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好对手
打了半夜牌，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我洗嗽吃了早餐之后给老黄去一个电话： “黄老哥，您忙啥呢！我周末没地方去啊，待会儿要找你蹭饭啊！” 我找老黄蹭饭是假的，关键是昨天那个杜科让我晚上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觉，很显然，周小双是因为杜科的存在，他有些话没有跟我讲。 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我终究要去找老黄。 我开车到番禺，我跟老黄讲： “黄老哥，我们这么吃干饭也没有意思，要不我们去找个庙烧烧香，拜拜佛，尤其是绕一绕塔，广州这附近有这么一个地儿没？” 黄海山道： “那我们干脆饭也别吃了，去庙里吃素斋去！” 黄海山虔诚信佛，对佛教的这些庙宇僧人他都很慷慨大方，所以不管在哪个地方，他都是庙宇最受欢迎的人。 我们就在广州找了一处寺上香，用斋饭，吃饭的时候，黄海山跟我讲： “陈老弟，你和周领导之间的关系这么好，这一次你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周领导年纪不大，能力很强，做人做事都非常的厉害。 但是到了他这个位置，要继续进步真的很不容易啊，现在的人才很多，尤其是在体制内，他们的竞争激烈。 上面要提拔干部，那都需要综合考虑，周领导的优势我们都知道，但是关键还是要有过硬的关系！” 我愣了一下，道： “周哥的关系应该还可以吧？他毕竟是省委出来的！” 黄海山点头道： “那是当然，要不然他也走不到这么高的位置，但是还要再往上走，肯定有瓶颈嘛！” 他顿了顿，道： “这一次我准备合作的杜科，他是老杜书记的嫡孙，有这么一层关系，我们肯定要想办法用上啊！ 环保这个产业投资高，风险大，周期长，一般没有情怀的人是不敢投的，杜科跟我一见如故，我们一聊项目相见恨晚。 他有情怀，有责任，我这边能出点钱，所以这个公司和项目我们肯定要做起来……” 我一听黄海山这么讲，瞬间恍然大悟了，我终于明白周小双为什么欲言又止了，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关窍。 吃斋饭没有酒，我喝了一口茶，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个老黄做人做事真的老到到极点了，他这一出手就把握到了老周的痛处了。 老周在位子上，他一方面肯定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同时另一方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老周也希望自己能够不断进步！ 在这种情况下，老黄无巧不巧，引入了一个杜科出来，这个人是随随便便来的吗？可以肯定不是嘛！ 老黄干了这么大的产业，他的朋友圈我能接触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而这一次老黄联合杜科，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要完成他对相关产业的大布局呢！ 回来的时候老黄跟我讲： “陈老弟，我们成立相关环保公司，我希望你老弟能够代替我来管理公司！咱们兄弟之间还是要联系紧密一些，还是要一起搞搞项目。 我知道你老弟才能出众，在深圳，在广州只要你愿意，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干！我只能这么讲，你跟我搞环保公司，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们这个产业搞起来了，利润是相当可观的，而且环保代表未来，我们公司的目标是要瞄准上市去的……” 黄海山侃侃而谈，描绘出了一幅宏伟的蓝图出来，我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黄海山的意思是让我全权负责环保公司的运营管理，我真能全权管理吗？杜科身份特殊，他不可能担任公司的一把手，这么算起来，我来担任法人？ 首先，老黄搞的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呢，说一句犯忌讳的话，万一老黄他们干的一些事情不合规，不合法，我又是公司的法人和一把手，回头屎盆子会不会扣到我的头上？ 所以说这事儿怎么想都好像心里没底，至少在没有了解详细情况之前，我绝对是不敢接招的！ 可是问题是老黄和周小双之间已经有了沟通，似乎他把周小双还说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不能够和黄海山红脸，说这事儿我不能干。 