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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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许泠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哥给她打过来的。 “泠泠，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该回来过年了。” 许泠知道她答应了，如果她不回去，那边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回去，不是在她身上下手，就是在李由身上下手。 “我知道了” “已经给你订好机票了，等会儿有人给你送过来，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好。” 许泠挂了电话，起床洗漱好去餐厅。李由正在厨房做饭，他赤裸着上身，身上还有昨天晚上被绳子捆绑的红印。 许泠今早上醒来的时候，刚好看着他准备穿衣服出去，她却偏偏要他露着身子 ，要自己好好欣赏这些美丽的红印。 俩人相对而坐，李由给她煮了一碗清汤面，陪了一个煎蛋，许泠被李由细心照顾着，现在饭量变好了许多，算是能够正常吃入正常的量了，身上也要丰腴了些。 “李由，我今天下午飞机回北城，要过了除夕才回来。” 李由听到她说要走，眼里快速闪过伤心和不舍，才道 “嗯，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刚好明天我去看看我妈。” “好，在家里乖一点。我会尽快回来。” 吃完饭，李由回房间给许泠收拾好东西，把她送到楼下，楼下早已经有司机在等她了。 许泠让李由快点上楼，李由却要坚持看着她上车离开。 许泠亲了亲他的脸 “乖一点，快点回去，外面冷。” 李由不舍的一步叁回头的走到楼上，许泠才深呼了一口气，转身上车。 她没想到，她也会这么不舍一个人。 —————— 许泠下午四点在轰隆的落机声和甜美的空姐叮嘱声中，到达了北城，她出生的地方。 她拖着行李走到机场门口，许清早已经在那里等她多时。 许清看着眼前只比他矮一个多头，身材高挑身着深色大衣，披着一头黑发，神情冷漠的女孩，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年少记忆里那个宜喜宜嗔的妹妹。 许清只觉得此刻眼眶微酸，那个嘻笑怒骂的许泠好像再也回不来了。 “泠泠……” “回家吧。”许泠坐上副驾，并没有和许清寒暄的念头。 许清叹了一口气，坐上驾驶，带着她一起回去。 他在这段路程中，时不时打量一下许泠，似乎想努力的从她身上找到过去的影子，却发现自己是白费力气一场。 当初将许泠送走时，他有事被派到了国外，等再回来听说这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 他一回来便想去南市看许泠，到了她家门口她不让人进去，他担心她一个人，便想了办法打开门进去，没想到许泠一见到她便拿着手边的刀，朝着自己的手臂划上去，然后任由那些血滴在地上。 许清想带她去医院，却只听见她冷着声音道 “你不走，我就再划一刀。你可以等我死了再送我去。” 许清不敢再刺激她，只好安抚着她的情绪，退出房间叫医生过来给他包扎。 后来他还去过几次 只敢在远远的地方瞧瞧她过得好不好，毕竟他们许家就只有这一个女孩，他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可是许泠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了他暗中跟着她，直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再跟着我，就去我屋里给我收尸，慢慢看个够。” 就这样许清连看都不敢去看她了，许泠就这样硬生生的将自己从家里剔出去，好像这些年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决绝而又干脆的离开，如果这次不是她有事处理不了，他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许清不说话，许泠就闭着眼休息绝不开口。 “爸，妈都已经在家里等你了。妈今天下厨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许泠依旧静默着，不肯接他的话。 “泠泠，我们……哥哥知道当初爸爸做事确实没有考虑到……” “不要说，我不想听到任何对我道歉的话。我觉得很正常，我的生活本就依靠着他，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清闭上了嘴，哀叹了一口气往家里回去。 到了许家门口时，许泠其实还是有点恍惚的，只是她隐藏的很好，这个她呆了十多年，承载着她最无忧无虑一段时光的地方，而后又离开了许多年，近乎决裂的一个地方，她又再次回来了。 许清拿着她的行李，打开家门。 许是里面的人听见了声响，纷纷站到门口来迎接她。 许泠一眼看过去，她妈脸上的伤已经好完了，只看见她保养得当的不符合她年龄的脸，再然后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有许多年没看见他了，六年还是七年，她忘了。 只是看着眼前的他，他似乎老了一些，但是看起来依旧容光焕发，看起来过得还算顺利，他的前途还算平稳。 “泠泠……你回来了？你哥出门说去接你，怎么回来这么迟？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许泠她妈走上前关切的问道，似乎许泠这些年的离开都是一场梦幻，她不过是提着行李出去旅游了一圈又回到了家里。 许泠她妈想走上前来抱抱她，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留着她一个人尴尬的张着怀抱。 “妈，泠泠都一路没休息，肯定累了，让她缓缓吧”许清在一旁帮忙解释道 “也是，也是。