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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贵妾 第153节

    顾骁闻言,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只道,“知道了,下去吧。”

    心中知道肯定又是忠勇侯府来捞人了,这一次肯定不是那无能的忠勇候,定是他家最有出息有能力的谢世子亲自出马要人。

    他慢条斯理把杯中的茶吃了,不紧不慢用巾子擦了嘴,又起了身,走到窗下曲案那儿,抬手取出花瓶里养着的茉莉花。

    茉莉花是妹妹最爱的花,每年当家中院子里的茉莉花开始打花骨朵时,爱美的妹妹会用奶糯的声音,撒着娇:“哥哥,把摘花给妹妹好不好?”让自己去院墙那儿摘下几朵来插到她小揪揪上。

    顾骁咬着后槽牙: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自己把她捧在手心中疼爱妹妹就被那个人渣给害死了!

    这花已经养了几日,花苞彻底绽开,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米白的花瓣,嫩绿的叶,不沾染一丝尘土,洁净无暇,就像妹妹那青葱的小脸蛋······

    顾骁取过一边的干净巾子擦了擦手,再顺手料理好花枝,顾骁又给花瓶换了水,那几朵茉莉花被他重新放回花瓶里,似乎是换了水的缘故,米白的花和嫩青的叶片,比方才有精神了些。

    顾骁这才抬步出了屋子。

    顾骁来到巡查的临时关押犯人的牢房门前,一敲门,里面便传来了一声:“谁呀!”

    “我。”

    里面的人听出是他的声音,便说:“顾都尉,直接进来便是。”

    平常鲜衣怒马,风光无限的谢家二公子,此刻目光呆痴,鼻青脸肿,浑身衣服不但是皱巴巴沾着血污还有股子骚臭味。

    原来他的命根子在进来第一天就被顾骁给踢废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人道了。

    见到面前的顾骁,纨绔不羁的谢玉淮身子不由一抖,没了血色的嘴唇更是惨白。

    关押在这巡查营十多日里是他人生二十二年来从没有过的凄惨,天天遭到他的打骂虐待,真是生不如死啊!

    顾骁恨不能把他凌迟致死,方才消心头之恨,方才能慰妹妹的在天之灵!

    出了巡查营的大门,顾骁也不要手下人押着谢玉淮走,他上前一把勒住谢玉淮背后的铁链子,出手点了他的哑穴,一路走一路用脚专往谢玉淮要害之处踢去。

    谢玉淮疼得呲牙咧嘴,奈何出不了声。

    等到了李总兵营处时,谢玉淮已经疼得眼冒金星,要不是被顾骁紧紧拽着他身上的铁链子,怕是早就疼得瘫倒在地。

    再加之沿途被人指指点点,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想他七八岁从塞外回到京城,养尊处优,在外呼朋唤友的花天酒地受人恭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活罪的?什么时候当众被人这么作贱丢丑的?

    顾骁见到他的上司李总兵走过来,随手把手上的铁链子一松,“砰”的一声,谢玉淮便如死猪般倒在地上,哑穴也被顾骁给一脚踢开。

    李总兵算是顾骁的直系上官,是个威风凛凛的黑脸中年汉子。

    别看他如今四五十岁了,年轻时打仗颇为英勇,是那种不死的种勇往直前。岁数大了后,才肯服老,不再什么事都打头阵了。

    抬头见顾骁把人带了进来,声如洪钟地直接便道:“人你也押了有段日子,忠勇侯都托人求到我这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顾都尉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算了罢。”

    顾骁闻言,只一挑眉,淡淡道:“大人从前可不是这般说的,大人不是一贯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吗?”

