壳吐珠。

    应隐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行驶在一片断崖平原上。

    也许是夷平了半座山。谁知道呢。

    如此又开了十五分钟,椰林香风,棕榈阔叶,半天没见一人一车,直到来到第二坐岗亭。

    这一次可以看到背后有建筑物,不高,仅两三层,但占地面积很广,白色的外墙被海风侵袭出灰色印记,可见有一些年头。

    岗亭后有一片小型停车场,应隐可以看到停了十几部车,但并不是豪车,而是寻常人家所能买得起的轿车或suv。

    但车子却没往岗亭去,而是绕过喷泉,拐上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的入口处也立了“内部道路”的警示牌,没有人驻守,但有一整组摄像头高悬在路口上方,给人以强烈而冰冷的威慑感。

    这是一条很平缓的上坡路,入目处只见蓝天白云和一条宽阔大道,两侧松树夹道而立,疏朗有致,笔直气派。

    静极了,海的声音远去,鸟的声音翠鸣,悠然飞入云间。

    如此又开了三分钟,绕了一些弯,眼前出现第三座岗亭。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黑色格栅电动铁门,识别了车牌,正缓缓向两侧开启。

    进了门,还是绿茵,所不同的是,当中路段变成了典雅明净的白色,约百米。路尽头立着一座罗马式三叠喷泉,喷泉后,一座三层别墅呈不规则几何形展开。

    因为过于宽阔气派,以至于人的眼睛都不太够用。白色的外墙洁净如新,不知是新修葺的,还是有专人打理养护。每个立面都横有的一面透明全景幕墙,呈现出墅内不同的一隅景象,二楼露天无边泳池约二十米,面对着悬崖尽头的蔚蓝大海,与之相映成趣。

    应隐:“……”

    你管这叫家……

    第25章

    迈巴赫在正门口稳稳停下,康叔下车,绅士地率先为她打开车门,微微鞠躬说:“应小姐,欢迎光临。”

    应隐心情复杂,一时被震慑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样的房子面前,她的赞美和惊叹都显得多余。

    商邵抬步,见她没跟上,淡淡地说:“别愣着,带你转转。”

    应隐的高跟鞋咔哒两声,早有佣人迎出来,手里托着一双全新的女士植鞣软皮鞋:“应小姐,不知您是否需要换一双更舒适的鞋走路呢?”

    应隐瞥了商邵一眼,商邵轻点下巴:“等你。”

    她随女佣走进玄关,在一处软凳上坐下。女佣半蹲下身:“我帮您更换。”

    她将应隐的小腿和脚踝轻柔地托起,将那双八厘米的细高跟从她脚上轻轻摘下,换上新鞋前,应隐问:“你有一次性袜子么?”

    “您放心,这双鞋是全新的,而且只属于你。”女佣将鞋子套上她脚尖:“它更适合裸脚居家穿,很舒适透气,是会呼吸的鞋子。”

    应隐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应该去奢侈品专柜做sales。”

    女佣也对她笑笑:“谢谢夸奖,您起身试试,合不合脚?”

    应隐起身走了两步,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我是三十七点五的脚码,很难买到正好的大小。”

    女佣也不多话,两手拘在怀间微微鞠躬:“您觉得舒服就好,少爷在门外等你。”

    应隐换了鞋,气场没起初那么锋利了,整个人变得舒展从容,能感觉到她浸透在一股舒适中。

    商邵勾了勾唇,笑意温柔:“舒服了?”

    “嗯。”她用力“嗯”一声。

    “这边走。”商邵侧身让步,让应隐跟他并肩。

    他没带她进房子,而是先在外面转,给她介绍着:“这里原本是一个海洋公园,不过大部分的场馆都已经拆除了,现在只留下了你刚刚看到的动保所和繁育基地,每天会有人来上班,不过你不必担心,他们一般不会来这里。”

    “这里整体是一个悬崖截面,修了一条步道到山下,可以看海,有一片小沙滩,但不能游泳,如果你喜欢游泳的话,二楼有一个无边泳池,除此之外,后花园还有一个,等下你会看到。”

    穿过前庭的绿茵地用了一会功夫。到了侧面,商邵指着一座白色的四方斜切建筑:“这是原来海洋公园的鲸鲨馆,我保留了,从房子里也可以过去,下面是海景餐厅和海洋景观房。”

    应隐:“……啊?”

