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掠过落魄的我,用你的眼神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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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蓝第二天起的不算早。 下楼时,秦域已经在吃早餐了。 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像一把剪刀,细密的裁出秦域矜贵雅致的轮廓。 沈蓝忍住心头悸动,缓缓坐在他对面,组织着语言:“阿域,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秦域低头阅览姜白发给他的行程表,没有情绪的“嗯”了一声。 气氛就这样胶着着。 直到秦芊芊从二楼下来。 “秦叔叔早!” “沈阿姨早!” 她俏生生的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的吃饭。 速度异常之快,然而咀嚼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忽然,她像是被噎到一般,咳嗽起来。 秦域皱着眉头去看。 她通红着一张脸,胡乱的拍打着胸口,慌乱之下,竟捧起沈蓝面前的那杯牛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呼……得救了……” 早餐的不愉快,在这个“意外”之中,竟奇迹般的化解了。 秦域递出牛奶的手,不着痕迹的收拢回来。 起身。 离开。 “秦叔叔,你不吃了么?”秦芊芊好奇的问。 沈蓝这时想起来秦域今天也是要去公司开会的,而她要去剪彩的龙湖天街,恰好离星火路不远,如果能让秦域顺带着捎自己一程,也许昨夜的那些不愉快,就能轻而易举的消融。 “阿域,我要去的地方离公司很近,带我一程可以么?”沈蓝问。 秦域扫了一眼秦芊芊,她的嘴角沾着一点奶渍,正将一个三明治塞进嘴里,吃的很开心。 秦域没有拒绝沈蓝的要求。 沈蓝笑着挽住了他的手臂。 待到两人离开,秦芊芊天真娇怯的面孔彻底变了。 她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将上一刻还紧紧握着的杯子松开。 “啪——!!” 玻璃杯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响声从客厅荡了出去。 还在房间整理床单的陈妈,一听到这动静,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手里拿着簸箕和扫帚,却看到秦芊芊正蹲在地上捡碎片。 一片一片。 她捡的很认真,似乎碎掉的是什么极珍贵的瓷器。 “我不小心手滑了,陈妈您放着,我快收拾好了。”她甜甜的笑。 陈妈倒是害怕起来。 她哪儿能真的让秦芊芊捡啊,这小丫头从十四岁来到家后,连个碗都没洗过。 “快放下,我来我来。”陈妈走了几步,将秦芊芊与那堆碎玻璃隔开了。 看着陈妈打扫的身影,秦芊芊慢慢吞吞的朝着院子走。 秦域让她在家休息两天,学校那边已经请了假,她除了家里,哪儿都不能去。 花圃里,松树被修剪成了合时宜的形状,挺拔的站着。斑鸠“咕咕”的停在树梢上,侧着头打量着四周。疏疏栽植的几株夹竹桃,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秦芊芊找了个石凳坐下,庭院疏旷的风景,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寂寞。 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扛着梯子从秦芊芊面前走过,秦芊芊叫住了他:“家里什么东西坏了么?” 工人乍然被问,还有点怔怔,再看秦芊芊的打扮猜测出她是这家的小姐,于是很恭敬的回答:“是这家的夫人说有几个客房的灯不亮了,叫我过来看一下。” 夫人。 秦芊芊心思微妙的念了一下这两个字,随即莞尔一笑:“那查出什么问题了没有?” “是电路的问题,我刚刚已经修好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得去总闸那里检查一下。” “哦……是这样。”秦芊芊像是明白了,催促着说:“那你快去吧。” 工人扛着梯子走了。 秦芊芊正打算离开,脸颊忽然凉了一下。 下雨了? 她仰头看着天空,方才还晴朗的天色,突然乌沉沉起来。 最先还是滴滴答答的几粒,后面则密集的将整个庭院笼罩了。 * 南城的这场大雨,的确出人意料。 天气预报也分明说,今天是好天气。 沈蓝开完会已经是上午十点半,约定好的剪彩,也因为这场大雨泡了汤,主办方为了不落她面子,给她安排了室内剪彩,但龙湖天街的客流量都聚集在晴好的白天,这场倾盆大雨裹住了他们的出行计划。 室内活动办的异常潦草,来捧场的几十个游客里,大半都是商场的员工伪装,他们在剪彩后稀稀拉拉的鼓了掌,像是催促着沈蓝赶快结束。 沈蓝按捺着情绪,接过了主办方递来的鲜花,与工作人员合影留念,笑容十分僵硬。 这样一折腾,已经到了下午。 星火路走过去只要十分钟。 沈蓝看了看时间,思绪躁动。 雨势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了。 沈蓝踌躇着,焦灼着,直到一声闷雷从屋顶上滑过,替她做了这个决定,她才毅然决然的将伞撑开,朝着秦域所在的公司冲去——哪怕上午分别时,秦域明确跟她说过,他工作的地方,不喜欢被人打扰。 “叩叩”。 “进。” 姜白推开门,将几张报表轻放在桌上。 