    “哈哈!你小子记忆挺不错的嘛!”李总兵伸出手掌来用力拍拍顾骁的肩头咧唇说道。

    他听顾骁这般说,倒也不恼,自己也曽年轻过,自然也知道,像顾骁这个年纪的人,又有一身本事,最是张狂肆意的时候。

    第226章 报应来了

    李总兵不打官腔,直接说道:“若是忠勇侯上门来,我尚且还能睁着眼闭着眼。如今上门的是谢总督的人。按律,京城涉及人命的案子,均要移交大理寺承办。巡查营只可捉人,不可判案,这道理,你理应是懂得的。”

    顾骁也不意外,自己这位上司,他十分了解,为人磊落,最是意气。

    换了旁的上司,早就扛不住这压力,逼着他放人了。

    顾骁本来就是送人来的,闻言,爽快点头道:“既是大理寺要人,我自然得给。只是,”

    李总兵一听到这个“只是”,担心他听什么自己能力之外的条件,紧蹙眉头问道:“只是什么?”

    顾骁话从唇舌间缓缓吐出道:“没什么,不过人,我亲自送过去。”

    “行!”李总兵听到这么个要求,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顾骁拱手道谢:“属下谢过大人。”

    李总兵眉毛皱得死紧,瞟了眼倒在地上像死猪哼哼哀嚎的谢玉淮,他见顾骁要走,想起他素日里虽桀骜不驯,但做事并不似这回这般毫无章法,遂抬声叫住要走的顾骁问道:“你同那忠勇侯府,究竟有什么仇?”

    顾骁回头,脸上张扬的笑落了下来,语气冷到了极点,态度轻蔑,说出口的话,却阴沉得厉害。

    他轻描淡写说道,“什么仇?大概是死仇吧。”

    可不是死仇么。

    他的妹妹死在忠勇侯府,那忠勇侯府阖府上下,都该给他的妹妹陪葬!

    呵,一命换一命,天底下有那么便宜的事么?

    ······

    “爷,巡查营的人把二公子送到大理寺去了。”黄宇对着正坐在书房看公文的谢玉珩禀报道。

    “嗯,知道了。”

    谢玉珩放下手中的公务,不紧不慢地把桌子上的公文收了起来,锁到里面的暗屉里。

    举步走出书房,小墨立马上前锁了书房的门。

    等谢玉珩迈进大理寺的门,抬眸便见众人俱在院里站着,时不时传来几声低语,比起平日井然有序的大理寺,今日倒是热闹得很。

    谢玉淮微蹙眉心,抬步进去,大理寺周推丞亲自迎了上来道:“谢大人,巡捕营把人带过来了,只是……”

    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面上一脸为难,期期艾艾艾地说道:“谢大人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谢玉珩对着他颌首,“嗯”了声,没再问什么,径直朝那围在一处的人群过去。

    由于谢玉珩这些日子为了朱家的案子,一直不离大理寺,因此,大理寺从看守大门的衙役到牢房里的看守基本都是认得他的。

    因此,他一露面,众人忙对着他拱手行礼:“谢大人······”打着招呼。

    谢玉珩对着他们,微微颌首。

    人群分开,谢玉珩便见到了站在正中央的顾骁,以及跪在地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谢玉淮。

    这是谢玉珩第一次见到他,眼前的顾骁二十出头的年纪,小麦色肌肤衬得他硬挺的五官更是倨傲。穿着身鸦青的公服,右掌紧握住腰间斜插的剑柄上,整个人看上去是桀骜不羁,眸光凌厉。

    谢玉珩莫明的看见他就想起汪彤儿的哥哥汪家辉来,那天,汪家人知道汪彤儿掉下山崖生死不知时,全家人悲痛欲绝,汪彤儿的娘赵氏直接就是眼眸一翻,晕了过去。

    哥哥汪家辉看自己的眼神跟面前的顾骁看谢玉淮的眼神是一眼的,恨不能生啖其肉······

    顾骁抬头看到了谢玉珩,微挑了眉,一脸惊讶地道:“哟,总督大人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可原路把人带回去了。”

    嘴里说着同时还不忘抬腿踢了一下跪在他膝盖边、双手双脚被锁链牢牢捆住的谢玉淮,阴阳怪气地提议道:“是吧,二公子?我瞧呢,这大理寺还不如我们巡查营呢,要不跟我回去得了……”

