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败家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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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桑。”陈梦柳一字一句的念出沈南桑的名字，嘴角弯着一抹清淡的笑：“真巧，竟然能在这儿遇见你。” 沈南桑歪头，故作不解：“巧？哪来的巧？我和你认识吗？” 她可不记得她们在这之前有过什么交集。 陈梦柳并不在意脚边丫鬟痛苦的呻吟，也不在意沈南桑的态度，一张淡雅的面容上尽是从容。 “我知道你，你是将军府的三姑娘，至于我……” 她侧身，露出了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 玉佩中间刻着一个陈字。 “我叫陈梦柳，家父是京中富商陈志欢，说来，我们还算沾亲带故，我姨母嫁给了洛将军。” 好一个嫁给了洛将军。 沈南桑轻轻挑眉，也不拆穿。 可谁不知道，舒云云当年有孕入府，半点排面都没有啊。 那也算嫁？ 沈南桑半天没反应，陈梦柳脸上的笑意稍稍有些挂不住。 她面容僵硬，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 这是什么对话？ 沈南桑茫然：“我和你不熟吧？” 她可不爱跟不熟的人搭话，尤其是一看就图谋不轨，居心叵测还把她当傻子的人。 陈梦柳的脸色落了下来：“沈小姐还真是，有话直说呢。” “小姐，你和她这种人废什么话啊。” 挨了一拳的丫鬟显然还没学乖。 忍过痛意从地上爬起来，她看上去比她的主子还要愤慨。 “沈小姐，还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们家小姐是金枝玉叶，和你不同，我们家小姐那是自幼就被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世上敢给我们小姐脸子看的人，可都活不长。” 嗬！好傲的丫鬟。 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威胁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主子是宫里头坐皇位的那位呢。 沈南桑鼻尖轻嗤，面上却不显：“陈小姐，你这丫鬟，真有趣儿。” 陈梦柳眉梢轻抬，并未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对上沈南桑那双清寒的眸，她笑意回笼，无奈摇头：“真是抱歉，我这丫鬟的嘴就是这德行，我也时常拦不住她，都给她惯坏了。” “看出来了。”沈南桑手指绕着宫绦转了好几个圈儿，声调上扬，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不过，陈小姐这一味的纵容可不行，方才你这丫鬟一开口，好生霸道威武，我都差点以为她才是主子呢。” “沈小姐说笑了。”陈梦柳皮笑肉不笑，在脸色快要维持不住的刹那，她转了话题：“我看沈小姐是从屋里出来的……莫非你也是来买铺子的？” “不是。”沈南桑勾唇假笑：“我说我大早上闲的没事干，跑来喝茶的，陈小姐你信吗？” “呵，呵呵，沈小姐还真是风趣。” 陈梦柳暗暗咬牙，脸上的端庄有了一丝裂缝，袖子里的拳头都攥紧了。 她是属实没料到，这女人是个带刺儿的，这般不好对付。 起初她还以为这乡野里来的土丫头是个任人拿捏的玩意儿呢。 沈南桑笑意和煦，若无其事的摆摆手：“我可不风趣，我只是不理解那些明知故问的人，开那个口是为了什么，是怕自己太久不张口，嘴臭吗？” “不是，你这人，你怎么……” “说话，就说，话。” 重山不善的看着想要上前对沈南桑指手画脚的丫鬟，一张稚嫩的娃娃脸阴沉下来，莫名瘆人。 陈梦柳身边那丫鬟被骇的不轻，瑟缩了下脖子，狠狠瞪了重山一眼，又回头去骂身后的小厮。 “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看见小姐受欺辱了吗？不会动吗？” 那丫鬟泼辣的跟个市井泼妇似的，饶是定力再好的陈梦柳也不免沉了脸。 “青画！在府里没规没矩就算了，出了府你也不知收敛？要不这小姐的位置让给你来坐？” “小，小姐！” 青画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梦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梦柳脸色低沉，眸中警告明显。 唇角微动，青画到底是没再多说。 只是垂头的间隙，她那责怪的眼神落在沈南桑的脸上，过于的明目张胆。 沈南桑扬着脸看回去，墨色的眼眸微眯，染着不达眼底的冷笑。 决定了。 她暗自挑眉。 这丫鬟好烦人，待会儿干脆让她彻底闭嘴好了。 “哎呦！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旁的妇人看戏看了半晌不敢吱声，心头左盼右盼，好歹是把她男人盼回来了。 沈南桑闻声抬眸，就见门外不远处站了个中年男人。 男人面带疑惑，显然是不解自家门前这闹闹哄哄的场景是何意思。 那妇人提着裙边小跑过去，贴着她家男人的耳朵，大抵是把方才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男人了然，将手里买的东西递给自家婆娘，扬起一抹商人惯有的笑脸迎了上来。 “两位，方才的事情贱内都同我说过了，敢问哪位是先来的小姐啊？” “这儿呢。” 沈南桑笑着招手，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白牙，人畜无害。 东家绕过陈梦柳一行人，走到沈南桑身边，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小姐，咱们进屋细谈？” “等等。” 不等沈南桑回答，陈梦柳便火急火燎的打断了二人间的谈话。 “沈小姐。” 陈梦柳脸上又是最初那副辨不清真假的笑意，矫揉做作，故作端庄。 “沈小姐，你看我们好歹沾亲带故，也算是一家人，这铺子我其实挺早之前就相中了的，只是一直不得空，这会儿我也是实在着急，要不你看，你卖我个人情，把这铺子让给我，如何？” 沈南桑想都没想就摇头：“不如何。” 日头已然悬于苍穹之上，热浪不减，落在人潮挤挤之间，难免模糊人的心智。 “陈小姐，日头大你热的说胡话我能理解，但是吧，有一说一，我和你不沾亲也不带故，我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其次，你的人情值多少银钱？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就要抢我看上的铺子，还让我卖你个人情，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说这铺子是你先看上的，那很抱歉，你晚了就是晚了，你自己不积极，凭什么让旁人为你买单？ 你晚一分晚一秒你之前的执着都是毫无意义，所以，我才不要让给你。” 她沈南桑又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她脸上难道写了善良两个字？ “沈小姐，你……” “你闭嘴吧。”沈南桑懒懒的揉了揉耳朵，转头去看边上目瞪口呆的东家：“东家，还谈吗？” “谈，谈的。” 那东家一个大男人，被沈南桑一张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卖铺子，他还是挺地道的。 大抵是因为那妇人同他说了重山帮她拦下青画的事儿，东家对沈南桑也是和颜悦色。 只是苦了沈南桑的钱袋子。 她原本还想压压价，这下好了，门口还蹲着个虎视眈眈的陈梦柳，万一东家对那双倍的价钱心动了，她岂不是因小失大。 事情敲定，东家便让他婆娘去找了第三方作保人。 人来后，签字画押付钱拿契。 一套流程下来，没沈南桑想的那么复杂，也没耽搁太长时辰。 看着从指间流出去的六百五十两，沈南桑心在滴血。 于是乎，收好契约出门，看见还在门口立着的陈梦柳一行人时，沈南桑连一星半点儿装出来的好脸色都不想维持了。 赚银钱很难的好不好？ 败家娘们儿！ 她是属实想不到这个时候，她跟这女人的过节到底在哪儿，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找她不痛快做什么？ 沈南桑烦躁的泄了口气，踏过门槛儿正要走，陈梦柳又笑着迎了上来。 “沈小姐，不知你眼下有空否？方才我的丫鬟多有得罪，我心里过意不去，还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二。” “没空。” 沈南桑带着重山和见春，头都没回。 “吃饭也好喝茶也罢，逛街什么的，我都没空。” 下次出门，她一定要搞张纸贴脸上，上头就写，沈南桑有脑子。 “主人。” 见春的余光一直偷偷瞄着身后的陈梦柳。 直到拐角处看不见了，她才皱眉。 “那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很蠢的样子，她身边那个丫鬟也是。” 沈南桑挑眉，戏谑的勾唇：“只是看起来吗？” “啊？” “啊什么啊？”沈南桑摇着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她那分明就是名副其实的不聪明，哪里只是看起来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没过脑子一样。” “可是主人刚刚为什么拒绝她。” 见春指的是陈梦柳要给沈南桑赔罪的事儿。 “那个叫青画的丫鬟好嚣张，她一点儿也不尊重主人，奴婢以为主人会做些什么。” 沈南桑摆摆手，不甚在意：“罚她还不值得我拿自己冒险。” “拿自己冒险？” “完了。” 沈南桑叹了口气，她家见春好像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见春你想啊，她曾经设计陷害，试图将舒云云的死推在我头上，今日又好巧不巧在这儿与我遇见。 我想买铺子，她也要买铺子，我前脚刚进去，她后脚就来敲门，这世上哪就那么巧什么事儿都碰在了一起？ 很显然她对我有很大的敌意，而如今，我对她知之甚少，甚至是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我都无从而知。 我若莽撞的跟她走，保不齐后头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我，我何必给自己惹麻烦？在一切尚不明朗之前，我离她远远的才是上上策。”南二锦的重生后，她上了落魄圣子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