    “怎么?”商邵平淡地问。

    “没什么……”应隐咽下吃惊,问:“那鲸鲨馆,为什么保留了?”

    “在用。”

    “养鱼么?”

    “养鱼。”

    “商先生连生态缸都比别人大。”应隐开玩笑似地说,跟着商邵的脚步走进场馆。

    商邵笑笑,看上去心情不错,“嗯”了一声,“你说得对。”

    进了场馆,温度骤然低了下来,漂亮的下午光被挡在建筑物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静谧温柔的深蓝。光线的分布显然是专业的,整个空间呈现出水纹荡漾的涟漪感,倒映在纯白的、做了圆弧倒角的墙壁上。

    “我带你见一个朋友。”

    “这里?”应隐惊讶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应该是他养的鱼,或者说热带鱼群,也许,还是只五彩斑斓的小树蛙。

    商邵点点头,说了声“稍等”,继而脱下西服,披到了应隐的肩上:“这里冷,多穿点。”

    应隐两手拢住西服领子,又见他从西装裤兜里摸出那枚白瓷烟盒,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介意么?”

    应隐摇头。她其实挺喜欢闻他指尖的那一款烟味,跟其他人身上的不同,有一种温柔的沉香味。

    又想起了车内的吻。

    他的唇舌间也有那一种烟草香,很淡,但霸道地侵满她的呼吸。

    商邵将烟咬上,偏垂着脸点燃,掌心拢住的火苗照亮他的眉眼。

    抽了一口后,他想起来问:“你有没有巨物恐惧症?我的朋友它……有一点大。”

    应隐刚刚脑子里还是他的吻,此刻又是“朋友”又是“大”的,思想一不小心极速滑坡,黄色废料成吨倒下。

    救命!她一个清纯妙龄女子在想什么!

    深蓝光线下,商邵的目光探究而耐人寻味:“这个问题,需要你做出这么激烈懊恼的表情么?”

    应隐低头躲他视线,语气莫名心虚:“我没有巨物恐惧症……大一点也没关系。”

    商邵:“……”

    怎么好像更奇怪了?应隐抬起头,飞快补充却字字欲盖弥彰:“我的意思是你朋友大一点也没关系!”

    商邵无奈地舒了一口烟,笑了一声:“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会想歪。”

    应隐:“……”

    她羞恼,咬着唇带点愤怒,像是受了难堪。

    商邵被她看得没辙,只好半抬起双手,勾唇带有笑意说:“ok,我的错。”

    他一副败给她的模样,但指尖夹烟的模样倜傥散漫,微垂着的脸上笑意也未尽,分明还是在笑她。

    应隐冷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商先生也不过跟别的男人一样。”

    “你骂我啊?”商邵低沉着声音,似笑非笑:“今天胆子这么大,又是甩我车门又是骂我,不怕我报复你了,嗯?”

    应隐一时答不出,站在原地瞪他半晌,冷不丁往前一步,双手合腰扑抱住他。

    商邵的表情和身体一时都僵住,他抬着手,不知道该不该落在她身体上。低下头去,见她抱得一心一意,不由得低下声来问:“这又是干什么?”

    “报复你,浪费你的钱。”应隐冠冕堂皇:“一千万三十分钟,一秒钟五千五百五十五,现在已经十秒了。”

    其实她的报复是如此心血来潮,带着不管不顾的赌气。但他做得认真,两只纤细的胳膊自他腰间交叠收拢,似乎是怕他挣脱,用了十分的力气。

    商邵此刻只穿了衬衫,妥帖地束在西装裤中,应隐抱着他的腰,只觉得肌理骨骼的触感紧实而充满力量。

    她都脸红了。

    左手腕那支宽大的男士表盘上,秒针行走似快也慢。

    “二十秒。”她闭着眼睛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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