    他这话一出,把谢玉淮霎时吓了个半死。

    谢玉淮打小他小便受尽父亲忠勇候的宠爱,又有个护短的生母,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平生从没受过什么罪,哪怕他后院几个姨娘争宠闹出了人命,父亲只责怪了他几句,都没舍得罚他。

    本来说得好好的,娶李侍郎家的小姐的,不知何缘故,竟然让他娶的是李侍郎族弟家那个凶悍的无盐女,他跟父亲闹了一场。

    父亲让他跪祠堂,也有小厮在外边放风,见有人来了,他才装模作样跪一跪。

    可以说,长这么大,谢玉淮就没受过这样的罪,也没丢过这样子的人······

    这也是谢玉淮的报应来了!

    一听顾骁竟然要带他回巡查营,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可惜两臂被锁住,只得仰起头来对着谢玉珩就当是救命的浮木,难得地叫声:“大哥,你快救救我!我不去巡查营……”

    谢玉淮这副模样,真的是狼狈到了极点,众人见状,心说:世家子弟再人模狗样,犯了事,也成了如此惨景······

    其实,在大理寺,像谢玉淮这样子还算好的。

    他们审起案来,用起刑来,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正在众人心中感叹时,只听见顾骁低声一笑,语气中带了一丝遗憾,其实是恨不能生啖其肉,阴深深说道:“啧,二公子这么嫌弃我们巡捕营啊?这可真是叫我伤心呢,我还觉得,同二公子十分投缘呢……”

    谢玉珩面色未变,对着身边的黄宇微微示意,黄宇上前一步抬手扶起倒在地上的狼狈不堪的谢玉淮。

    “按律,当街斗殴者,笞四十。何故动用私刑,拘了十几日,又以木枷、镣铐像对待死囚?”谢玉珩面色沉静,声音不轻不重,只缓声说着律法。

    因为案件已经明了,人命案跟谢玉淮虽说是脱不了关系,不过也只能说程公子是意外猝死。

    谢玉淮只要赔死者些银两就了事,按律是不用刑罚,更不用坐牢的。

    “就是!竟有此等罔顾律法之事!”

    “可怜谢二公子受此无妄之灾······”

    众人也都是深知大周律法的,低声议论道。

    第227章 笞刑四十

    “按律,当街斗殴者,笞四十。何故动用私刑,拘了十几日,又以木枷,镣铐像对待死囚?”谢玉珩面色沉静,声音不轻不重,只缓声说着律法。

    “就是!竟有此等罔顾律法之事!”

    “可怜谢二公子受此无妄之灾······”

    众人也都是深知大周律法的,低声议论道。

    “呵呵!”顾骁闻言,冷笑一声道:“是么,我怎么记得,当街斗殴,致人死者,按律当绞。我这人呢,没念过什么书,想请教总督大人,这个绞,是不是用绳?用绳好呀!还能给二公子留了个全尸。”

    被黄宇扶着的谢玉淮,一听这话,身体僵硬,竟然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这时,大理寺卿蒋玉适时走了过来,对着顾骁递上一纸公文,说道:“大理寺判案,自不会无凭无据,这是证人证言,另有仵作尸检,程成死于意外磕伤,加之身有沉疴。”

    谢玉淮只要赔死者些银两就了事,按律是不用刑罚,更不用坐牢的。

    顾骁掀起眼皮,接过那俩张写着证词证言纸,根本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程成跟谢玉淮斗殴的,他是怎么死的,自己怎会不知道?

    他原本也只是借着这由头,惩罚谢玉淮这个人渣!

    他暂时还不想把谢玉淮给弄死,弄死他很容易。只是那样让他死了岂不便宜了他?

    得慢慢来,逮到机会就折磨他,要让他生不如死才行!

    不过,这十几日来的折磨也够谢玉淮喝一壶了。

    顾骁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呵!只笞刑四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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