我去看看张妈把东西弄好没有”许泠她妈勉强的笑着去了厨房。 “泠泠，累了就上楼去休息，房间都是干净的。” 许泠本就不想与他们多呆，提着脚就略过那个男人准备往楼上走去。 “见到了人，也不知道喊吗？”许泠他爸在看见她冷漠的走过自己面前却不肯叫自己一声时，心理既难过又觉得愤怒。 许泠转过身，冷漠的看着他 “你想让我叫你许市长还是许市委书记。” “你！”许威面对着她的冷嘲热讽 ，心里是又痛又怒 他就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爱，只是没想到当初一个决定就让父女便仇人，如今一见面更是冷淡的连个陌生人都不如，恐怕她对着路人都还能给个笑脸。 “许市委，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以后随时会在公众里露脸，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暴躁易怒，你的仕途恐怕要止步于此了，岂不浪费了这些年来的经营” 许清见自己父亲情绪波动厉害，又急忙上前劝解 “泠泠，上楼去看看有没有缺的东西。” 许泠转身上楼也不再管身后的人。 许泠回到房间，和她走的时候其实没有变化，只是空气里始终是有股冷清味，昭示着这个房间多年没有主人。 许泠手机响了一下，她看是李由给她打的电话，她接通手机，贴在耳边。 “喂，许泠你到家了吗？” “嗯，刚到。怎么了？” “没什么，就打电话问问你” “想我了吗？” “嗯，我想你了。你多久回来” “过完除夕夜吧，我初一回来，好不好？我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 “好，那你要多陪陪你爸爸妈妈”李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南市那么久，但是有时候他能感觉到其实许泠是寂寞，是想家的。 那种渴望家人陪伴的感觉和神情，李由再熟悉不过了。 “嗯，你在家乖一点。我挂了” “好，我等你回来” 许泠挂了电话，和李由通话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心静了不少。 既然选择了回来，或许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 许泠在楼上待了一会儿，她哥叫她下去吃饭。 张妈在楼下看见许泠，高兴的道：“小姐回来了！小姐真是长高了许多，人也更漂亮了！” “谢谢张妈” 张妈是她们家的老人了，可以说是看着许清和许泠长大的，即使许泠离开这么多年，依然还是会对这位忠心勤劳的老人带着该有的客气和尊重。 许泠和许清坐在一边，她爸和她妈坐在一边。 一桌人坐在桌子上，竟然无言语，也是可怜又可悲。 “对了，妈。这两天是不是该去祭拜爷爷奶奶了。”许清想起来爷爷奶奶的祭辰就在这两天，而且以前爷爷奶奶便是多疼爱许清。 “嗯，后天就该去了。”许泠她顿了顿，又才开口道“泠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爷爷奶奶吧” 大家虽然都吃着饭，但是心里都在期待着许泠的回答。 “嗯”许泠只是应答了一声，便叫桌上的人都放松了不少。 “泠泠，来妈妈今天特地给你做的红烧肉。尝尝味道”许泠她妈高兴的夹了一筷红烧肉到她碗里，又紧张的看着她。 许清见她久久没有动筷，刚想帮她解释，却看见许泠面色自若的将那块红烧肉吃了下去。 许清松了口气，许泠她妈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许泠她爸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吃完饭，许泠又回屋子里待着，没过一会儿卧室的房门敲响 “谁” “是我，给你送点水果。”是许清的声音 “进来。” 许清端着一盘水果放到许泠桌上 “这里还缺什么吗？” “没有” “有什么想要的跟哥哥说” “没有”许泠依旧回答的很冷淡 许清却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揉了揉她的头顶 “泠泠，你看起来变了那么多。其实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样心软，一样好说话。” 许泠这时候不想再回答他的话 “我听那边的人说，你上次找我帮忙的那个小子留在身边挺久了。” 许泠那边的事，这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以往的那些人，这边自然也知道，倒是这次这个留的时间最久，甚至许泠还为了他愿意给家里打电话。 许泠冷冷的看他一言，似乎带着某种威慑 “我可不打算干什么。”许清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带回家里来。有你老哥在，你不用想联姻什么的，想谈就谈，十个八个都可以” 许泠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我真该把你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拍下来，传到网上，让那些人看看稳重有礼的许大外交在教自己的妹妹些什么” 许清看着她那模样，也笑了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你哥哥我长的这么帅，也可以去联姻，我的妹妹挑个最心仪的小伙就行了。” 许清只是笑着，然后吐出一个字 “滚” “嗻，公主殿下。臣告退。” 许清做了一个告退的动作，走出许泠的房间，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静想。 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许泠那时候也挺爱闹腾的，而且宫廷剧看的多，老想着自己是公主。 每次许清要走的时候，许泠就缠着他，必须要他说完刚才那句话才肯放他离开，没想到如今哥哥居然会自己说出来只为了逗自己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