秦域接过报表,翻动了一下,鼻腔间发出一声极淡的笑。 姜白低垂着头。 秦域将报表放下,双掌交握,平视着姜白:“那边有什么动向么?” “秦泽昨天喝醉回了老宅,带了一个身份难堪的女人,老爷子为此跟他吵了一架,被瑞姨劝住了,当晚瑞姨让那个女人离开,秦泽也在不久后给老爷子请罪认错,如今还在老宅,没有出来。” 这段话中透露了很多信息:含糊的,交错的,但是老爷子的偏心,却是很明白的。 秦域平静的消化着这些讯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楼前台小姐握着听筒,声音有几分焦虑:“秦总您好,这里有一位沈女士想见您,她说……说……说是您的女朋友。” 这句话说完,那边似乎屏住了呼吸。 秦域垂下眼眸。 他声名在外,很多女人都想与他有些牵扯,甚至有些小明星打探到消息,还光明正大的来他公司闹,想借此炒绯闻,这种事发生过几次之后,秦域就直接叮嘱前台不要放莫名其妙的女人进来了,至于让沈蓝不要过来,则是他早上刚刚说过的事情。 沈蓝。 沈家。 秦域合了合眼,拿起话筒:“你让她听电话。”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沈蓝。 前台小姐怔了一下,将话筒伸出去。 那边一阵窸窸窣窣后,沈蓝急切的声音传来:“阿域,我……” “离开这里。” 只有四个字。 沈蓝瞳孔一缩,来时的一腔热火,被这冰凉的四个字浇灭。 沈蓝无声的张了张嘴,强烈的愤恨与不甘从胸口蔓延开来: 除掉她! 她一定要除掉沈清! 就像十年前一样! 她要想方设法,让沈家只有她一个继承人,让秦域所能倚靠的,只有她沈蓝一个! “砰!” 将听筒按了回去,沈蓝双目阴沉。 * 这场雨直到晚上还没停。 花圃里的夹竹桃也被雨打的七零八落。 秦域驱车回到家,将外套随手搭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客厅传来几声佣人的争吵,像是为了一些小事,陈妈急急赶来,斥责的说了一句。 后院饲养的几只鸽子在笼子里扑腾着。 乌沉沉的远方,私家车冲破夜色,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一切都是叫他无法置身事外的事情! 秦域紧闭的双眼倏而睁开,眼中浮现一丝疲色,抓起衣服走进了浴室。 俄顷。 水声停止。 秦域围着一条浴巾走到了床边,随手将被子掀开。 秦芊芊埋在他的被子里,像一只蜷伏在窝里的小猫,熟熟的睡着。 秦域呼吸暂停一瞬。 手上动作一滞。 被子掉了下来。 秦芊芊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侧仰在床上,睫毛轻轻的眨着,如玉般的脸颊上,漾着几分酡色,小巧而精致的唇瓣泛着淡淡的樱粉,仰头看他的角度,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惑意。 还来不及细想更多她会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原因,房内的灯“刺啦”一声。 整栋别墅陷入黑暗。 秦域听到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滚下来。 “芊芊?” 秦域下意识去捞人。 然而他在床上摸索一阵,除了被子里的温度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外,一无所获。 紧接着,椅子被撞倒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少女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嘤。 秦域心里是担忧的。 她腿上本来就有伤,虽然不严重,但如果再出什么意外,一定是会留疤的,她人这样娇气,如果腿上留了疤,一定要难过很多天。 “你不要动。” 秦域在黑暗里又说了一句话,开始循着声源缓缓移动过去,而在走了几步路后,果然接触到一些障碍物,他甚至还从自己的衣服上走过。 “秦叔叔。”她颤颤的叫着。 秦域听到声音在自己的左前方,伸手一抓,成年男性的力量这样大,将她整个人都牵到了自己的怀里。 “别怕,我在。”秦域抱着小女孩,手掌一遍遍的拂过她的发。 怀里的小姑娘慢慢安静下来,她双臂张开,环住了他的腰,也将身体的柔软,与他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秦域身体一僵。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身体的热,她呼吸的热,她心腔的热,全都汇集起来——化作滚烫的火,熏烫着他的神经,僵硬着他的表情,撩动着他的思绪。 他直觉不妥,立即要将怀里的人推开。 距离被缓缓拉远。 温度也渐渐降低。 一切看起来都要重回正轨。 “轰隆——!!” 一道炸雷从天空滚落。 秦芊芊尖叫了一声,哭泣着闷入他的胸口。 几秒钟前方才被理智压下去的思绪,在这突如其来的柔软娇躯中,再一次喧嚣鼓噪起来。 雨声瓢泼。 惊雷滚滚。 而秦域的耳边,却只有她“扑通扑通”的心跳。 他困在原地,如笼中之兽,如惊弓之鸟,动弹不得。 许久。 雨声渐歇。 雷声也听不到了。 秦域拍了拍秦芊芊的后腰,却发现怀中颤抖的少女,呼吸已经变得均匀起来。 她睡着了。 借着月色,秦域抬手拂了拂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捋至耳后,这样的举动,引得少女小巧如玉的鼻,轻轻的皱了一下,像是不满他打扰一样。 秦域失笑一声,横抱着她送入她的卧房,盖上被子后又轻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