难呐！ 老黄是下的一盘大棋呢，我们之前看到的都只是一角而已，往后如果再推的话，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不是也只是一个局部？m.zwWX.ORg 我想到这里，便跟老黄道： “黄老哥，这样吧！杜科杜总我还不认识，要不您单独约一下，我们私底下先碰个面？我一是认识一下他，另外也是让他了解一下我。 我们真要合作的话，彼此有好感是基础嘛，您说是不是？” 我想了一下，这事儿不好躲，既然不好躲，那我反客为主，我先要见这个杜科。 因为我想我这个事儿如果真干了，大概率的情况就是我背了一个一把手的锅，结果权力全部是人家掌控的，我就是公司的一傀儡，一背锅侠，那多扯淡？ 黄海山哈哈一笑，道： “没问题！这样，等你哪天有空了，我们安排出海，咱们杜老弟也是个龙精虎猛的兄弟！” 我和黄海山耍了一天，晚上回学校了，我还辗转有些睡不着。 我查了一下杜老书记的一些资料，网上查不到太多的个人信息，但是肯定一点，在广东这边老杜名气相当大，除了他之外，还真没有看到有杜姓有名的体制内领导。 我这么一想，便忽然想到我们班上现在有个兄弟好像也姓杜，某民营银行推荐的杜衡？ 一念及此，我就去找康伟，我问康伟： “老康，我问你一个事儿，咱们班上杜衡和杜科之间是啥关系？” 康伟瞥了我一眼，道： “你认得杜科？” 我点点头，道：“我有个朋友跟他合作做生意！” “是不是搞环保啊？杜科就是个疯子，偏执狂，跟他一聊天，总觉得明天地球就会末日，难受得很！ 你跟你朋友讲，千万不要跟他合作搞环保，那底裤都要赔掉！” 我直接懵逼了，问康伟： “那杜衡呢？” 康伟道：“他们是堂兄弟，性格迥异，杜衡接地气得多，咱们是同学，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啊！” 我想我能感觉个屁，杜科我见都没见到过，杜衡我们虽然一起学习了一个多月，但是实话讲，我和他几乎没有互动过。 人与人之间有交流，需要两人有交集才行，我和杜衡之间出身背景，朋友圈，职业等等都不同，在利益上也不存在有什么交集，所以就很难有互动。 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的思维都非常的成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硬性搞关系，那没有任何意义。 我在学校想了几天，然后我把一些想法找时间给周小林做了汇报。 周小林道： “陈彬，你放心！如果我让你去帮黄海山，公司的法人必须是杜科，而必须是董事长兼总经理，你主要是协助的角色！ 他姓杜的做生意都不敢亮名字，那这个生意能做吗？那肯定不能做嘛！ 我了解过杜科这个人，这个人很专业，很有才华，而且很爱较真！我们现在从国家到地方都在关心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可持续发展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环境保护问题！所以现在我们上项目必须要考虑环境问题！ 杜科是这方面很权威专业的人，他如果能够愿意参与到我们的事业中，那我们的环评就多一份保障……” 周小林的态度一亮出来，我立刻就安心了，同时我也明白了在领导心中，他们考虑问题的方式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一直觉得周小林让我去帮黄海山，是因为杜科的因素，用黄海山的话来说，就是周小林如果想努力进步，可能需要杜科这边的关系，或者说杜科背后的一些关系。 然而，周小林考虑问题的方式则是杜科是个环保的专才，他如果积极参与环评和环保，那地方发展在环保安全上面就能上保险，对地方政府的施政和上项目是有很大好处的。 当然，不能排除周小林会考虑个人的问题，毕竟人非圣贤嘛，谁能做到一点私心没有呢？ 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私心的话，周小林可能不会对这事儿如此用心，这就是大佬思维，领导思维。 我觉得周小林从收入和经济实力方面肯定不能跟黄海山比，但是如果要比思想，比格局，比这种宏观布局，周小林比老黄不弱半点。 实话讲，有些时候老周看问题的方式，思考问题的角度着实让我佩服不已，同时也让我受益匪浅。 和老周聊天之后，我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而有些方面我又想得太简单了。 黄海山下了一步棋，我觉得很高妙，妙不可言，我应付起来就觉得特别的难，好像随时都要堕入这老小子的陷阱之中。 但是老周一落子，我仔细这么一品，发现老黄之前的妙手未必就占了便宜，其中的滋味值得细品，回味无穷啊。南小华的深圳，夜色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