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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有蛇

    爬虫纲蛇类,冷血、行动灵活、低温、鳞片覆盖身体表面,会吐出前端开岔的舌头。

    桌上翻开的绘本,一团黑影跃然纸上,模糊不清的色块中,隐约看到鳞片的纹路,还有那条红色长条状,前端开岔的舌头。

    女孩稚嫩的声音喊:「妈妈,我旁边有蛇。」

    妈妈听到后马上过来,但是仔细检查女孩的全身之后却没有任何蛇,直到看到旁边摊开的绘本,妈妈轻轻地叹气,认为『蛇』是女孩想像出来的东西。

    「真的,真的有蛇,她软软的、凉凉的,就在旁边吐舌头。」女孩当时不懂,为什么妈妈没看到。

    明明就在旁边啊!

    在旁边牵着她的手啊!

    一张覆满鳞片的脸凑近女孩柔软的小脸,嘴唇吐出蛇信,用彷彿带着阴暗的声音说:「他们看不到我啦!我只会说实话,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没有啊!哪里有蛇?」妈妈反覆检查女孩,「真真,不要说谎喔!」

    「我没有说谎喔!」对方身形跟自己差不多大,也穿着跟自己类似的衣裙,但是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覆满鳞片,看着自己微笑时嘴唇会吐出可怕的蛇信。

    最诡异的是,似乎只有自己听得到她说的话。

    「许真!听话,去睡觉。」妈妈的声调提高露出不高兴的讯息。

    名叫许真的女孩只好走到自己的床边,她身边的『蛇』也跟着她到床边,「快点!说我明天不想做作业。」

    许真听她的话问:「妈妈,我可以不要做作业吗?」

    「不行!」妈妈拒绝她后替她盖上被子,然后起身关上房门,留下小许真跟『蛇』睡在一起。

    隔着门板,许真听到妈妈正在跟别人联络,因为她有个『幻想朋友』。

    害怕也是有极限的,许真躺在床上,从恐惧、害怕转为疑惑,她鼓起勇气侧躺看着那个『幻想朋友』。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许真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说实话。」『幻想朋友』回答她。

    「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但我没办法离开,只能一直跟着你。」『幻想朋友』的语气带着困扰跟迷惑,似乎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在这。

    隔天上课,许真握着笔写字,但是那个『幻想朋友』却在教室外面,悠间地躺在外面的柜子上,瞇着眼享受着阳光,但是她的手臂上的鳞片因为阳光,闪着细碎的小点光芒。

    「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许真问她。

    对方一脸无奈,「不知道,我也想离开你啊!」

    两人一人一句的对答,但都没有开口,因为开口说话会被当成怪人,她们可以用想法对话。

    许真在内心质问她:「你是鬼吗?」

    「不是啦!」对方也用想法回答她,两人又一人一句的对答起来。

    「可是别人都看不到你。」

    「我看的到你就够了。」『幻想朋友』说。

    许真原本还觉得有些小温馨,但对方又来了一句:「其实你满爱逞强的,幸好我不是这样。」

    「我哪有逞强?」

    「你刚刚这题明明就不会呀!」

    「我会!」

    「那是你后来问老师的。」

    「你又不在教室的人,你懂什么?」

    「你又不喜欢教室,我叫你出来玩你又不要!」

    许真被她说到生气,嘴一嘟趴在座位不想起来了,「你好烦,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好啦!不然你帮我取个名字嘛!说不定我就可以离你远一点。」对方说完吐着蛇信。

    许真坐起来看着黑板,想到自己这几天,同学也问过、老师也问过,都没有人看到这个『幻想朋友』,她就像虚幻的人一样。

    可是如果是幻想的朋友,为什么没有照她希望的消失呢?

    「许……霓。」老师上课时说到霓虹梦境,是一种会消失的幻境。

    「霓虹梦境吗?」许霓想到什么开心起来,「或许,不错呢!」

    从那天起,许真发现自己有个双胞胎妹妹,许霓。

    ※.

