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方告罢我登场
就在她差点哭抽过去时,邹氏猛地一甩菜刀,拽着赵老夫人往门外走,“今儿谁都别想好,管他谁对谁错,上公堂,让官老爷评评理!” “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来救我!”赵老夫人狠狠瞪向那些打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可饶是如此,打手也只是围在赵老夫人身边,不敢近身。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邹氏那样子根本就是疯疯癫癫的,谁敢动手? 身材娇小的邹氏就这样生生拽着赵老夫人去了衙门,活像是耍猴儿一般。 只不过,猴儿是赵老夫人。 更让赵老夫人震惊地是,林杏竟然已经在公堂上了。 而在林杏身旁站着的,赫然就是赵翊之子,赵颉。 邹氏松开赵老夫人,正要开口就被赵老夫人嗷一嗓子抢在了前头。 “青天大老爷,您要给民妇做主啊!这毒妇抢了我大儿子的印信,把赵家搅的天翻地覆,还险些断了我儿子……,求大老爷做主啊!” 赵老夫人魏氏此刻也顾不得形象,哭天抢地,句句指责林杏欺人钱财,害人性命。 禹州知州乃是新官上任,没想到刚一上任就遇上这么大的案子,顿时官帽一正惊堂木一拍,官威正盛,高声喝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还不速速道来!” “噗——” 寂静的公堂上,林杏的笑声格外刺耳,衬得魏氏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越发精彩。 赵家巨富,整个禹州城无人不识,无人不晓,赵家人上街都是横着走的,更别说赵老夫人这样尊贵的人了。 可偏偏,禹州知州杨培山是新官上任,官帽都是今儿才戴上的,哪里认得赵家人? “肃静!尔等何敢藐视公堂?”杨培山一拍惊堂木,眼睛瞪得圆不溜丢。 赵老夫人一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只能憋着怒火,老老实实报上姓名。 听闻是赵家人,杨培山险些晕过去,但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只能咬牙坚持,让魏氏从头说来。 “民妇大儿赵翊,虽不是民妇所出,但也是老爷的孩子,民妇一视同仁,从不苛待。可谁成想,大儿尸骨未寒,这刁妇就把掌管赵家商铺的雀翎印信藏了起来,还勾引诬陷我儿赵靖,险些害他没了性命……” 魏氏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诉说,干巴巴的眼睛总算挤出几滴眼泪来。 “嫌犯林杏,你可有辩解之言?”杨培山一双浓眉紧锁,看向林杏,瞪大眼睛,做出骇人之状来。 “回大人,民妇有言要辩。”林杏伸出手,手腕上赫然是一条勒痕,“赵家下人李大有,用迷香迷晕我后,绑起来送至赵家梅花园雅舍,这勒痕就是证据!” “胡说!分明是你自导自演,勾引我儿!”魏氏捏着手帕骂道。 “我是新妇进门,尚未分配侍女下人,自亡夫故去后,我便再也没有出过飞鸿院。这一点,亡夫之子赵颉可以作证。” 林杏不卑不亢,嗓音清越,谁都会不由自主地相信她。 她继续道:“大人,飞鸿院的香炉自有专人负责收集处理,只要去飞鸿院查一查香灰中有没有迷药,便知道民妇清白了。” “不必杨大人去查了,本世子已将李大有与香炉皆查获,正如林氏所言,香炉香灰中有迷药成分,而李大有也承认是受人指使。” 杨培安手里的惊堂木还没拍下,就被这道醇厚低沉的男人声音打断,他愤慨地看过去,想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却见一个身前绣着麒麟,腰系绶带的绯衣男子潇洒而入,身后自有人端着香炉,擒住罪犯。 看见那麒麟和绶带,杨培安便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谁。 禹州城唯一配穿麒麟补服的,只有久居此地的常安侯世子,周晏。 “下官见过世子。”杨培山扶正官帽,起身迎接,又令人给世子爷端上椅子,这才坐回去。 周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杏和她身后的赵颉,吩咐道:“东西和人都在这儿了,请杨大人派人查验吧。” “既然世子已经查过,那便不必再查了。世人皆知世子与已故的赵翊赵公子深情厚谊,即便为了赵公子,世子也不会有失公允的。”杨培山乖乖卖面子,随即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将李大有押上来!” 李大有双手被反剪身后,捆成粽子似地扔在公堂。 “大胆李大有,是何人指使你做出此等迫害良家妇女之事?还不快速速招来!” 头顶是惊堂木,身后是赵老夫人杀人似的眼神,李大有大汗淋漓,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当赵老夫人以为李大有不敢说时,他忽然挺直了身子喊道:“是赵二爷!他给了小人银子,让小人把大奶奶抓去!小人是猪油蒙了心,大人饶命啊!” 奇怪的是,李大有虽然叫唤着大人饶命,却是看向周晏的方向。 旁人被林杏的身影挡住,自是看不见,但林杏却看得清清楚楚。 显然,李大有是被周晏威胁了。 魏氏面色煞白,几层粉也挡不住她的惊恐,慌忙道:“大人明鉴!我儿是冤枉的!” 忽然,她想了想,不对啊,这场的原告不是她吗?只要她不告了,不就没事儿了吗? “大人,民妇不告了!既然是赵家家事,不敢劳烦官爷!”魏氏匆忙起身,可还没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邹氏的声音。 “好,你不告,我告!” 随即便听到邹氏咚的一声跪下,手中捧着一张纸,“民妇邹氏状告赵家二爷赵靖,以印子钱为诱饵,设局欺诈我夫君卖女,请世子和大人做主!” 大人就罢了,她竟然还扯上了世子。 魏氏脑袋一抽,险些晕过去。 然而,这还没完,左边邹氏刚告罢,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颉忽然登场。 “草民赵颉亦有状要告!”他跪在魏氏右边,一口银牙咬的呲呀作响。 “家父赵翊身子健朗,从未生病,然年初他忽然染病,不久就卧病在床,病重不治。草民查验家父所用药包,皆是益气补血之物,并非治病之药。既然是重病,为何大夫不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