    波波魔法学院的教室里。

    一个班级里,肯定有一个特别会念书的,也有一个是同学的意见领袖,还有开心果、团宠,当然也有特立独行、风格独特的人。

    但生活往往不会照着每个人的想像,就像许真身为班上的读书代表,功课满分、师长喜欢,咒语比谁都熟、魔药纯净到已经在跟药店合作实习,但她的双胞胎妹妹许霓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课本永远带错,只要是魔药课,她身边一定会净空,毕竟三堂课就爆炸三次,这种百分之百的出事机率,有点求生本能的人都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许霓的外貌是雌雄莫辨的帅气,但就像某种生物法则,越是鲜艷美丽的事物不是有毒就是攻击性极强。

    「姊,你要吃巧克力饼乾吗?」她随便拆开包装吃着别人的礼物,还一一点评:「太乾、太甜,这个太大了,这个还过得去。」

    许真低声地说:「你会不会太嚣张了?」那也是别人告白的心意。

    「会吗?可是这是人家送的耶!如果丢掉更过分吧?你上次弄哭的男生,可是鼓起很多勇气才对你告白耶!你比较过分吧?」许霓顺手拿过许真的笔记,随便撕了一页来抹嘴,反正她姊姊早就记住内容了。

    想到上次的告白,那个男生脸上又紧张又焦虑,最后紧张到手抖的递上告白信,然后自己姊姊不但无视人家的心意,还把那封信抽过来丢到垃圾桶,并且说出那种老头才会说的劝学金句。

    那个场面真的是比接受告白还要有趣啊!

    「我不喜欢就不该给人家希望,吊着别人干嘛?」许真对自己的行为非常满意。

    许霓看着自家姊姊,一头秀丽的长发、漂亮的成绩跟脸蛋,光是外貌就吸引一票男性追求者,但人家对学习的热情却大过恋爱,因此那些追求也不停撞死在许真的冰墙上,不但痛还冷得椎心刺骨。

    两姊妹对人的态度是两个极端,许霓过度热情而许真却过度冰冷。

    许霓为自己的感情观点发言:「我不能这样伤害女孩们的心嘛!我是抱着让她们恋情尊严逝去的角度,不但要保有她们的自主,还要在心理上支持她们表达的勇气,只是无奈我们不可能有结果,所以只能在拒绝这个阶段提供心理支持。」。

    如果是陌生人,大概会被许霓的话感动,但许真是可以免疫她魅力的姊姊,「你如果让她们知道,你是从安寧病房学来的这套观念,她们会杀了你。」

    许真不想理自己妹妹,许霓想当爱情里的送行者,而她还是认真念书吧!不奉陪了。

    随着上课鐘声,教室的门打开后,一张『图片』走进来,许真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倒是许霓可有兴趣了。

    「那是郝迷伊同学吧?」开学第一天就对这个同学印象深刻,虽然魔法学院并没有限制招收的族群,但一张薄纸打开教室门走进来,也是很特别的存在,至少比他们这种会魔法的普通魔法师还要稀有多了。

    甚至有些穿梭在现实跟魔法世界的人,都知道那张图片是所谓的『网路梗图』,经常被拿来褒贬时事,可以快速直接地表达想法。

    图片的上画面是一个大脑跟女生对话,大脑问:「你要睡觉了?」

    女生回答:「对,明天还有魔药课。」

    大脑继续问:「那你的魔药课作业呢?」

    女生突然睁大眼睛。

    「看来有人忘记做作业。」许真说完继续写自己的笔记,毕竟刚刚那页被某人撕掉拿去擦嘴了。

    许霓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那张图片露出笑容,「因为郝迷伊同学在,上课都变得很有趣呢!对吧?姊姊。」

    许真似乎没有听到,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课本。

    「姊……姊!理我一下。」许霓故意干扰许真。

    「干嘛啦?」许真不耐烦地问。

    许霓突然夸奖许真,「姊,我觉得你真的天资聪颖、才智出眾、睿智过人,说不定是下一个魔法界天才。」许霓突然猛力夸讚自己姊姊,终于吸引许真跟她对话。

    许真不解地看着自己妹妹,「你到底想讲什么?」

    「你故意把课本拿反是因为课程太简单,对吧?」许霓记得有些天才会故意反着写字,说不定她姊就是。

    许真白了她一眼,默默把课本转回来,而同学们也都就坐,魔药学老师站到台上。

    「咳,老师评估一下,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下次上课我们去外面认识魔法植物。」

    许霓嘟起嘴,跟着同学们一起走到外面。

    ※

    郝迷伊到魔法世界的学校上课,她发现魔法学校跟一般的学校也没有很大的差别,一样要上课、读书、休息、吃饭。

    只是要撇掉飞来飞去的同学跟同学的各种魔法,像是符纸跟魔法阵,好像还有乾缩人头……

    郝迷伊跟乾缩人头对到眼时马上低头,因为那个人头不但张开眼睛,还开口呛她:「看什么看?」

    郝迷伊低下头用魔法文字显示『没看到、没看到。』

    但终究郝迷伊并不是原生的魔法族群,而且昨天晚上作梦,让她了解自己面临着严重的生存问题!

    她在梦中变成另一张梗图,那个白衣老头又出现,他双手的食指跟大拇指捏着,一脸苦口婆心的告诉郝迷伊,郝迷伊则坐躺在沙发上,用空洞的大眼睛瞪着老头。

    「因为这样、那样,所以你要自己赚生活费知道吗?」

    郝迷伊坐在某个沙发上,一脸迷惑茫然地看着老头。

    老头又重新说了一次,「因为这样,懂吗?就是这样,所以你必须自己想办法搞定生活费。」

    郝迷伊除了眼神更空洞迷惑,还是只看着老头。

    其实她内心也很崩溃,什么叫这样、那样,到底是什么样?

    还有这老头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但梦境的时间是有限的,虽然郝迷伊觉得更可能是,对方懒得跟自己解释,所以她还是清醒了。

    刚好今天没有课,她有空到这个学院附近的小镇去逛逛。

    除了发现魔药学老师兼职卖法杖,其他店面都很普通而正常的存在,例如书店、奇兽拍卖、精灵马戏团、矮人工匠、魔法扫帚店、安心睡药局等等,还有一家家具店正好在徵人。

    郝迷伊想到那个老头要自己去赚生活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门口。

    为了生活费而去工作面试,整个过程一点都不顺利。

    「你说为什么浴缸要有魔法轮子?」家具店的店员看着郝迷伊显示的文字回答。

    『对,我不知道要推销给谁?』郝迷伊用魔法文字回答,她想不出可以推销给谁?

    家具店员眉头一皱,「看来你真的不懂喔!这浴缸可是我们热销的商品,你看,海妖族寝具必备!」家具店员指着店外面的路。

    一群人鱼在两人面前用浴缸狂飆而过,不但狂笑还吹着海螺,留下一地泡沫在地上,郝迷伊感觉自己内心惊讶到裂成两半。

    这浴缸还真的有人用啊!

    家具店员继续说:「我们还有这款高性能跟卓越动力,马力输出优秀,而且特别稳,搭配海水沐浴球,还可以客製化酸硷性,明天还有浴缸衝刺比赛,是海妖族一年一度的盛会!」

    郝迷伊变成背景宇宙,一隻猫咪睁大眼睛茫然样子。

    家具店员看她这样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还是去附近的餐厅吧!他们正好在招人。」指着附近的街口,那是镇上有名的餐厅。

    「你们这些人真的不懂欣赏。」家具店店员目送郝迷伊离开,拿着羽毛撢掉家具上的灰尘。